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婉兮沉溺在羞耻回忆与交错的思绪中,浑然忘我之际,一旁的赵国公赵震却已察觉她怔怔站立,低眉垂目,仿佛未从梦中醒转。
他脸色一沉,语气冷厉,骤然低声呵斥:
“还愣着做什么?陆侯爷金身驾临,还不快些见礼!”
沈婉兮身子一震,蓦地回神,心头却更加泛起一阵寒意与鄙夷。
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封爵的国公爷,可如今为了讨好陆云,一个刚刚崛起的新贵,竟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顾了,口气谄媚得如同市井小民。
她深吸了口气,终究没有开口反驳,只能咬着唇瓣低下头,缓缓福了一礼,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妾……妾身见过陆候爷……”
这一低头,胸前那对紧束的丰乳也随之轻颤而动,两团饱满在锦衣肚兜下剧烈晃动,险些将那层薄薄的云锦撑裂,乳肉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瞬便要从缝隙中崩跳而出。
陆云神情平静,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这位国公夫人身上,,自她雪白圆润的酥胸滑过,沿着那紧绷盈握的柳腰,一路落向浑圆挺翘的肥臀最后才轻勾唇角,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
“夫人风采……依旧,叫人难忘。”
赵国公闻言,额角冷汗倏地涌出,心头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想起了数月前自家夫人与陆云在太后殿前的当面对峙,那番言辞交锋可谓得罪得彻底。
如今陆云已是封疆实权侯爷,他却只怕对方还怀恨在心,不敢怠慢,赵震立刻躬身赔笑:“陆侯海涵,当日贱内一时冲动,言辞有失,还请莫要记挂……”
话未说完,陆云却已抬手摆了摆,语气淡然:
“杂家理解。夫人不过是护子心切,情理之中,杂家又岂会放在心上?”
他说到这,忽地顿了一顿,唇角笑意微勾,眼神斜睨沈婉兮:“更何况,后来夫人可是……好好地向杂家『赔了罪』的。”
“赔罪”二字被他特意咬得重了一些。
沈婉兮身子猛地一颤,脸颊倏然泛红,眼睫颤动,明明低着头,却仿佛那双眼依旧能感受到陆云灼热的注视正落在她胯下最羞耻的地方。
那处早已湿透的蜜缝在话音落下的一刹,像被什么抽了一下,骤然一缩,又是一股淫水悄然涌出,濡湿了亵裤。
而一旁的赵国公却仍浑然未觉,仿佛听不出这话中的深意,反倒松了口气,笑着应道:“陆侯一路辛苦,快快请进,那几位早已在厅中候着大人多时了!”
而后在赵国公亲自引领下,陆云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步入宴席正厅。
厅中香雾缭绕,红烛高悬,地铺兽皮绣毯,四周垂着轻纱纱幔,光影流转,香气混着脂粉与酒味,叫人未饮先醉。
席设主卫,左右分列六席。主位自然是赵国公所居,左侧首席摆着一张雕金鎏玉的座榻,早已铺好虎皮靠垫,便是专为陆云预备的。
下方依序排列着五张座位,各坐着五位身披贵袍的朝廷权贵,皆是朝中的权贵,个个身家显赫。
正厅中央,一群身段妖娆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薄纱如雾,酥胸半露,玉腿交缠,香汗微泛。
她们的腰肢细得仿佛一握便断,裙摆飞扬间,腿根那一抹嫩肉若隐若现,引得人目不转睛。
原本五位权贵还在悠然观舞,嘴角带笑,似笑非笑间手执羽扇或酒杯,各自养着分寸。
可当赵国公口中那位“陆侯”缓步而入,众人瞥见那身穿绣春锦袍、腰悬鱼袋、神情冷峻的陆云。
五人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起身!
“陆侯——!”
声音不高,却整齐划一,带着不加掩饰的讨好与敬畏,几人甚至一齐弯腰作揖,神色谄媚,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天子亲临一般。
其中一位白袍年长之人,拱手说道“陆侯远来辛劳,今日能与我等同席,实乃大夏之幸,周某早已备好好酒,恭候多时!”
另一位肥头大耳的权贵更是亲自迎上来,低声笑道:“末将今日得见陆侯,三生有幸,若非朝堂上不宜造像,小侯早就要供一尊『陆公神像』在书房了!”
