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恒吃完面,摸着满足的肚子离开拉面店时,天色已微暗。
街灯斑驳地洒在石砖路上,城市的喧嚣退去,只剩晚风和步履声相伴。
他伸了个懒腰,轻声喃喃:
“明天还有一天…要不要去市场补点生活用品?或者找个地方练练体能……后天可就要进训练营了。”
他走过几条熟悉的巷弄,脑袋还在思考如何把今天的拉面汤完美地封在颈圈储存空间内。
——直到,他走进那条死巷。
那条路平时是近路回家的捷径,灯光黯淡,两旁是砖墙与管线交错,水渍常年未干。今日却多了三道人影,静静地挡在巷尾,宛如无声的陷阱。
“……哟,这不是……无恒吗?”
最前头的,是一名个头娇小、头发挑染粉色的少女。她双手插腰,脚微翘,眼神挑衅。
筱彤,158公分,小太妹头头,学校里公认的大姐大。
她身穿露腰短版运动外套,底下搭紧身短裙,腰上还挂着一条仿铁链装饰,露出平坦腹肌与长年训练出的结实双腿。
那双眼睛总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像猫一样随时准备扑咬。
站在她身侧的,是一位高挑丽人,冷眼旁观,手臂交抱。
璃棠,173公分,三人中最高者,身形高雅曼妙,胸型圆润挺拔、腰线纤细,腿部修长如雕塑,宛如画报中走出的名媛模特。
她身穿合身斜肩上衣与高腰贴腿裤,五官精致、气质高贵却嘴角常带冷讽。
“看来我们以前是太没注意你了,”璃棠轻声笑着,声音里却是寒意四伏,“低调得像条狗,但狗也会偶尔捡到宝。”
站在最右侧的,则是一位戴着黑色医用口罩的女性,手拿木刀。
寒魈。
她身高167公分,身穿黑色贴身机能服,长发高绑、目光冷峻。
她不发一语,只是盯着无恒,脚步无声地挪动,看得出来她才是这三人中最具攻击性的那一个。
无恒一愣,脚步顿住,眉头轻挑:“……有事?”
“有事啊。”筱彤往前一步,手指指向他脖子,“那条颈圈,我们要了。”
无恒低头,看了看自己平时不太在意的那条深灰色颈圈,顿时了然——
她们看上了这东西。
“这颈圈是别人送的,我可没打算送人。”他语气平淡,眼神一如既往地天真中带点白目的挑衅,“再说了,戴过的东西你们也不嫌脏?”
璃棠冷笑一声:“哼,你觉得那是“谁”都能戴的东西?”
寒魈已默默往巷口方向移动,挡住退路。她指骨一动,指节喀啦作响,没有说话,眼神却像刀子,感觉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出刀砍向无恒。
无恒暗暗吸口气——这三个人不是闹着玩的。她们的气场明显压过他过往在学校遇过的所有人。只是他们不知道……
这条颈圈,是白银审判亲手给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揉了揉脖子,语气悠然:
“原来你们关心我啊……要是早点这么热情,我都想主动给你们收保护费了。”
筱彤眉一挑:“你找死?”
璃棠低笑:“不,他不知道自己快死了。”
寒魈已默默拔下手套,露出纤细却满布细纹的掌心——那是习惯用力所留下的茧痕,代表她出手从不犹豫。
无恒站定,嘴角弯得更高了些。
——拉面才刚吃完,就来场街头点心吗?
巷子里的空气,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紧绷、闷热、弥漫着一股擦枪走火的味道。
“我们后天就要进训练营了。”
筱彤嘴角扬起,像是在宣告什么历史性的战争前夕,“过几天开始修炼,到时候我们就是炼体境的正式修炼者——你这种废物,还敢在我们面前顶嘴?”
她手一插腰,步步靠近,嘴上丝毫不客气:“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女性为尊,你没学过吗?这种颈圈,不是你这种人该戴的!”
