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闹钟刚跳起来,就被我一巴掌按下去了。其实我早就醒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苏老师的影子。
从第一次在西餐厅撞见她,到西湖边空等的半晚,再到她站在讲台上讲课时的样子,连她说话时轻轻扬着的嘴角,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我从来不用设闹钟。
干零工没固定时间,总在出租屋里睡饱了才出门,日子过得松松散散的。
可自从苏老师说让我去蹭她的课,我总忍不住想早起,盼着能早点收到她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句提醒上课的话,也想比别人先看到,更想早点到学校,能多等她一会儿。
我坐在小房间的床头,摸出手机又点开了苏小妍昨晚的语音。
“陈晨同学,你的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去了?”
她的声音软乎乎的,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听了一遍又一遍,越听越入迷,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才按灭了界面。
翻出昨天带去上课的笔记本,打开一看,最上面只写了个“商业经济学”的标题,下面几页没记一个知识点,倒密密麻麻写满了“苏小妍”。
有的字写得很用力,笔尖把纸都戳出了细痕,有的写了一半又划掉,留白处还沾着点昨天的钢笔墨水,我扫了两眼,随手把本子塞进了包里。
出门拐进巷口的早餐店,点了碗豆浆配油条,手里却一直捧着手机。
屏幕亮着,停在微信聊天界面,连切出去刷会儿短视频、玩把小游戏都不愿意,生怕错过苏老师的消息——毕竟她没说今天是否还能蹭课,只有等她发了课表或提醒,我心里才踏实。
油条凉了半截,豆浆也喝得没了热气,手机终于震了一下,是苏老师发来的:
“今天还是10点半,教三楼302。”
我盯着消息看了两秒,赶紧回了句“好的,谢谢苏老师”。
收起手机几口扒完剩下的早餐,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往苏大的方向赶。到的时候天刚亮透没多久,比昨天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302教室的门虚掩着,我刚想往里探头,就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翻书声——是苏老师。
她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头发松松挽成个丸子头,没穿昨天的职业西装,换了件米白色针织衫,手里捏着支红笔,正低头在教案上划重点。
阳光从走廊窗户斜斜照进来,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
我站在门口没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原来她不戴眼镜时,眉眼比课堂上温和好多,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听得格外清楚,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慢了下来。
教室里没别人,她抬头便注意到了我,握着红笔的手顿了顿,随即弯着眼睛笑,声音也是轻轻的。
“陈晨同学?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还站在门口,手搭着门把没放,把刚到嘴边的那句“想早点见你”给压了回去。
我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苏老师早,难得来蹭您的课,想早点来预习会儿,等下您划重点也能跟得上。”
她从讲台边站起来,红笔夹在教案册的缝隙里,脚步轻缓地朝我走过来。
晨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斜照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板上。走到我跟前时,她微微俯身,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笔记本。
我心里一紧,跟着砰砰乱跳起来。
她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些,故意拖长了语调。
“这么上心?那我考考你,昨天讲的第一章,核心考点是什么?”
想起昨晚和她的聊天记录,加上现在她又故意这样问我,心里不觉得半点尴尬,反而感觉有些美滋滋的…
“呃…那个…我昨天…”
我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嗯?昨天?”
苏老师饶有兴致的盯着我,嘴角露出丝丝笑意,像是已经猜出我会找什么借口一样。
我老脸一红,不敢和她对视,怕多看一眼,我就会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昨天第一次听你的课,好多地方我还没搞懂,不过我真的已经花了所有精力去听课了。”
苏老师轻轻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搭在下巴上,指尖还无意识蹭了蹭唇角,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眼里的笑意却好像更浓郁了。
就在我以为终于应付过去,悄悄松了口气时,苏老师又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像浸了晨露的柔光,软糯又清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我听。
“真的是在好好听课吗?”
