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戒断测试”中，顾林学会了哪怕只是为了获得内衣的包裹感也要放弃尊严，那么今天的课程，则是要从根源上粉碎他作为男性的“胆量”。
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破了温室的宁静。
顾林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本秦锋给他布置的作业——《公主童话绘本》，百无聊赖地翻着。
窗外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声势惊人。
“轰隆——！”
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窗框都在抖动。
顾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作为一个曾经在野外露营过无数次的体育生，这点雷声对他来说就像是背景音乐。
他甚至有点想走到窗边去看看闪电，觉得那种自然界的力量很带劲。
“琳琳。”
秦锋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他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眉头紧锁地看着顾林。
“怎么了，爸爸？”顾林现在已经能很顺口地叫出这个称呼了，毕竟叫一声能少挨一次电。
“你在干什么？”秦锋指了指窗外，“这么大的雷声，你为什么不害怕？”
顾林愣了一下：“啊？害怕？为什么要害怕？这不就是打雷吗？又劈不到屋里来。”
空气凝固了。
秦锋放下了酒杯，站起身，那优雅的动作里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顾林，你现在的反应，迟钝得像一块木头。”秦锋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面对这种狂暴的雷声，应该是什么反应？是像个傻子一样坐着发呆吗？”
“可是我不怕啊……”顾林下意识地反驳。
“滋——！！！”
发卡瞬间释放了一道极强的电流，这次不是酥麻，而是真正的痛感，直接刺中了顾林的痛觉神经。
“啊！”顾林痛得浑身一缩。
“你不怕，是因为你还留着那颗粗糙的、迟钝的男人心。”秦锋蹲下身，捏住顾林的下巴，“从生物学角度来说，雌性在面对这种巨大的、充满威胁的声音时，本能的反应应该是寻找庇护、尖叫、瑟瑟发抖。因为只有这样，雄性才会产生保护欲。”
“而你刚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在养一个硬邦邦的兄弟，而不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儿。”
秦锋的眼神变得阴鸷： “既然你不懂怎么怕，那我就帮你把‘恐惧’刻进身体里。”
秦锋拿出了发卡的控制器，调整了一个模式。
“从现在开始，每一次雷声响起，发卡都会同步释放痛觉电流。你要学会建立条件反射：雷声=痛苦/危险。”
“轰隆——！”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
几乎是同时——“滋！！！”
“啊！——”
顾林惨叫一声，整个人痛得蜷缩在地毯上。那种电流模拟出的恐惧感直冲心脏，让他心跳瞬间加速到了120。
“不够。”秦锋冷眼旁观，“只是惨叫像杀猪一样，太难听了。要发抖，要捂耳朵，要钻进怀里求救。”
“轰隆——！”
“滋！！！”
“呜呜呜！痛……好痛……”顾林痛得眼泪直流，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谁能救你？”秦锋诱导道，“谁能让你不痛？”
顾林在剧痛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他看着面前的秦锋，那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活人，唯一的掌控者。
“轰隆——！”
在第三声惊雷响起的瞬间，顾林甚至没等到电流落下，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他尖叫着扑进了秦锋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整个人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往秦锋的西装外套里钻，浑身剧烈地哆嗦着：
“怕！琳琳怕！爸爸救命！呜呜呜……”
秦锋接住了这具投怀送抱的柔软躯体。
神奇的是，当顾林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预想中的电流并没有落下。
发卡安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安抚般的微电流，顺着脊椎抚平了他的战栗。
“乖。”
秦锋的大手抚摸着顾林的后背，隔着那层蕾丝内衣，传递着掌心的温度。
“看，这就对了。雷声很可怕，只有躲在爸爸怀里才是安全的。”
顾林喘息着，惊魂未定。他的脸埋在秦锋的胸口，鼻子里全是这个男人身上冷冽的古龙水味。
他知道这是训练，这是巴甫洛夫式的驯化。但他控制不住。
现在的他，只要听到外面有一点动静，身体就会先于大脑一步开始发抖，然后本能地寻找那个“安全的怀抱”。
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林，被硬生生地改造成了一只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炸毛、尖叫着求抱抱的小兔子。
……
这种“恐惧训练”并没有随着雨停而结束。
晚上十点，该睡觉了。
顾林穿着那套蕾丝内衣，外面套着一件毛茸茸的粉色连体睡衣（秦锋说怕他着凉，但顾林觉得这更像是宠物服）。
当他准备关灯睡觉时，突然发现枕头边多了一个东西。
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足有拳头大小的——仿真蜘蛛。
“啊！！！！”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顾林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床角，浑身筛糠一样发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有虫子！有蜘蛛！呜呜呜！爸爸！！”
如果是一周前，他会直接拿拖鞋拍死这玩意儿。
但现在的他，经过一下午的“雷声特训”，神经已经变得极其脆弱敏感。
任何“异物”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致命的威胁。
房门被推开，秦锋走了进来，看着缩在床角哭得梨花带雨的顾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一只玩具蜘蛛而已，琳琳。”秦锋走过去，拿起那个玩具。
“拿走！拿走！呜呜呜好恶心……”顾林把头埋进膝盖里，根本不敢看。
“好吧，既然琳琳这么胆小。”秦锋把蜘蛛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巨大的东西。
那是一只足有一米五高的、粉白色的长毛绒兔子玩偶。
“因为你太胆小了，一个人睡觉肯定会害怕吧？”秦锋把兔子放在床上，“这是爸爸送给你的守护神。今晚，你必须抱着它睡。”
顾林看着那只巨大的兔子。它有着长长的耳朵和无辜的大眼睛，浑身软绵绵的。
“我……我不需要……”顾林觉得抱着玩偶睡觉太幼稚了。
“不需要？”秦锋挑眉，“那我就把那只蜘蛛捡回来陪你睡。”
“我要兔子！”顾林立刻改口，一把抱住了那只粉色的大兔子。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玩偶那柔软的长毛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现在胸部有着沉甸甸的C罩杯，侧睡时如果没有东西支撑，两团软肉会挤压在一起，很不舒服。
而这只大兔子柔软的身体，正好完美地填补了他怀里的空虚。
他的乳房压在玩偶软绵绵的绒毛上，双腿习惯性地夹住兔子的身体——
竟然……舒服得不可思议。
那种空荡荡的、缺乏安全感的焦虑，在抱紧这个大家伙的瞬间，被填满了。
“记住姿势。”秦锋帮他调整了一下，“双手环抱住兔子的脖子，脸贴在它的胸口，双腿夹住它的腰。这才是小公主该有的睡相。”
顾林乖乖照做。整个人蜷缩在玩偶怀里，显得格外娇小。
秦锋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晚安，我的胆小鬼公主。”
秦锋离开了。
顾林抱着兔子，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闷雷声。每一次雷声响起，他都会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玩偶，把脸埋进那香喷喷的绒毛里。
发卡在耳边轻声低语： “外面好危险……虫子好可怕……打雷好可怕……”
“只有这里是安全的……只有软软的东西才能保护你……”
“你是一个只能依靠玩偶和爸爸才能活下去的小可怜……”
顾林在睡梦中蹭了蹭兔子的毛。
他不再想以前那个敢抓蛇、敢走夜路的自己了。那个顾林太累了，太硬了。现在的琳琳，虽然胆小，虽然爱哭，但是……
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他在那只粉色兔子的怀抱里，睡得比过去二十一年里的任何一天都要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