璃棠冷冷补了一句,语气里全是高高在上的轻蔑:“现在是母系社会?错了,这不是社会制度问题——是天赋与种族差异。女性能修炼、能吸收幻精、能进阶……而你们男人,只能排尿排泄,没什么用。”
寒魈依然沉默,只将身体微微前倾,宛如猛兽蓄势待发。
无恒站在原地,手懒洋洋地搭在颈圈边缘,听着她们的呛声与嘲讽,一语不发。
若是往日的他,大概早就付钱了事,甚至被打让她们消气就好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灵魂,已达凝魂等级,只需一个念头,便能震碎这三人的精神核心,让她们在地上像被抽了魂的娃娃一般抽搐。
而他的肉身,早已突破至炼体境·净骨境,全身骨骼已被红色雷球之力重塑净化,即使任由她们踢打摔砸,也连一层皮都刮不下来。
所以,无恒不急,他反倒在思考。
(……要怎么演这出戏才有趣呢?这三人啊,虽然目中无人,倒也不是没有可塑性……)
他用指腹轻轻敲了敲颈圈,眼神像是研究一个玩具般。
“唔……看来我是真的得学学怎么做一个‘尊重女性’的好男人。”他语气轻松地开口,声音一出,瞬间让对面三人脸色一沉。
“你、你在阴阳怪气谁?”璃棠眉头猛皱,冷笑一声,“有胆再说一次?”
筱彤脸一红,大声喝道:“你想死?”
——这个男人,居然在挑衅她们三个。
璃棠脸色一变,寒魈眼中露出一丝警觉,而筱彤早已气到额头爆青筋。
巷子里的气氛陡然紧绷,像是一根被拉满的弦,随时都会崩裂。
“你、找、死?”
筱彤语气已带怒火,声音尖锐,手指几乎要戳到无恒脸上。
璃棠冷笑,双臂抱胸,带着居高临下的优雅冷意:“原来你这种货色也会嘴硬啊……真是看不出来。”
寒魈一语不发,口罩下的双眸冷漠而专注,像是在分析什么角度出手会最痛。
面对三人步步逼近,无恒却忽然垂下肩膀,做出一副明显认怂的样子。
“啊啊……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言行道歉……”他语气忽然变得诚恳,甚至还有点慌张,“我不该那么嚣张地跟你们女性说话,我太不识相了……对不起。”
这一幕让三人一愣。
璃棠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现在知道怕了?”
筱彤冷哼一声:“早这样不就好——”
“但是……”无恒忽然补了一句,语气转为认真,“这条颈圈是白银审判亲手给我的,请容许我不能交出来。”
这句话,直接让场面瞬间冻结。
璃棠的笑容僵了、筱彤的眼神瞬间阴沉,而寒魈则是像开关被打开一般,毫不迟疑地动了。
她从腰间抽出那根木刀,步伐无声地冲前,手中刀如疾风挥下——
“砰!”
木刀朝着无恒的左肩猛然劈落,眼看即将命中,但——
擦过。
就差那么一公分,整把刀从无恒肩膀旁干净俐落地掠过,直直下劈,挥空。
无恒只是微微的向右偏一点,木刀就挥空了,内心平静得像在散步:
(……好慢啊。这就是踏入炼体境和凡人的区别?这三个傻蛋,光看她们额头气到冒青筋就觉得好可爱。)
但他面上却装出一副“刚刚差点死掉”的模样,身体向后缩了一步,表情惊惶又不失礼貌,嘴巴微张,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寒魈的眼神一闪,心中却升起某种微妙的感觉:
(这小子……运气不错啊。)
第二刀迅速补上,自右上往左下扫来,角度更加刁钻,带着速度与力量。
无恒本来打算直接后仰避开,但那动作过于夸张,会显得“不是新手”;他略作评估,最终选择了一个刚好“差点被砍到”的低头动作。
刀风从头顶掠过,连发丝都未碰到,但落在众人眼中,却像是他“死里逃生”。
“呼……”他故意吐出一口气,露出带着慌张的笑容:“差一点……”
璃棠瞇起眼,心中泛起一丝疑问。她能看出寒魈这两刀都不是留情之击,却全落空。
寒魈却没有怀疑太多,因为她喜欢这种感觉——欺负看似弱小的男人,看着他们满脸惊惶,却又“躲不开却偏偏运气好”的模样,让她的优越感满满爆棚。
(很好,再来一次……)她心想,眼神中开始出现一种病态的愉悦。
无恒看得一清二楚,内心浮出一丝玩味:
(……这三人,真是活宝。这么早处理掉,太可惜了。)
他站直身体,轻轻抖了抖肩膀,表情还是那副认怂而带点傻气的模样,像是小狗误闯了猎豹的领地,紧张但硬撑。
“那个……能不能不要砍了?我真的……很害怕……难道对于你们来说欺负弱小是这么好玩的吗?”