这话一出,引得满堂低笑,却无一人敢露出不敬。
舞姬们也早已察觉气氛变化,那些原本在轻扭纤腰的美人,一个个身姿更软了几分,眼波如水,在赵国公示意下甚至有一位舞姬在陆云行至案前时,故意跪坐在地,纤手托盏,媚眼如丝地递上玉杯,语声娇糯:“奴婢敬陆侯一杯,愿陆侯千秋万载,威震九州。”
陆云只是淡淡地扫了那名舞姬一眼,未曾伸手去接她托上的玉盏,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径自落座主位左首。
他一坐,原本半跪着的舞姬微微一僵,五位侯爷这才如获赦令般齐齐落座,却依旧有人余光不断往陆云身上飘,眼中带着好奇嫉妒等等不可表诉。
其中两人更是悄悄递出眼色,示意旁侧的舞姬继续上前,媚态更浓。
陆云瞥了那几位风骚入骨的女子一眼,眸光含笑,举起酒杯,对着众人似笑非笑地开口:
“杂家不过一介阉人,身无寸根,素来禁不得这般软玉温香、香风扑鼻的场面。若当真心猿意马,怕是要污了诸位清兴。”
“还请几位侯爷高抬贵手,莫再叫这些姑娘往我身上靠!”
话音方落,厅中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便有几道轻笑响起。
“哈哈哈……”
那位坐在右下首、身披白袍的权贵周继堂仰头一笑,放下酒盏,打着哈哈说道:
“陆侯这话,倒叫我们自惭形秽了!”
他一边说,一边略带揶揄地扫了几眼那些舞姬,眸中却不掩那一丝玩味:
“虽说侯爷身为宦官之身,但杂家所闻,侯爷在益州之地斩贼安民、震慑群雄,那行事手段,啧,比男儿还要『顶天立地』!”
说到这,他微顿半拍,笑意更深一分,“若侯爷真瞧上哪位,尽管带走便是,这些娇人儿啊,恐怕比咱几个还要盼着能侍奉在侯爷身边,哪怕只是捧茶斟酒,也都是八辈子的福气。”
话音落下,一众侯爷纷纷附和,场中气氛一时又热络几分。
但陆云只是轻笑,举杯未饮,目光微敛,:
“周侯好意,杂家心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名依旧跪伏在旁的舞姬,淡淡道:
“只是……这些姑娘生得是极好,只可惜杂家身无根,又定力浅,若带在身边,反倒教人说是滥用恩宠、酒色误身,丢的不是杂家的脸,恐怕是圣上的面子。”
这话一出,场中骤静。
陆云话虽不重,却将“送美人”这等举动抬到了“牵连圣颜”的高度,说得冠冕堂皇,却也冷峭入骨,让人不敢再提半句。
周继堂面上笑容未变,指节却轻轻一收,笑道:
“陆侯果然是谨慎之人,老夫孟浪了,罚酒一杯。”
陆云举杯与他轻碰,淡声一笑:“周侯若真觉孟浪,今夜便莫提令杂家为难之事。”
说罢,他抿一口酒,背脊挺直,神色如常。
可五位侯爷却已然读懂了他话中的讥讽、警告与自持。
这个人,不仅不好收买,还极难应付。
“来来,喝酒,喝酒!”
主位的赵震急忙打圆场。
“对对,喝酒,喝酒,陆候我敬你一杯!”
其余众人纷纷举杯。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声渐弱,舞姬们识趣地退入幔后,只留香气浮动、余音绕梁。
几位侯爷围绕陆云,一边敬酒,一边言语之间愈发放肆起来。
“陆侯年纪轻轻,封侯掌兵,威震益州,谁不服?若大夏多几个像您这样的,咱们这些整天被文官压着的老家伙,也能喘口气。”
“那陈志清算什么?仗着丞相身份、又是皇亲,整日盯着我们这些封疆旧族不放,昨日还在御前参了安阳侯一本,啧,真是没完没了。”
周继堂叹了口气,放下酒盏道:
“陆侯怕是不知,他这几年借着『整顿旧恩』的名义,说什么『祖宗之恩不能养废人』,把咱们逼得都快连自家子弟都不敢抬头走路了。”
“但若侯爷愿意与我们并肩,我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陆云,语气不重,却意味深长:
“镇守西南,只是起点;若能共分富贵,朝堂风雨,也未尝不可一同掌舵。”
赵国公也笑着举杯,眼神深意难辨:
“粮道、税银、封地,日后咱们兄弟分润,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厅中顿时安静几息,众人目光齐落陆云。
而他只是静静抚着酒盏,眸色平静,唇角却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讥意。
一群只会纸醉金迷、争权夺利的蠢货,不过是靠着祖上的牌位混到今日,还想妄图把我当成你们刀?呵呵……
尔等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