待许南予下了擂台,回到休息室后,张楉便走了进来微笑着祝贺道:“恭喜许南予弟弟又得一场胜利。”
许南予刚经历了猛虎这么一遭于进化门前惨烈自燃的事情后,他并没有太多获胜的喜悦。
他只是不失礼地点头回应:“谢谢张楉姐你的祝贺了。”
张楉自然是看出许南予并不怎么喜悦的原因,她含笑着说道:“鲤鱼跃龙门前尽枯骨,生死斗擂台上这般事情非只有这么一次,猛虎他能够在生命消散前与你这么一位大宗师酣战一场,这也是他的幸运了。”
张楉说着侧头看向室外擂台走廊尽头擂台的位置,她目光复杂道:“像一些豁达如猛虎这般的生死斗参与者,甚至包括那么几位大宗师。”
“他们都是在生死斗中最后一战里找不到最合适的对手,强行升华精神去冲击进化生命的大门,最终在满是遗憾中进化失败终结了自己的性命。”
许南予眉头一皱,说道:“非是D级基因,且在生命健全之下,冲击进化生命这道大门哪会注定非生即死?”
张楉听了不由摇头失笑:“却是忘了弟弟你才来生死斗,未去兑换那燃烧生命极尽升华的法门啊。”
许南予听了顿时有所猜测,他问道:“所有生死斗参与者在冲击进化大门之前,都使用了这样的法门?”
张楉轻叹一声,说道:“那法门叫鲤鱼蜕龙法,乃是原初至高所创之法门,其效用便是能够一切燃烧生命潜力,在短时间内精神与肉体得到极大幅度增强。”
“而凡是参与生死斗,连胜了数场的选手,都可以向我们生死斗官方申请这鲤鱼蜕龙法。”
“而大多参与生死斗的选手,不管最后一战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最后一战过后激活这鲤鱼蜕龙法,以增加进化生命的成功率。”
张楉说着,打量了一眼许南予,俏脸带着几分苦涩道:“毕竟大多参与生死斗的人,其都是已过了进化生命的最佳年纪,其中不乏五六十乃至六七十的大龄生死参与者。”
“而对于这般人等,不使用鲤鱼蜕龙法进化生命的可能更要大幅度减低,这是他们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许南予恍然,接着他再看着张楉这番神态,他不由向其试探问道:“张楉姐你也是经历过生死斗擂台才成为进化者的吗?”
张楉叹息一声:“那是一百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许南予弟弟你就别好奇了。”
许南予听到张楉承认顿觉大为不可思议,他面前这位娇媚艳丽的张楉姐曾经也在生死斗擂台上沐浴鲜血,不惧生死?
张楉看着许南予震惊的神色不由无奈一笑,而后转移话题道:“许南予弟弟你接下来几天可要继续对战?若是需要的话我们这里也好为你安排对手。”
许南予眉头一挑,说道:“只要我还没重伤到不能战斗,张楉姐你们就一直给我安排在对战的池子里吧。”
张楉颔首未有再多言。
接下来的时日里,许南予连续在半月里又进行了五场的生死斗擂台。
这五场生死斗擂台的对手从精神数值来讲,或者说从力量爆发来讲,无一例外不在猛虎之上。
其中甚至有精神数值在许南予之上体质数值又1.0的武学大师。
最强者精神数值直接来到4.7,其力量爆发之凶猛几度让许南予底牌都来不及使用出来,离性命危急只差一线。
不过就算如此,这些对手给许南予心灵上的感触都远不如猛虎。
而许南予也只是将这些对手视为生死中的磨砺,而非真正进化路上的前辈。
当然,这些对手从对生死的坦荡,从对生命进化的炽热都是远不如猛虎。
哪怕这些对手精神数值与武艺技巧明明比猛虎更高,但在进化生命大门前,其最终之气度姿态也都不如猛虎。
最后也无一例外都进化失败,落得个或被武装机械击毙,或被生死斗官方进化者抹杀的下场。
......
