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一条同学头发的第二天。
也就是柚咲乃被叫到办公室接受询问的第二天。
每个楼层的楼梯间都有老师站岗,每次出教室都要出示学生手册。
在比上次限制二年级生进入二年级楼层时更加严格的监视下,校舍内的学生移动受到管理。
已经算是隔离了。
不过,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有学生因为暴力事件被逮捕,或许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种严格的往来限制是好是坏,我无法判断。
妈妈在上周就被叫到学校,昨天带着律师去了学校。
妈妈说,她在那里说明了上周提出受害申请的经过,以及就算对方提出和解,她也不会答应。
然后,这种事很容易在无意间传开。
不只是二年级生,东高生的负面评价传开,导致附近居民开始避而远之。
妈妈到班上露脸的第二天。
班上女生看我的眼神从白眼变成青眼,教室变得和之前不同,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而形象大变的一条同学则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女生们对她投以轻蔑的眼神,男生们则用充满情欲的目光看着她。
不过,一条同学并不在意这种状况,也没有改变和我的关系。
硬要说的话,或许是因为妈妈来访,导致班上同学对我的看法改变之前,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确立了。
“明明之前都叫我大便。”
这么说确实很直接。
而且,毫不避讳地公开宣称我是她青梅竹马的柚咲乃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要听柚咲乃和一条同学的对话,就连对校内情况不熟悉的我都能得到不少情报。
柚咲乃在一年级生之间似乎非常受欢迎,想和她建立关系的男学生络绎不绝。
而且不只是一年级生,二年级生和三年级生等高年级生也经常向她示好,其中还有二年级生和南中出身的一年级生拿我当借口,强行要求和她交往。
当一条同学揶揄这件事时,柚咲乃说:
“哎呀,那个啊,被没兴趣的男生逼迫谈恋爱关系,或是被问要不要做,只会让人觉得烦,真的只会造成困扰而已。而且就是因为这样很烦,我才会在午休时间马上离开教室,放学后也用跑的去接和音学长。”
柚咲乃这么说。对此,一条同学回答:“我就是不该因为受欢迎而得意忘形。要是我也像柚咲乃一样就好了。”
柚咲乃天生个性开朗,不会被校园阶级束缚,和大家相处融洽。
当大家问她为什么想考东高,或是和我的关系时,她都会说想和我这个青梅竹马念同一所高中,所以勉强自己去考。
即使如此,周围的人还是会对我投以怜悯的视线,但柚咲乃完全不在意,继续公开表示对我的好感。
我不知道柚咲乃公开表示了什么样的好感,一条同学也没有告诉我。
关于校内情况,暑假前举行的学生会长选举选出的新学生会已经完成交接,正式开始运作。
这次的学生会成员全是一年级学生,教师们判断事件频发的二年级学生不适合担任学生会成员,因此没有选上。
由于这个背景,现在光是身为二年级学生,校内的立场就会变差,连社团活动都难以进行。
例如社长是一年级学生,或是二年级学生虽然有实力,但是一年级学生会率先被选为正式队员,二年级学生的校园生活蒙上了阴影。
关于这点,我认为做得太过火了,但因为当地居民,尤其是东町居民的评价非常差,如果以二年级学生为中心,会得不到支援,对活动造成阻碍。
现在,二年级学生有十七名退学,一条同学一名受到停学等处分。
退学的学生多半是因为对我做出过度暴力行为的现行犯,或是因为有人提出受害报告,但这次的逮捕者却连带地增加了逮捕者。
除了对我做出暴力行为之外,还对女学生施加性暴力行为。
被害者主要是运动社团的女生。
加害者以和一条同学关系好的旧阶层顶端的男生们为主轴,影响到前几天退学的三名男生,以运动社团的二年级生为中心,反复进行这种加害行为。
“哎呀——真的闹大了呢——”
