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牛奶香甜的吐司咸香的培根……
食物被男人用一种近乎于温柔的姿态一点一点地喂进白曦的嘴里。饥肠辘辘的胃得到了满足身体也因为食物的能量而渐渐恢复了力气。
她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被他用一只手臂牢牢地圈在怀里。
这个姿势亲昵而又充满了绝对的占有意味。
她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体温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但是刚才那场羞辱性极强的“游戏”和脖子上那条冰冷的、时刻提醒着她“宠物”身份的项圈又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释怀。
委屈、难过、羞耻、不解……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中交织、翻涌。
她看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和他眼中那虽然带着一丝温柔却依旧充满了掌控欲的眼神心中的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不想再玩了。
至少现在不想了。
她将口中最后一口食物用力地咽了下去。然后她伸出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他宽阔的肩膀里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正在向主人寻求最后庇护的小猫。
温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瞬间浸湿了他肩头那昂贵的丝质家居服。
“daddy……”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下定决心的颤抖。
“未归……好不好……”
她终于说出了那个从昨晚到现在在她心中盘旋了无数次却始终不敢说出口的词语。
安全词。
“小猫……”她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委屈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小猫真的好委屈……好难过……”
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说完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未归。”
当这两个字从怀中女孩那带着浓重哭腔的、颤抖的唇瓣间吐出时许璀喂食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那双深邃的、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名为“错愕”的情绪。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哭会闹会撒娇会用更淫荡的方式来取悦他。
但他从未想过她会说出安全词。
尤其是在他自认为正在给予她“温柔”和“奖励”的时候。
怀中的身体因为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哭泣。那压抑的、绝望的哭声像一把把小锤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游戏必须终止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然后他伸出手用一种近乎于笨拙的、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温柔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怀中女孩那因为剧烈哭泣而不断起伏的、单薄的脊背。
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泪水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餐厅里只剩下女孩那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哭声和男人那一下又一下、沉稳而又有节奏的、安抚的轻拍声。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哭了多久白曦的哭声才渐渐地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委屈的抽噎。
她似乎是哭累了也似乎是终于将心中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她缓缓地从男人那宽阔而又温暖的肩膀上抬起了头。
那张原本清丽绝俗的小脸此刻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鼻尖也是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那副样子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无家可归的小动物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她就那样用一双被泪水洗得格外清澈的、委屈巴巴的蓝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唇瓣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微微颤抖着。
“璀璀……”
她没有再叫“daddy”而是用一种极其生涩的、试探性的甚至是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决绝叫出了那个刚刚才被她烙印在心上的名字。
这个称呼亲昵又带着一丝平等对话的意味。
仿佛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卑微的、没有名字的宠物而是一个正在向自己的伴侣提出最卑微请求的、平等的“人”。
“你能……”她的声音沙哑而又脆弱充满了浓浓的鼻音“……喊我一声白曦吗?”
她只是想在这样委屈、这样难过的时候能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一次自己的名字。
听到一次作为“白曦”而不是“小母猫”或者“宠物”被他呼唤。
这个请求卑微到了尘埃里。
许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他看着她那双盛满了泪水和乞求的眼睛和他肩头那片被她的泪水浸湿的、冰凉的布料。
他知道刚才那个“游戏”彻底地伤害到她了。
他那套在圈子里无往不利的、自以为是的“调教方式”在这张纯粹的、未经雕琢的白纸面前显得是如此的粗暴和可笑。
他想要的是一只绝对服从的宠物但他似乎忘了宠物也是有感情的。也会委屈会难过会需要主人的安抚和尊重。
他缓缓地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了她脸颊上那道还未干涸的泪痕。
他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不带任何表演成分的真正的温柔。
然后他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总是充满了掌控欲和施虐欲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心疼”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那两个对他来说似乎无比陌生的音节在喉间滚动了许久才终于用一种极其沙哑的、近乎于叹息的语气缓缓地吐露出来。
“……白曦。”
当“白曦”这两个字从男人那沙哑的、带着一丝叹息的唇间吐出时她感觉自己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他叫了她的名字。
他真的叫了她的名字。
这个认知像一道温暖的、和煦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和寒冷。
新一轮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委屈和难过而是因为感动和……一种被珍视的、巨大的喜悦。
她将头更深地埋进男人的颈窝双臂紧紧地、用力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对不起……璀璀……”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在他耳边小声地、愧疚地道歉。
“我是不是……很不乖啊……”
“没有……忍耐下去……”
她竟然在为自己说出安全词在为自己没有“忍受”住那场羞辱性的游戏而向他道歉。
这句话像一根最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了许璀的心里。
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刺痛和……深刻的自责。
不乖?
不她已经……乖得不能再乖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承受了多少他施加的、近乎于残忍的羞辱和索取?
她被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开苞被他内射了一次又一次被他戴上代表屈辱的项圈被他剥夺了名字被他用食物像耍猴一样地戏弄……
而她除了最后那一次几乎没有过任何真正的反抗。
她一直在忍耐一直在顺从一直在用她自己那笨拙而又卑微的方式努力地去取悦他这个自以为是的、残忍的“主人”。
是他的错。
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缓缓地伸出手用一种近乎于珍视的姿态轻轻地回抱住了怀中这个还在为他的错误而向他道歉的、傻得让人心疼的小东西。
他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那头柔顺的、还带着水汽的银色长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那混合着沐浴露香气和她自身体香的、干净的味道。
“不。”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真正的温柔。
“你没有不乖。”
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滑的、还在微微颤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被自己亲手伤害了的、最珍爱的宠物。
“是我不好。”
他闭上眼睛用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于坦诚的语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是我玩过火了。”
“你做得很好白曦。”
他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你及时地叫停了这场让你感到不舒服的游戏。”
“你……”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词语“……你保护了你自己也保护了……我们。”
“所以”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对不起白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