进化学院一间独立的练功房内,许南予一招一式地沉浸于练武中。
在许南予动作之中,其招式行云而流水,舒缓而自然,一举一动间已有两三成春晓练拳动作那般浑然若天成的气韵。
而比之动作上的气韵,许南予自心灵中由内到外的意境更是有些向那完美之极致所靠近。
于这般,许南予心灵中一幕幕在生死斗擂台上的感悟流淌而过。
在那一幕幕来自于生死斗的感悟中,有每一次濒临死亡的压迫,也有每一次获胜后对手生命在自己手中消散的无情。
而在之上,更有每一位对手在生死斗中的不同风采与姿态。
其中就有猛虎那坦然生死,一招一式中带着生命炽热的纯粹精神。
而这些感悟,悉皆化作许南予前进的资粮,让他由内到外展开的意境越发接近于春晓演练拳法中不似人力所能达成的完美。
“三四成!”
许南予结束练武,眼中露出神光,这便是他半月来的最大进步。
他借由生死间的感悟再以那春晓的意境为基础形成了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招式意境神韵。
这份意境如今或许远称不上如春晓那般完美,但也来到了春晓所演练意境三四成之玄妙!
许南予轻呼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旁的测试仪器,他一掌击在其上面,另一侧的屏幕上便出现了他精神与体质的数据。
“体质:0.6”
“精神:4.9”
“评价:展望绝巅的武学大宗师!”
许南予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他心中略微泛起波澜。
仅仅半月多些,他的精神数值便已突破瓶颈从七倍于体质数值来到了八倍有余!
“不见死,焉知生,春晓姐姐所指点的果真是没错。”
许南予有些感慨,他偶遇到这春晓姐姐果真是改变了他命运的机缘。
非是春晓这点对他口头上的指点,而是春晓那所传的招式之意境其完全是他的前进明灯。
“正是有着模仿自春晓姐姐那动作间似完美的意境为基础,我才能在生死磨砺中收获如此匪浅。”
“不管是形成自己招式的意境神韵也好,还是精神数值打破瓶颈的节节攀升也好。”
许南予想着不由轻叹,仅这些而言,他所欠这位春晓姐姐便是不小。
在如今,许南予已是将春晓视作他生命中唯二重要的人。
这不关乎男女或情谊,仅仅是对他的恩义而言。
随后,许南予心念作罢,收拾好衣物便走出练功房,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学生熙熙攘攘,许南予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入学来一月多些,这些同学中还是只有那矢田贵介一人成为进化者啊。”
许南予看着教室中只空缺了一个的座位,不由念头起伏。
而且不仅是他所在班上如此,便是一年级的另外其余几个班也都是如此。
仅这样来看,这矢田贵介这么快成为进化者的表现的确在这一届乃至多届学生中堪称一骑绝尘。
“不过,我也应该快了。”
许南予眼中锋芒,半月多些的生死搏杀,给予了他对进化道路前所未有的自信。
就算非生即死又如何?不过一搏而已!
“嗯?”
就在这时,许南予目光看到不远处位置上的张致正一脸热情笑容地向他打着招呼。
许南予摇了摇头,未有多理会这张致厚脸皮的行为。
在矢田贵介成为进化者进入二年级的进化班后,张致便一直如此这样想与他弥补关系。
毕竟,对张致来讲,讨好矢田贵介的路子走不通后,只能往回走试着能不能与许南予重续往日同学好友情谊。
“这张致市侩却又自大,完全未有他爸的一丝精明。”
从门口进入教室的李振看到这一幕,坐在许南予一旁后不由感到摇头道。
他与许南予往日在高中能与这样的人交流到一起,属实是看错了人。
许南予笑了笑,不多言这般的小丑之人,只是转而向李振说问道:“你可准备好什么时候成为进化者?”
如今李振与云烟集团签署好投资合同后,其每日不缺资源外物的精进许南予是看在眼中。
李振眉头一挑,然后面色带着几分郑重道:“我想试着冲击精神三倍于体质的武学大师之境。”
许南予听了不由一笑,说道:“你能有如此想法那自然是好的,毕竟精神底蕴越足,成为进化者后所获收益就越大。”
李振见许南予支持,他也不由微笑,而后言道:“这也是云烟集团那边不给我压力,我才有如此想法的。”
说着,李振又想起什么,他转而向许南予问道:“对了,南予,那最近生死斗擂台上名声广传的潜龙你可曾听闻过?”
