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结束不断循环的末世世界
返回20楼，瞧见被缠固在电梯附近墙上的歌云念，想必是在回去的路途，遭遇了铺天盖地的玫瑰鬣狗。
歌云念原本明亮的双眸，右眼此刻发生了凹陷，从里往外开出一朵半个巴掌大的嫩粉娇花，眼球也消失不见，左眼则做瞳孔扩散状，显然她的生命正被慢慢汲取，成为养料的一部分。
居然丧尸化了，觉得不可思议，但观她每日固定又机械式的行为和言行，又不感十分意外。
回到顶楼，他们所住的屋内没有逃过例外，也被鲜花挤满。江砚书正手持着一束玫瑰，上下观摩。
“这花好看吗？”白降熟能生巧，腿拨开繁花，行走在空隙中。
“挺好看，我记得你那天送我的也是这个品种。”他坐着的地方被粉白相间的玫瑰环绕，仿佛从画中走了出来。
她坐到少年身边，跟半个多月前的压抑神态想比，花海中的他，又处在晴朗的阳光中，连微卷的发梢都显得明朗。
“嗯。”白降点点头，“专门送你的，这几天下楼在做什么？那么忙？”
“各式各样的人，每天都在劝我离开这座酒店。”江砚书拧下一朵花，那粉粉嫩嫩的花瓣，从指尖片片飘落，一半撒在膝盖上，然后被其他的花朵吞噬。
犹如鬣狗的玫瑰，拥有野蛮且旺盛的竞争力。
“离开？跟歌云念一样？”
“嗯。”
白降眨巴眨巴眼，开口说：“你知道歌云念吗？她在楼下，被这些玫瑰……额……，当成肥料消化了。”
“她早就尸化了，躲不过。刚会议室内90％的人，被这些强闯的玫瑰给绞杀，我这才早点回来。”
手指点着膝盖，她问：“为什么他们要劝你离开这儿？外面街上都是丧尸，还不如酒店安全。”
江砚书轻笑，扬起好看的眉眼，说：“因为只有我离开酒店，这儿就会成为第一个沦陷点，进而变成丧尸产生的源头，末世的剧情才能开展下去。”
“每一次都这样？”白降微微惊讶。
“嗯。”
她略微张开小嘴，眉间皱成小山，又恍然大悟：“因为你没有离开，相当于故事开展不下去，所以你爸的尸体一直没有腐烂，对不对？”
“对。”
“这个世界一直在循环！！！”
“你是怎么突然开窍的？之前一直傻愣愣的，跟其他人一个德行。”江砚书挑了一朵花型满意的花，别在她的耳边，笑声透着轻松。
她扶了扶侧耳小花，一言难尽，心中把系统骂了一百遍，拉起他的手，挣着真挚的眼睛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儿也不是你原本的世界。”
随后，白降简要地陈述了一遍她跟001的故事。
这时候，江砚书才豁然开朗，找到了她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巨大的原因，逻辑也通畅，恍然间又是一阵荒唐的无力感。
从小长大的一个地方，居然只是一个虚拟的时空。
“其实你要一开始跟我说这样，我可不一定会相信你。”他如实说道。
“现在呢？”
“这朵凭空出现在你手中的玫瑰，让我对你保持怀疑了很久。瞧你从楼下拿回来，以为是对付我的，没想到，能杀丧尸。”
白降哼了又哼，“我弄死你图什么？”
“突然清醒，给我一个痛快，帮我从这一遍又一遍的末世世界里解脱。”
“是该结束了！”白降被提醒，拉起人一同站起，“但不是以你想的那种方式。”1394.9.4.63.1还.有.硬菜
扯人往外走，嘴里叨叨：“这花能消灭丧尸，那么就代表着它能结束末世，走，我们下楼，去你父亲那房间。”
江砚书望着女人飞扬的发丝和耳边那朵嫩艳的玫瑰，心中满是安慰，即便不能成功结束末世，他也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一个人的日子可太难熬。
几乎是翻山越岭，他们来到警戒线前，江砚书挪开它们。
“花没有进来……”
“对，是不是有点奇怪，小花哪儿都铺满，就避开了这里。”
江砚书辣手摧花，折了一大把，放到了不肯凝固的血泊中，耐心观察。
过去10分钟，白降比对着地毯的血迹轮廓，“这血是不是变少了？”
“嗯，被花吸收了。”
“这是得手动弄它们进来？”
“看来是，这些玫瑰吃普通人，狼吞虎咽的，没想轮到我父亲，搞特殊了。”少年自嘲地说，卷起袖子，又摘了更大一把鲜花，扔到尸体腹部。
终于见识到江浩海的尸体脸颊，逐渐失去活人的肉色，肌肤以极慢又稳定的速度干扁下去。
证实有效果，白降又折了不少花，覆在江浩海身上和血泊中，经过1个小时的等待，坚挺了半个多月的男人，终于真真正正有个死人样，露出白骨。
玫瑰花们蚕食的力量格外给力，把脖子以下的肌肉、五脏六腑和骨骼部分，全部消化干净，唯剩下一颗光圆的头骨。
“这些花似乎不怎么愿意接近颅骨部分。”
江砚书拾起一直安静丢在床脚里侧的利器，按住下半张脸骨，刀尖扎入空洞的眼孔，用力往外一掰，咔嚓一声，完整的头骨应声而裂，滚出一颗圆润的水晶。
“丧尸晶核？”刀尖拨动半个拳头大的晶体，他反问：“怎么这么大？现在才末世初期，这进化很不合理。”
白降用浴室里的牙刷戳滚晶体，辨认这纯白水晶的样子，越看越像一条蜷缩的小蛇，或者是虫。
“这是系统001的形状，我之前见过它的本体，白色虫子的样子。这些玫瑰所以才不敢进来。”
江砚书一刀劈碎了晶体，四分五裂，莫名熟悉的能量窜入体内，跟末世激发出来的异能类似。
之后，安静的玫瑰突然暴起，争抢着晶体碎块，吸食殆尽。
“怎么回事？”她察觉不到世界本源的流动。
“我父亲居然在末世前，就有一部分我的异能，如果你认得没错，应该也是这个系统功劳。”说话间，江砚书仰头望向窗外，听到极远处，好似玻璃裂碎的声音。
半分钟后，白降也听到了这种坍塌的声响，她感觉到绿色生机的充盈，欣喜道：“末世世界结束了！”
他脸上也扬起难得的喜悦，“这颗晶体能长这么大，大概是你那系统在推动一切，一直不断榨取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
“你的出现和所作所为，让这个本来固定循环的模式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他们一帮人为了劝我离开废了不少苦心，甚至不惜丧尸化，没想到全程了这花的养料。”
白降开心地向前抱上他，“幸好001被弄死了，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好！”
反正这儿，他早就待腻了。
只是，在世界坍塌干净的下一刻，白降立刻迎上了几道严肃的目光，她嘴角的笑，尬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