他甚至深吸一口气,努力用他十八年的人生经历挤出了一点泪光,泪珠在眼眶里闪烁着,配上他略带抽搐的语调,活像个即将被送上刑场的小动物。
(……我到底是怎么想出这种台词的啊?)无恒内心吐槽如狂风暴雨。(这演起来真是太羞耻了……我真的快要笑出来了啊!)
但他忍住了,脸上是惊惧交织的完美表演,心中却早已开始盘算下一步。
这副模样只换来两位太妹的放肆大笑。
筱彤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是三岁小孩吗?这表情也太贱了吧,哎呦我快笑死!”
璃棠则是嘴角优雅上扬,冷冷地说:“原来你是会哭的狗,那么更该好好教育你怎么当‘乖狗’。”
这不是她们装出来的残酷,而是根深蒂固的优越意识。
从小到大,在一个女性为尊、力量定义一切的社会中,这种蔑视与支配——是她们理所当然的本能。
而另一边的寒魈,则是安静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这种感觉……这种人眼睁睁看着你却无法反抗的表情……就像猫慢慢撕咬老鼠前腿一样,太棒了。)
她决定不能让无恒那么快倒下,要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慢慢被折磨、让他知道什么叫女性为尊的“家法伺候”。
她的木刀再次高举——这一击比之前更慢、更准,却刻意收了力道,不是为了致命,而是为了让他跪下,失去反抗的资格。
然而——就在那刀即将劈落的瞬间。
唰!
无恒的双脚一踏,身形突地跃前,动作虽然略显生涩,但速度极快,一步就窜到了寒魈的面前!
(太慢了……)
他脑中闪过数百个反击方案,但最终想破头后,他选了一个——最羞辱、最不合理,但最能反制这种太妹思维的方式。
“就用脸吧……头太硬,怕伤到她太多……”
他猛地低头,从下往上用脸撞向寒魈的脸!
就在木刀才劈落一半,寒魈还在下砍的动作中、身体微微前倾的那一瞬——
砰!
无恒的额头与寒魈的面门重重撞在一起!
“唔……!”
寒魈瞳孔猛然一缩,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她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身体直接被撞得向后仰,木刀飞出手中,“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而在撞上的那一刹那,无恒嘴角竟还微微一翘,顺势印上了她的唇——
只是瞬间,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啊,这也算……还她一记情人印章好了。)
下一秒,寒魈整个人仰头倒下,“咚”地一声后脑着地,陷入晕眩状态,嘴角还残留着那抹错愕的微红。
无恒站在她面前,眼神无辜,嘴角还沾着被他自己手捏出来的血丝与皮屑,摆出一副“不小心太冲了”的错愕脸。
他转头看向璃棠与筱彤。
“……她、她好像自己撞到我了……这算我……反击吗?”
巷子内陷入了可怕的寂静,只剩寒魈躺在地上,睫毛微颤,气息尚存。
璃棠脸色剧变,筱彤的笑容也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