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酒店的时候,房间没有开灯,窗帘半掀,甲板的霓虹从缝隙里打进来,像一块一块破碎的玻璃,照在地毯上。
我没有脱鞋,也没有关门,就那样倒在床边。
凯特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不通。经理对此也含糊其辞。
空调嗡嗡地响着,走廊的门牌在风里轻轻晃着,发出一点一点细碎的碰撞声,听得人心烦。
“你在这里等我。”,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想打电话,想回展馆再找一次……但我知道,这种事一旦错过那几分钟,后面就是漫长的、徒劳的补偿。
我捂着眼睛靠在床头。
……
……
半夜。我在床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意识逐渐模糊。
“咚。”
一下,很轻。
有人敲门。
我睁开眼,身体瞬间绷住。不是幻觉。是实打实的敲门声。
我盯着门的方向,等了两秒,又是“咚”的一声,像猫爪轻轻挠门。
不,不对劲。
我走了过去,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走廊尽头的壁灯一闪一闪,地毯延伸得很长,风从紧闭的窗缝灌进来。
我又出去试图找到敲门的人,走了几圈毫无结果。
我站在门口呆了很久,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幻听
……
……
但我知道那或许不是。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经理,要求看昨晚的走廊监控。
屏幕上的画面卡顿不清,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凛。
她还穿着早上那套K9,四肢被牢牢折叠束缚着,牵绳拖在地上。除此之外,她还被戴上了皮革眼罩和一个巨大无比的硬塑口球。
口球通过下巴、耳后、头顶三对皮革带紧紧地束缚在她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她的脸上本来吹弹可破的皮肤已经被深深地勒入半厘。
她的皮革眼罩有一点松动,歪歪地卡在鼻子上,为她的眼睛稍稍投入一点点光源。
她的皮革项圈被更换成了一个大约2CM后,3CM高的沉重的金属项圈,上面的电子显示屏暗示着似乎还附带着一些智能功能。
她像刚刚挣脱出来的样子,身体有一些擦伤,额发凌乱,双马尾已经被拆掉了,化作一团散发批在身上和地上,这意味着她的头发可能会随意地夹在任何地方,包括身上的锁扣、地上的缝隙。
我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刚刚到达这里停下来的时候,她用力的转动脑袋,似乎想通过眼罩上方透过的那一点点光认出位置。
只见她呼吸急促地贴在我的房门口,用身体带动头部缓缓地撞击房间门。
突然,我看到她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屏幕外的阴影猛地闪过。
两个身穿清洁工制服的人冲上来,动作极快,一人拿住她的牵绳,用力拉扯。
凛试图反抗,将重心扭到一侧,甚至僵持住了一会儿。
而此时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凛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随后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突然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板上。然后她被带走了。消失在走廊尽头。
……
……
我冲进餐厅时,她已经不在了。
安保组的一个男人说,“告诉你之后,我们已经用最快速度赶过来了,可是还是扑了个空。他们隐藏得很好,甚至敢于把人带出来公开场合。哦…对了,据目击者而言,她……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
“她跟那一个男人后头走,动作……太安静了。真的太安静了。”
“她不是像普通人那样走路,是……像玩偶。她一直低着头,手交叉垂在身前,一步一步踩得死死的,头也不动,眼神空的。”
他接着补充:“那个男人走得很快,她始终跟在两步开外,就算有人撞到她,她也不会抬头。她好像看不到东西,也听不到东西。有人问她话,她也不回。”
我喉咙紧得发不出声,只问了最后一句:
“她的脖子和四肢……有没有戴了什么?”
那个男人给我递了一支烟,点点头:“四肢被衣服包裹得很好,看不出来,脖子露出来有个项圈。灰白色的,看起来很有质感,上面闪着指示灯一样的光。”
我的心开始剧烈收缩。
那是CHM-MAX。
……
……
我的头像是被灌了铅,下巴也疼痛无比。
全身发沉,眼皮几乎抬不起来。空气里有股淡淡的乳胶味,还有霉湿的金属味,混合成一种让我反胃的味道。
我试着动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并且四肢各处传来一阵阵疼痛和酸麻。
我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灰暗。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灯,却没有亮,只有角落里一根细细的监控红光。
我不在季身边了。
他呢……我记不清了,我去上厕所,然后他给我带上了眼罩和口球……我至今没有带过那么大的口球……然后我就一直走……我逃了出来,但是又被抓了回来。
然后就是有一次的CHM-MAX手术……那个医生……很眼熟…………不知道去了哪里……又晕倒了……啊……头好痛……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门外有人的声音穿过门缝传进来。
“居然能反抗项圈电击到这种程度,我寻思参数上我这个项圈也没比CHM-MAX差多少伏啊”
“这是你第二次让奴隶跑了莫雷蒂,所以你那个老古董项圈就放一边吧。现在我们这几个女奴全部都装上了新科技CHM-MAX,我们的好时代来力!”
“真是的……当时买的时候可贵了……不会是坏了吧,我试试,哎哟疼疼疼!”
“你好像个天然呆的傻逼,莫雷蒂。你应该庆幸我们这群人里面没有基佬。”
“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俱乐部同意接收这群女奴,国际旅客的身份最好清洗了。只要稍微做一下工作,他们就是正统的本地合法娼妓。至于CHM-MAX,他们还在犹豫。”
“这么好用的东西他们居然不要吗?”
“他们可能是担心HJ公司找上门来,毕竟HJ和本地军方是有合作的。他们可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要是这是HJ集团主动卖给俱乐部的呢?”
“我们手上有HJ集团的关系?”
“我们手上没有HJ集团的直接关系,但是……这艘邮轮的所属集团AFX和HJ公司关系向来不错。”
“啊……没错……我们有大小姐。”
“是的。”
“拿大小姐给AFX集团施压……HJ不会介意一批小小的货物的流向的……”
“正确的。”
“卫星电话怎么样了”
“随时可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