许南予听着李振的试探,他不由失笑,而后回道:“李振你就不必打探了,我最近确实在地下拳场混迹,而那潜龙之名就是我被人称呼的外号。”
李振闻言心中一震,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果然,我就说天洛都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大宗师了。”
许南予面色微笑道:“修行需要,不得不如此。”
李振听了也不好多问许南予的修行私事,他只能郑重祝愿道:“那南予你且在生死斗上保重。”
“保重吗?”
许南予听着李振的祝愿,心中泛起波澜,他应下的明日那一场大战,可说不好什么保重。
对于许南予来讲,明日在生死斗擂台上遭遇的那位对手,是他参与生死斗后最没有获胜把握的对手。
哪怕他动用了来自春晓的意境底牌也没有多少把握。
而那也是对许南予的一场真正分生死之战,或许也是他生死斗擂台上的最后一战。
李振祝愿过后,他犹豫了一下,但想着自己这好友如今生死斗中拼搏可说是时刻处于险境之中,他也不再犹豫。
他开口道:“南予,云烟集团那里邀请我到公司大楼住宿,好让进化者的教练时刻关注我修行的状态,于此,我妈她便独留在家中了。”
许南予眉头一挑,意外道:“李振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南予猜到李振这话深意,他只是向李振确定。
李振轻声一笑,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我想拜托我妈今后托你照顾,你每次回家的时候顺道照料一下我妈。”
“毕竟我妈她伤势还未痊愈,还是要有人照料的,这就想麻烦你一下。”
许南予摇头,也不与李振绕弯子,直言道:“你这家伙真要因为我帮的一点小忙送母啊?”
李振微笑着,回道:“南予,你帮的忙对我而言对我家而言不是小忙,而是真真切切改变了我命运的轨迹。”
说着,他向许南予问道:“南予,你知道像我这般家境窘迫到连D级营养液的进化院学生未来前途是如何吗?”
许南予稍稍沉默,进化学院在学生成为进化者前除了知识的传授外,大多时候是不会给学生什么资源的,也最多是在未毕业期间冲击进化者会给一些资源进行帮助。
所以,以李振的家境只怕在学院四年学业中,将体质提升到未进化者的极限1.0都十分勉强,更莫说冲击进化者了。
李振叹了叹气,自答道:“我若想成分进化者,在没你帮助之前,就是答应张致父亲那般的社会投资,以透支未来潜力,以未来当哪家公司的进化者仆役属下换取进化之前修行上的资源。”
进化学院给未进化的家境窘迫学生发不起一些修行上的资源吗?浪费不起一些营养液与生命源液吗?
并不是,而是涉及到利益,涉及到许多大公司收编进化学院一些有潜力学生的利益。
许南予养母是许倾悦进化学院的高级教师,许南予对于这其中的潜规则再清楚不过了。
这其中的利益非是牵扯到一家一户就可以说了算,而是一方大都市的所有既得利益集团。
李振接着轻叹道:“如此,不说未来侥幸成为进化者,便是底蕴不足之下,冲击进化者我必然也不是有大概率成功,说不定我就要重复我妈的事迹。”
“毕竟我一般是放不下顾忌去生死斗中一博的。”
李振说到这,他面色凝重着看向许南予:“所以,南予,这下你该知道你对我的帮助到底有多大了吧?我怎么回报都不为过。”
说完,他又摇头一笑,转而道:“不过想让南予你照料我妈不是我对你帮助的回报,我之前说过,我不会让我妈让他人来帮忙,只会让我自己来出力。”
李振说到这,他嘴角挂着笑意对许南予道:“这之中的关键缘由是我妈本就对你有好感,我只是想顺水推舟而已。”
“当然,南予你若是介意我妈是年长妇人之身,那你就当没听到,不必再联想。”
许南予听完李振这番与他谈心,他叹了叹气说道:“我哪会介意伯母是妇人,既然李振有心如此,那我就不虚伪做作。”
许南予虽然对于自己的生理情欲一向是坦荡接纳不抵触的,但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自己朋友的亲人与良家之妻他是非礼勿视的。
不过像李振有心推波助澜,还这番坦诚谈心,他也就不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