我整个人一下绷紧,两腿下意识站得笔直,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当…当然了!今天我也和昨天一…”
话没说完,脑子里立马就反应过来不对,赶紧硬生生打住。
一点点抬眼想看看苏老师的反应,她却忽然转身往讲台走,米白针织衫的衣角扫过晨光,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
“知道了,先去坐下吧”
尾音里还裹着点没散的笑意。
我转身想往昨天最后排的角落走,坐那儿既能看见她,又不用怕被盯着紧张。
脚刚迈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苏老师的声音:“陈晨。”
我立马顿住,回头时正撞见她的目光。
她指尖还搭在教案上,眼神先扫了扫我,又往讲台前的空座位偏了偏,语气里带着点似笑非笑。
“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这话一落,我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连手心都有点发紧。
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她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随意的眼神,就能轻易搅乱我所有节奏,打乱我的呼吸…
我没敢多说话,只往回走,最后在讲台前第一排的位置坐下,苏老师在讲台上做着课前准备,我就在下面默默守着她。
直到后面教室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也就快到了上课时间了。
今天这堂课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虽说被苏老师叫到第一排,离她的距离比昨天近了不止一点——现在只要我目光稍抬,就能看见她垂眸翻教案时,眼睫在眼下投出的浅浅阴影,连她指尖划过纸张的轻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心脏总忍不住跟着轻跳两下。
但这次我是真的想好好听一堂课,总不能下次她再问起课上讲了什么,我还是像上次那样支支吾吾,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课上我盯着笔记本,笔尖没停过,记的都是苏老师讲的重点:她讲了“消费者心理”时,举了超市促销“买一送一”的例子。
又提到“品牌效应”,又拿校门口那家开了十年的面馆举例,说大家宁愿排队也不去新开的店。
最后还补了句,下周要带大家做个小调研,让提前想想身边的消费现象。
这些话我都仔仔细细记下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下课铃响后,学生们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往外走,教室里渐渐空下来。苏老师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急着离开,站在讲台前整理教案。
我坐在座位上没动,盯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却没想着内容——多待一会儿,好像就能多感受一会儿这教室里还没散的、属于她的气息。
直到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苏老师才抬起头,瞥见我还在,笑着问:“还想蹭我的课呀?”
我几乎是立刻点头,声音都比平时亮了点:“想!”
她把教案抱在怀里,语气里带了点惋惜:“可惜我今天只有这一堂课了,下次再来吧。”说完就转身要走。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就追问出口:“那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苏老师停下脚步,从讲台上走下来,回身看向我时,眼里带着点调侃的笑意,嘴角弯着,慢悠悠丢出一句。
“那就看你有多想我了。”
话音落,她没再等我反应,抱着教案转身走出了教室。
我坐在原地没动,脑子里反复转着她那句话,一会儿觉得是玩笑,一会儿又忍不住心跳加速——那句意义不明又好像藏着很多意味的话,让我愣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
晚上回到出租屋,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扔,人就瘫在沙发里,脑子里反复回放苏老师那句。
“那就看你有多想我了”。
有多想?
我连晚上兼职擦桌子时,都能盯着玻璃上的倒影想起她讲课的样子;路过便利店看到热牛奶,会下意识想起她在西餐厅手捧牛奶的样子;连翻笔记都先找她划重点时用的红色标记……
好像我无论做什么,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见不到她,脑子里就全是她的影子。
这些我不敢说出口的心思,她是不是真的能看出来?
我越琢磨越慌,一会儿想起她叫我坐第一排时的温柔,想起她主动提让我蹭课的体谅,忍不住心跳加速:难道苏老师对我,也有一点…?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沉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她是苏大的老师,我是没学历、靠打零工凑房租的人,我们之间差着那么远,那些在我看来的美好,会不会仅仅只是她随心的一个日常?
我盯着空荡荡的墙面,突然觉得自己像得了场患得患失的病,又像陷在不愿醒的梦里。
我真想每天都能见到她,想跟她坐在一起聊聊天,想把心里那些不敢说的话都讲给她听,也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转念又怕,怕自己不知好歹地凑上去,最后连蹭课的机会、微信聊天的资格都没了,那样反而更难受。
犹豫了半天,还是点开和苏老师的聊天框,想找个蹩脚的理由搭话。
先敲了“苏老师,今天的笔记我有点没看懂”,刚打完就觉得可笑。
今天讲的都是最基础的商业理论,要是这都没懂,我也不用再去上课了。
理由也太敷衍了,又删了重写“您知道附近有便宜的旧书店吗”刚写完又被我删掉。
反复删改了好几次,输入框里始终是空的,我盯着屏幕叹气:这些破理由,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哪里是想问问题,明明就是想多跟她聊两句。
我郁闷至极,无奈的把手机丢在一边,靠在沙发上仰头叹气,伸手摸出根烟叼上,点燃后吸了两口,嘴里只剩涩味,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好像连吸烟也没滋味儿了。
正发愣时,手机突然“叮咚”响了声微信提示音。
我心里猛地一喜,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点亮屏幕的瞬间,那点喜悦又像被戳破的气泡似的没影了——发消息的是钟晴。
点开对话框,她问:“在干嘛呢?”
