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秧子侯爷19】起起又伏伏

方才在马车里被谢珩那番几乎能扒掉一层皮的审问弄得惊魂未定的秦可可,一回到自己院子,就瘫在软榻上,只觉得身心俱疲,前途一片灰暗。

那狗男人的眼神和话语,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和危险。

然而,她这口闷气还没喘匀,一个负责在外面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就怯生生地进来禀报,说起了府里前几日发生的事:

“夫人,您还不知道吧? 五日前,就您偷溜出去吃饭…… 哦不,是出去吃饭那日,苏二姑娘来府里了,结果…… 结果在侯爷那里碰了个钉子,管家还亲自代侯爷传了话,说…… 说日后都让她不必再来了。 ”

小丫鬟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观察秦可可的脸色。

秦可可原本蔫儿了吧唧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什么?! 你再说一遍? 侯爷竟是让那朵白莲花以后别来府上了? …… 哦哦不对,是苏二姑娘……”她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改口,但语气里的兴奋和难以置信却掩藏不住。

小丫鬟讷讷地点头:“是、是的,奴婢听前院当值的姐姐说的,千真万确。 苏二姑娘当时脸色可难看了,差点没哭出来呢。 ”

“哈哈哈” 秦可可一个没忍住,竟直接笑出了声,阴郁的心情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瞬间透进来明媚的阳光!

太好了!

谢珩那个狗男人,总算干了件人事。

看样子他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没被那朵白莲花彻底糊住心窍。

她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还以为他的火眼金睛和聪明才智全用在我身上了呢,原来对付绿茶也挺有一套嘛。

痛快之余,茶会上与苏玉婉的那番对话再次浮上心头,苏柔儿那副颠倒黑白还将她当枪使的卑劣行径,让她刚刚好转的心情又蒙上一层阴霾,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

苏柔儿…… 好一个苏柔儿。

把我耍得团团转,自己躲在后面装无辜,好处全占,黑锅全让我背,真是打得好算盘。

她再次在脑中呼叫系统,这一次,她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命令:“系统!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关于苏玉婉和锦绣坊李绣娘\'断袖之癖\'的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确切的真相! ”

系统似乎也感知到宿主的怒火和决心,这次没有再卡顿或推诿,冰冷的机械音给出了清晰而肯定的答复:

【系统:经深度核查及数据流分析,确认先前信息为严重错误,关于英国公府大小姐苏玉婉与锦绣坊绣娘李氏有染的传闻,系人为恶意散布的虚假信息,信息源头经多重伪装,但最终与英国公府庶女苏柔儿及其贴身侍女春桃的活动高度轨迹重合,初步判定,此为苏柔儿为打击嫡姐声誉,争夺个人利益而策划的阴谋。 】

果然如此!

秦可可眼中寒光一闪,拳头狠狠攥紧。

等着瞧吧,苏柔儿, 她心底冷笑,一股斗志重新燃烧起来。

你喜欢演是吧?喜欢躲在后面借刀杀人是吧?

非得找个机会,把你的真面目撕下来,摊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朵白莲花底下,藏的是怎样一颗恶毒的心。

秦可可在自己房间里,对着枕头一边捶打一边把苏柔儿和谢珩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心情才稍微舒畅了一点,刚喘口气,就听到丫鬟来报,说侯爷吩咐了,晚上要过来与她一同用膳。

秦可可心里刚下去的那点舒畅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紧张和狐疑。

一起用饭?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刚在马车里把我扒得底裤都快不剩了,现在又来干什么?

是怀疑还没消除,要亲自近距离观察,继续搞审讯?

还是说……又想到了什么新法子来折腾我?

她提心吊胆地让人准备了晚膳,席间更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饭桌上的谢珩异常沉默,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用着饭,姿态优雅却透着疏离,甚至没多看秦可可几眼,更别提再问什么刁钻的问题了。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让秦可可更加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下人撤了碗碟,秦可可正准备找个借口赶紧溜回内室,谢珩却放下茶盏,用绢帕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地扔下一颗炸雷:

“备水,本侯今晚在此沐浴。”

“沐、沐浴?!”秦可可惊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上次在净房那番“惩罚性”的激烈又屈辱的亲密接触瞬间不受控制地冲回脑海,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和触感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她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个透,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谢珩。

“怎么?”谢珩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本侯不能在此沐浴?”

“能、能!当然能!”秦可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生怕慢了一步又惹他不快,扣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好感度。

她慌忙指挥丫鬟,“快、快去准备,要热一点的水。”

整个备水的过程,秦可可都像个受惊的兔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

谢珩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甚至拿起她放在一旁没看完的话本子随手翻了两页,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水备好了,谢珩被侍从推着进了净房。门一关上,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秦可可就在外面来回踱步,心跳得快得像擂鼓。

他到底想干嘛啊?!

