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11分,书房的灯光还亮着,男人看完最后一份卷宗,摘下眼镜搁在实木桌上,撑着头揉了揉眉心。
加班到深夜已经是常事,每件经手的案件他都会万分仔细审核,他不希望那件事再次发生。
片刻,他起身朝浴室走去。路过秦玉桐房间门口时停了一下,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灯光,应该已经睡下了。
热水哗啦啦冲下,蒸腾的雾气在浴室里弥漫,秦奕洲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他的肩颈滑落,滚过结实的胸膛,沿着腹肌的沟壑蜿蜒而下,最后没入人鱼线的阴影里。
他抬手把湿发往后捋,水珠溅在瓷砖上,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滚动。
并没有注意到微敞的门缝里,有一双偷窥的眼睛在注视自己。
秦玉桐靠在门边,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缝隙,肆无忌惮地窥视自己的养父——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背肌滑落,腰线窄而有力,再往下……
他忽然转身关掉花洒,拿起浴巾擦拭,接下来的视觉冲击让玉桐瞳孔微缩。
好大……她有点口干舌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由内到外一阵空虚。
她不是第一次干了,12岁那年,她因为对男性的身体太好奇,然后在秦奕洲洗澡的时候装作不小心进去,结果被他红着耳朵义正言辞地教育了一顿,她当时泪眼汪汪地认错,秦奕洲以为她会就此改正,实际是之后做得更隐蔽没被发现过了。
她光着脚悄悄退出去,摸了摸发烫的脸,脑海里却不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走出浴室,路过自己卧室却不进去,反而进了隔壁。
秦奕洲的卧室窗户开着,窗帘被吹开,风和雨在紧张地交响。
她心脏砰砰直跳走到床边,灰蓝色的床单被熨出锐利的折痕,与深胡桃木床头柜形成冷静的色调对比。
先把睡衣脱掉,再把内衣解开,最后一丝不挂地钻进他的被窝。
不久后,门口传来脚步声,被子蒙着头感觉心跳得好快脑子有种缺氧的感觉。
她一动不动,秦奕洲没开灯也没戴眼镜,自然没发现自己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
他平躺在床上,呼吸平匀,想起今天秦玉桐的种种,脑子一片乱序。
眼睛微阖时,恍惚听见她在叫自己爸爸,声音动听极了。
他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梦,不然怎么会有她的声音。
一道雪白的闪电突然劈开黑夜,照亮这间昏暗不已的卧室,秦奕洲猛然睁开眼睛,他的养女,正躺在他身边。
惊骇?
难堪?
秦奕洲无法用词汇去描述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因为玉桐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她正打算把那块碍事的浴巾扯掉,却被猛地抓住手腕,力道大得她发疼。
他说,秦玉桐,你还要不要脸。
女孩浑身仿佛被冻住了,身体骨血随着言语一寸寸地结冰,再轰然碎掉。
他说她……不要脸。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此时翻动着汹涌的波浪,沉得可怕又危险,她从没见过这么冷冰冰的秦奕洲。
他把玉桐用被子裹紧,不顾她的反抗,将她丢回她的房间。
然后,狠狠地摔上门。
秦玉桐抱着双膝愣了很久,心里酸涩得要命,“骗子……秦奕洲你这个骗子……”
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玉桐环顾四周想发泄情绪,最后光脚踩在地板上打开电脑开了一局CS,红着眼睛见谁杀谁,完全沉浸在杀戮里。
“卧槽……这个狙玩得六啊。”队友们有人出声夸她,不过她咬着牙,冷静地瞄准再开枪,又爆了一个头,两只手依旧抖个不停。
心情稍微好了点,刚一结束打算再开一把时,L的组队邀请弹了过来。
“怎么半夜上线?”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沙哑。
玉桐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平时她从没这么晚睡过,因为秦奕洲会管她,不厌其烦。
匹配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玉桐眼睛暗了暗,咬着嘴唇敲键盘:“心情不好。”
耳机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他吸了口烟,“说说。”
玉桐盯着发光的屏幕,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勾引养父?这绝对不能说。
于是她慢慢敲下键盘:“表白没成功。”她犹豫了半天,屏幕上的游戏角色就站在原地不动,血条被敌人打得直掉。
L突然笑了,“就这?”
就这?什么就这?
她气得鼠标一摔,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你笑什么!你表过白吗还就这?”
“小笨蛋,”他的声音近得像在耳边,“你知道男人最吃哪套吗?”
她的手指顿在键盘上,静静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L的狙击枪在游戏里一枪将敌人爆头,声音带着蛊惑,好似古希腊神话里的塞壬,“需要我教你吗?”
心跳突然加快,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怎么教?”
L低笑了一声,游戏里的角色突然转身面对她,狙击枪枪管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游戏里根本没这个动作,但他操控得行云流水,仿佛真的透过屏幕在注视她。
“首先,”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别动不动就红眼睛。”
玉桐猛地摸了下自己眼角,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
“其次——”他故意拖长音调,游戏角色突然贴近,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占满整张屏幕,感觉几乎要吻上来,“叫声哥哥就告诉你。”
玉桐心里挣扎了一下,打开麦克风小声叫了句哥哥,却没得到回应,反而听到了隐约的轻笑声,才意识到这人在调戏自己,压根就没想教。
她耳根发烫,啪地合上笔记本。屏幕黑掉的瞬间,似乎听见L的声音:“这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