我盯着屏幕顿了顿,回得敷衍:“这两天忙着打工,还得找合租室友。”
没几秒她又发来:“那你辛苦吗?”
我对着屏幕扯了扯嘴角,回到:“肯定辛苦啊,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秒回一个疑惑的表情,接着说:“不对呀,越累不是越能吃吗?我就是这样,上一天课还没到饭点,肚子就咕咕叫了。”
看着她的消息,我心里软了点。
钟晴的乐观总是直白又有感染力,可我这会儿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哪里知道,我吃不下饭根本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满脑子都是苏老师那句“那就看你有多想我了”,翻来覆去琢磨,连饿都忘了。
算了,跟她解释不清。
我没接话,她又和我聊了一会儿,最后埋怨到:“你都好几天没找我聊天了!”
紧接着又问,“什么时候有空啊?一起去外面逛逛呗?”
我盯着屏幕犯了难,她这么直白地邀请,我还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可心里像压了块东西似的,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满脑子还是苏老师……
可又不能晾着钟晴,纠结了半天,手指还是敲了个“好”发过去。
发送完又忍不住叹气,见个面也好,如果我真的对钟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就当面和她说清楚了,也不知道这么做对她来说会不会有点突然了,但要是一直躲着不解决,结果可能反而更不好吧。
答应钟琴见面的第二天下午,我陪着她在苏大周边转了转。
路边的樱花飘落在她发间,她笑着抬手去拂,我却没什么心思欣赏——目光总忍不住往苏大的方向飘,连她指着小吃摊问我想不想吃,我都只是随口应了句“都行”。
就这样应付着逛到晚上,陪她走进一家小饭馆时,我看着她认真点菜的样子,心里彻底确定:对她,我是真的没那种心动的感觉。
可真要开口说清楚,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直到吃完饭,我犹豫着问她“要不要送你回学校”,她却眨了眨眼说:“今天没课,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呀。”
我心里一动,这话里的暗示,我听得明白。
恍惚间想起上次约她去西餐厅,我也问过类似“能不能不回学校”的话,当时满心都是想和她确定关系,可没等她答应,苏老师就突然出现了。
也是那次偶遇,让我彻底记挂住了苏老师。
如今钟琴主动提起,我却没了之前的心思,满脑子都是苏老师讲课的样子、递牛奶时的温度,还有那句“那就看你有多想我了”。
“那我们再散散步吧?你想去哪儿?”钟琴拉了拉我的袖子,语气里带着点期待。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去西湖吧,听说夜景挺好的。”
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上次在西餐厅,我为了应付苏老师,瞎掰说要和钟琴去赏西湖夜景,没想到今天倒成了真。
钟琴没多想,笑着点头:“好啊,我还没看过西湖的夜景呢!”
沿着湖边走的时候,晚风带着水汽吹过来,钟琴突然问:“你合租的室友找好了吗?上次你说房东涨租,压力挺大的。”
我脚步顿了顿,如实说:“还没呢,那房子又小又旧,没人看得上。”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认真:“要不……我来和你合租吧?”
我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借着湖边的路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她——她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领口别着个小小的珍珠发卡,头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点紧张的红晕。
明明是很清秀可爱的样子,我心里却涌上一阵愧疚:我们连关系都没确定,她居然愿意为了减轻我的压力,主动提出合租。
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想起苏老师——我承认,心里装着苏老师,根本没法对钟琴上心。
可这样拖着,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更何况,钟琴这么好的女孩在身边,我为什么非要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呢?
正愣着,钟琴已经主动牵起了我的手,往我身边靠了靠:“想抽烟吗?我看你上次好像抽的。”
我摇了摇头,她却从包里掏出一包荷花烟,递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抽什么,老板说这个好,我就买了。”
那包烟是50块钱的,我平时只抽几块钱的廉价烟。
手里捏着那包烟,心里又酸又涩,刚想说点什么,钟晴已经摸出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到我嘴边。
我叼着烟,任由她替我点上,吸了两口,感觉格外的有滋味。
原来我也一直被人喜欢着,牵挂着…
这种感觉真好。
我牵着钟琴的手在湖边漫步,还没走出多远,我嘴里的那根烟还没燃到一半。
我们迎面走来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身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看清了那张脸。
苏老师!