洗就洗呗,洗完了总该走了吧?

她抱着这点微弱的希望,煎熬地等待着。

终于,净房的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谢珩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墨发微湿,散在身后,被侍从推了出来。

他似乎有些疲惫,微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冰冷,竟莫名添了几分……慵懒和脆弱感?

秦可可赶紧低下头,心里默念:快走快走快走……

然而,侍从却推着轮椅,径直朝着内室她的拔步床去了。

到了床边,谢珩甚至微微抬手,示意侍从扶他一把。

然后,在秦可可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竟目标明确地——直接侧身躺倒在了她的床上!!!

甚至还自发地拉过了一角锦被盖在了腰间!

What???

秦可可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大脑当场死机!

这位爷?!

几个意思啊?!

难不成……又要留宿?!

可、可上次是意外,是惩罚,这次呢?!

这床是我的啊!他躺得这么理所当然是怎么回事?!

那自己……自己今晚睡哪儿?!打地铺吗?!

她僵在原地,看着那个鸠占鹊巢还闭目假寐的男人,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系统: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24。】

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秦可可:“……”

这又是什么鬼?!

躺我床上就能涨好感度?!

谢珩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你不洗澡?傻站着做什么?”

谢珩闭着眼,声音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慵懒沙哑,却像一道惊雷劈在秦可可耳边。

她猛地回神,看着那个霸占了她床铺的男人,结结巴巴道:“洗、洗!我这就去!”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她冲进了净房。

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她穿着严严实实的寝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布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头发都快被搓掉一层了也没察觉。

“你打算把那点头发擦到天亮?”谢珩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已经睁开了眼,侧躺着,支着头看她,眉头微蹙。

“啊?哦……马上,马上就好……”秦可可手忙脚乱。

“过来。”谢珩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笨手笨脚的,我帮你。”

秦可可再次愣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帮我?

永宁侯谢珩,要帮我擦头发?

这位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

她紧张得同手同脚地挪过去,僵硬地在床沿坐下,背对着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等待受刑。

预想中的捉弄或者嘲讽并没有到来,一方干燥柔软的布巾轻轻覆盖在她湿发上,然后,一双修长而力道适中的手,开始替她擦拭起来。

动作甚至称得上……仔细和耐心?

秦可可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发间那略显生疏却异常轻柔的触碰,以及身后那人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清冽皂角和淡淡药香的温热气息。

这诡异又莫名的亲昵,让她心跳失序,坐立难安。

她却不知道,在她身后,谢珩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她的发丝上,而是如同最敏锐的猎鹰,精准地扫过她右耳后那片白皙的肌肤。

他已经暗中派人仔细打听确认过,真正的秦可可,右耳耳朵后方,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有一颗比芝麻粒还要小的淡褐色的痣。

而眼前这个人……

他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滞,屏息凝神,目光锐利如鹰隼。

然后,他看到了——在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一颗若不仔细看绝对无法发现的淡褐色的小点,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找到了!

那颗小小的痣,在他此刻的眼中,竟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可爱?仿佛是一个独一无二专属于“秦可可”的印记。

一股难以形容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巨大欣慰,瞬间席卷了他紧绷的神经,冲刷掉了所有关于“替身”,“阴谋”的可怕猜测。

是她。

就是她。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失望,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安心。

紧接着,一股更加汹涌更加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猛地窜上心头,来得又快又急,几乎烧毁了他的理智。

之前所有的试探怀疑,以及那些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因她种种反常举动而起的悸动,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全部化为了最原始的渴望。

他几乎是耐不住一般,猛地伸手,将她一把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呀!”秦可可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陷入锦被之中。

下一刻,谢珩滚烫又沉重的身躯已经欺身压了上来,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间,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侯……侯爷?!”秦可可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前,惊慌失措地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审视和探究,而是翻涌着一种浓稠得化不开的暗色情绪,危险,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谢珩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她的,彼此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闭嘴。”

下一秒,他滚烫的唇便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力道,狠狠地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惊呼。

这个吻,不同于上一次在净房那充满惩罚和怒意的吻,它更加深入,更加急切,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确认和一种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狂热。

【系统: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14! 警告! 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请宿主注意安全! 】

秦可可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完全无法理解这急转直下的剧情。

什么情况?!

刚才不还在怀疑人生吗?!

怎么突然就…… 就饿狼扑食了?!

这好感度涨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她被他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弄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仿佛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起又伏伏,绵绵无绝期……

谢珩此刻更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此刻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她的存在,确认她的真实,所有的疑虑暂时被抛诸脑后,只剩下眼前这个让他情绪失控却又莫名安心的女人。

好奇怪,这不像自己了,可那又如何?

这是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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