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公主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在酒杯上转动着,见鱼玄机的眼神时不时停留在自己身前的白瓷酒壶之上,心中了然,于是便开口问道:“怎么,师妹,你也想尝一尝吗?”
鱼玄机闻言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于是金仙公主便拎起酒壶,为她也倒了一杯剑南春烧。
而她谢过之后,欣然接过酒杯,以袖遮面,将酒放在唇边缓缓啜饮了一小口,火辣辣的液体从喉间滑落,让她咳嗽了起来。
“鱼师姐,你没事吧?”安易关心道。
鱼玄机连忙摆摆手,伸手摸着自己的喉咙,哑声道:“……我没事。”
金仙公主见方才她如此扭捏作态,而且还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由得撇了撇嘴,“不能喝就别喝,浪费了我的好酒。”
“咳,让师姐你见笑了……”
鱼玄机低着头,不知为何,突然莫名的有些想笑,随后她也确实笑了起来,笑得很甜美,很好看,“呵呵呵……”
“你笑什么?”金仙公主微微蹙着眉,睨了她一眼,不屑道:“这就醉了?”
当修士进入炼神境之后,不光是体内污浊之气随着修炼自然而然排出,血液里的酒精也如此,因此修为越高的人,就越不容易喝醉。
其实有句话,金仙公主之前并没有挑明,那就是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只是用来约束俗人,而不是用来约束像她这种人的。
“没有。”
鱼玄机轻轻摇了摇头,玉颊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将往日里存于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哼。”
金仙公主冷哼一声,平日用来握剑的纤纤玉指,此刻正握着壶颈,将酒液倒在杯中,然后拿起酒杯,将其全部送入红唇之中,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非但不显得粗鲁,反而十分潇洒自如。
她行走江湖多年,饮酒已是常事。
鱼玄机也学着金仙公主的样子,仰起头干了自己剩下的半杯,虽然没有第一次那般狼狈,但还是洒出了不少,只见酒液顺着她的唇角从白皙的脖颈往下滑落,顺着肌肤流至酥胸,将衣襟都打湿了一小块,有一种别致的色气。
她把空酒杯往前一送,美眸定定地看着金仙公主,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结束。
金仙公主这才对她多了半分好感,淡淡地说道:“你体内寒气太重,多喝点烈酒对你有好处,不过,一定记住了,要喝热酒。”
鱼玄机抿了抿唇,迎上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她总觉得金仙师姐太过高傲了,有种看不起人的感觉,但现在却有些懂得了她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面孔之下的温情。
与此同时,另一边,安易正在专心致志地烤着羊肉串,玉真公主就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以手托着香腮,偏头看着情郎那英俊的侧颜。
背后那如同锦缎般的长发,只是用丝带简单的绑起,看上去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自从知道他喜欢自己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之后,她便很少把头发给扎起来了。
她用轻快的口吻呼唤一声,“安郎。”
听到师姐叫自己,安易马上应了一声,扭头看着她笑道:“嗯?怎么了?”
玉真公主轻笑一声, “嘻嘻,没事。”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喊了一声,“安郎~”
他再次转过头去,微笑道,“什么事?”
玉真公主满意的哼哼一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
安易听了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顺手将手里的肉串递给了她。
鱼玄机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只能从他的心中听到对他玉真师妹的怜惜,抬起素手又饮了一杯,心中默默想到,师弟他对自己是情爱夹杂的,而对于金仙师姐就只剩下欲了。
玉真公主接过来,刚将其放到唇边,刚要吃,就听到姑姑那略带调侃的声音,“持盈,好吃吗?”
她俏脸一红,略显矜持道:“还可以。”
有情饮水饱,既然是情郎亲手拷的,自然是好吃极了,百吃不腻。
金仙公主转而看向安易,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烤了多少了,打算都喂给持盈吃了?”
安易随口答道:“还有很多,她一个人又能吃多少?”
金仙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持盈从小就没有与人分享的习惯,她的东西都是皇后特意安排,是独一份的。”
“姑姑,你突然说他这个干嘛呀!”玉真公主娇嗔道。
安易已经发觉有些不对味了,可金仙姑姑不曾点破,他也就装傻充愣,全当不知道。
他心想,有些事情姑姑未免管得太宽了,哼哼,等你自己身在局中的时候,是否还能做到这般超然物外的指指点点?
他们四个人聊天,饮酒啖肉,吃了许久,直到菜肴既尽,杯盘狼藉。
小成朱和小成素姐妹俩早就吃饱了,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玩了,在她们的小脑瓜里,或许很不能理解师父和师伯们为何吃饭这么慢。
鱼玄机因为小酌了几杯的缘故,有些不胜酒力,感觉自己的脸上发烫,身上也越来越热,像是发汗一般,被冷风一吹,顿感脚步虚浮。
见她起身告辞,安易对身旁的玉真公主递了一个眼色,已经跟他心有灵犀的她下一秒马上会意,上前一步柔声说道:“鱼师姐,让我送你打道回府吧。”
“怎敢劳烦观主师妹。”鱼玄机摇摇头,连忙推辞道。
“持盈,你且回来,让我跟他去。”金仙公主眯起了眼眸,语气略微有些不满,“不要老是让他支使你做事。”
“有什么关系嘛。”玉真公主嘟囔着。
最终还是金仙公主和安易一路相送,搀扶着鱼师姐,回到了她的住处。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进了房间之后,金仙公主忽然问安易道,“你跟她,你们两人之间有私情吧?”
已经坐在了床榻上的鱼玄机闻言,俏脸顿时泛起一阵酡红,羞得闭上了美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解释。
既然姑姑已经把事情挑明了,安易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面不改色道,“是,不过暂时还是发乎情,止乎礼。”
“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金仙公主冷笑一声,“我也不在乎什么礼法,我只问一件事,你这样,持盈她知道吗,就算知道了,她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