我心里猛地一紧,下意识就松开了钟晴的手,烟也掉在了地上。
钟晴也抬头看见了苏老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不自然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苏老师的目光扫过来,在我和钟晴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空着的手上,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晚上好啊,苏老师。”钟晴躲在我身后,小声打了个招呼。
苏老师只是“嗯”了一声,没多说话,继续往前走。路过我们身边时,她的裙摆被风吹起,轻轻扫过我的脚踝,我却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
直到她的身影走远,钟晴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怎么又遇见苏老师了?也太巧了吧!还好这次没邀她一起走走。”
她说着,又伸手想牵我的手,我却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哑:“钟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里满是吃惊和不解:“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没敢看她的眼睛,转身就往苏老师离开的方向追:“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下次再跟你解释!”
夜里的风更大了,卷着西湖的水汽往衣领里钻,我却顾不上冷,脚步发沉地往前追。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像要拼命追上前面那道白色的身影。
快追上时,我在她身后喊了声:“苏老师!”
她脚步顿住,转过身来,路灯的光落在她发梢,连发丝都染了点暖黄。等我喘着气跑到跟前,她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怎么了?不去陪你的小女朋友,追我做什么?”
“她…她还不是…”
我连忙摆手,舌头都有点打结。
苏老师挑了挑眉,眼神里明摆着“不相信”
“真的?我看你们刚才……”
“真的!”
我打断她,指尖都在发烫。
“我没骗你,我和她只是有些好感…但我对她没那种心思。”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苏老师解释这些,但我就是脑子一热,就什么都说了。
“那你对谁有那种心思?”
苏老师带着点疑惑的问,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的用脚挖地,恨不得能挖出一个坑。
见我回答不上来,她转而问:“你追过来,做什么?”
我挠了挠头,盯着脚下的石板路,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那个……周二西湖的夜景很好。”
话一出口我就慌了——这话是她上次无意间说的,我到现在都不确定,她当时是说给我听,还是只是自言自语。
可苏老师却笑了,是那种能听见轻响的、发自内心的笑,眼尾都弯出了软乎乎的弧度。
“那你喜欢吗?”
“喜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今晚不是周二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碰了下湖边的栏杆。
“没关系!不是周二我也喜欢!”我急忙接话,心跳得更快了。
苏老师美眸轻轻一眯,夜里月色淡,路灯只在她身上投下圈朦胧的光,能看见她眼睫垂下来的影子,像片软云。
她没立刻说话,指尖在栏杆上轻轻划了两下,像是在琢磨着什么。我壮着胆子追问
“那苏老师你喜欢吗?”
她笑得更柔了,声音轻了些,多了点认真。
“喜欢啊,我当然也喜欢。”
这话像颗小石子砸进我心里,我一激动就往前凑了凑:“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再来西湖啊?”
“什么时候都行,不过最好是周二哦。”
苏老师低头想了想,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
“那好!那就周二——”话刚说一半,我突然改口,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急切。
“不对,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周天,只要你有空,我们天天来好不好?”
我盯着她的眼睛追问,指尖都在发紧,生怕下一秒听到“不行”的答案。
苏老师却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
“你想来就来呗,又没人拦着你。”
“那苏老师你呢?”我心里一慌,连忙追问,“你不来吗?”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反问:“你想让我来吗?”
我用力点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没立刻说话,沉默了两秒,借着路灯朦胧的光,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下,像颗糖砸进我心里,欢喜瞬间翻涌着往上冒,连手都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可下一秒,她话锋一转:“但是,来西湖不准抽烟。”
“不抽!我肯定不抽!”
我连忙点头,一把钟将琴刚刚给我的那包荷花扔进湖里。
她又笑了,眉梢都带着暖意。
“还有,别再叫我‘苏老师’了,我只是让你蹭课,可不是你真老师。”
我一下语塞:“那……那我叫你什么啊?”
“叫姐姐。”
她歪头想了想,月光落在她发间,软乎乎的。
“啊?”
我下意识应了一声,她眉头轻轻一挑,带着点假装的不乐意:“怎么,叫我姐姐委屈你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慌忙摆手,心跳又快了半拍。
“那你想叫我什么?”她盯着我,眼神里藏着点笑意。
我哪敢说别的,连忙顺着话头:“姐姐挺好的,我以后就叫你姐姐。”
她这才点头,声音软了些。
“对嘛,乖弟弟。”
夜风卷着西湖的水汽漫过来,轻轻拂过我和苏老师的衣角。
她发梢沾了点微凉的潮气,在路灯下泛着软乎乎的光,眼尾还带着没散的笑意,垂眸时能看见眼下淡淡的阴影。
我攥着口袋的手悄悄松开,耳尖早被夜风烘得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点甜意——原来有些欢喜,真的能盖过所有患得患失,让整颗心都浸在温柔里。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