柚咲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虽然未遂,但她也是被害者。
“追根究底,那些人都是我交友关系范围内的人,所以我也觉得有错……应该说,我也有错……”
“不过,加害和音学长这点明显有错,我可不打算原谅他们。”
一如往常的午休时间。
我在别栋和柚咲乃、一条同学一起吃便当。
九月即将结束的现在。
最近和平常一样,柚咲乃和一条同学在我眼前感情融洽地聊天。
“话说回来,二年级很惨呢。被学生会和委员会排除在外,社团活动也只有二年级有籍,活动也有限制,被隔离在学校生活之外。我们这边只有南中的家伙对和音学长有意见——和二年级比起来,我们这边和平多了。”
“一想到这些全都是我的错,我就觉得很难受……话虽如此,原因全出在南中的家伙身上。一开始聚集在我身边的也是南中的男生和女生。只是,自从我开始当读者模特儿后,身边的人一口气增加,包括我在内,大家的感觉都变得很奇怪。对紫云学姐的霸凌也是,我一开始明明觉得无所谓,后来却变得好像非做不可。”
“唉—我懂!我那届的南中家伙也老是说对和音学长非做不可。”
“这种事很可怕呢。我离开后才发现——因为这样,我得不到回报的心情也很可怜。”
“不,还有未来嘛,依莉爱学姐和我都有未来嘛——”
“不过,反正参加学校活动没有被限制,校外教学也是,虽然女生的地点变了,但没有取消,所以还算好吧?”
虽然因为接连的丑闻,学校也考虑过中止修学旅行,但校庆和马拉松大会都顺利举行,修学旅行也因为已经付了费用无法退款,所以男生还是去冲绳,女生则变更地点去北海道。
我不参加修学旅行,因为没有付钱,所以跟我无关。
“不知道我那届的修学旅行会不会去北海道——话说回来,和音学长为什么会遭到霸凌?我超在意的。”
“我也很在意。紫云同学为什么会被霸凌?南中的男生和女生好像都异常讨厌紫云同学,我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虽然话题突然转到我身上,但我不知道自己被霸凌的理由。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
只知道有人看我不顺眼,就这样。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被霸凌的?”
“大概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吧。应该是小五或小六。”
我回答柚咲乃的问题。
——明明是男生,真恶心。
我记得一开始听到的话就是这个。
“你没有想过要跟美希姐商量吗?”
“我觉得不能给妈妈添麻烦。爸爸又还没死,妈妈一个人工作养我。她工作那么努力,我不能让她为其他事情烦心。”
“对唉—美容师的工作很辛苦,赚的钱却不多……”
我原本以为是网络上的知识,但实际好像有点不一样,妈妈好像赚了不少钱。
所以就算户田美容院倒了,妈妈还是能开一间沙龙。
应该说步阿姨可能一开始就以妈妈会开一间沙龙为前提。
“现在想想,如果好好商量,步阿姨应该也会帮忙,说不定就能解决。”
“嗯——这很难说吧——因为她是连教务主任和教育委员会理事都能拉拢的有权有势的人,不管找谁商量都没用吧。美希姐在东町商店街开的沙龙经营得很顺利,有了商店街这个后盾,美希姐才能为了和音学长行动。”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是。”
“不是可能,就是真的。现在为了准备校庆,我们去采购,但光是东高这个理由就被禁止进入。真的很辛苦。如果在其他地方买,就会被追根究底问为什么不在东町买。东高的负面消息传得满天飞。”
的确,去年都是在离学校很近的东町商店街购买,所以从其他地方来看,只会觉得奇怪。
到去年为止,校庆的准备都是在东町商店街购买,但现在郊外的大型店铺抢走的客人已经回来,而且客人还增加了。
所以没必要抓住学校这个客户。
“我们班的女生去采购也很困扰。这么说来……”
继柚咲乃之后,一条同学也喃喃自语。
之后柚咲乃继续问了一条同学很多问题,但一条同学始终一副尴尬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