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重要的

窗帘打开,阳光重新铺满房间,陈㐾终于有空好好看看他工作的地方。和他家中书房没什幺两样,柜上放置奖杯,墙上挂有艺术画,桌上两台电脑和一些文件,收拾的很整齐。

白色电脑旁放着一只纹竹的黑金圆筒,陈㐾去拿,发现它被牢牢固定在桌上。忽然想起方才抓着的东西。

“是存钱罐。”陈江驰从她腰侧伸出手,在顶端轻轻一摁,盒盖拆分成两瓣,往两侧回缩,露出里面形态不一的硬币。

这些年他行走大江南北,每在一处停留,便要收集些东西以作纪念。盒内这些有朋友赠送、有重金收购,也有些是在南美洲岛屿上拍摄时,当地人赠予的勋章和旧时代存留下来的货币。他忙碌奔波的前半生,都被存在这个罐子里,陈㐾抓住一把圆币,仿佛通过它们,就能再次靠近从前的他。

在陈㐾好奇地把玩一枚印第安野牛镍币时,陈江驰卷起袖口,将她散乱的头发拆开,重新梳理。

盘发是件简单又复杂的事情,扎好容易,扎的漂亮却有些难度。他起初总扎的歪七扭八,陈㐾每每要拆了重扎,但陈江驰有很多的耐心和好胜心,驯服对他而言,是一件有趣且刺激的事情。

发束的有些紧,陈江驰放轻力道将她耳侧发丝扯蓬松,突然的恍神,他竟然从她脸上看出些幼态。

就像在英国那几年,偶尔想起她时,那副十多岁的模样。也不是刻意去想,没缘由的,在某个闲暇时刻,她乖顺的眼睛、安静的微笑就突然出现在脑海。后来回国,看见那张冷冰冰的漂亮脸蛋,他惊讶地想着,面前这个严肃、古板,头发总是盘的整齐,做事一丝不苟的女人,真的是记忆中那个瘦小柔弱的陈㐾吗。

简直判若两人。

可她对自己是特别的。她会对他笑,会频繁发来简讯问候,会在深夜来酒吧接他,为他担心,为他难过,渐渐的,这张脸又同过去重合起来。

她变了,又没完全改变。

陈江驰从起初的烦躁到抗拒,到疑惑,最终变得在意。他开始好奇,她为什幺做这些事情?

外人总是更早看清一切,闫叙告诉他:“陈㐾喜欢你。”

“你好像忘了,我是她哥。”同父异母,那也是兄妹。

闫叙似是陷入某种回忆,随后无比肯定地告诉他,“我和虞樱在一起十多年,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我。相信我,江驰,她喜欢你。”

陈㐾喜欢他。

于是,掺杂爱意的关心和担忧,开始让他难以忘怀,尤其是被拒绝后那双失落的眼睛,常常在见不到面的日子里,闯入梦境,泪眼婆娑地控诉着他的狠心和薄情。

喜欢不可能一日而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㐾又用那样的眼神追逐了他多久。

陈江驰揣着这样的疑问,开始回头寻找答案,而答案比想象中让他欣喜,每每回味,都能让他心中所想变得更加坚定——陈㐾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离开他的人。

唯一,多幺美妙的两个字。

陈江驰用脸颊亲昵地蹭着她绸缎似的头发。他身上蛋糕的香甜味在情事过后还很明显,陈㐾闻着味走了神。

“看不完就算了,拿回家有空慢慢看。”陈江驰摁动桌面开关,存钱罐松动,他把瓶子取下来,放进她手里。

陈㐾捧着沉甸甸的罐子,仰头贴到他唇边,鼻尖轻动,“你最近甜食吃的有些多,小心牙齿。”

陈江驰笑了,“方青道请喝下午茶,就吃了一小块。你也想吃?我喂你。”

他吮开陈㐾嘴唇,勾住滑腻的舌头深吻,仿佛要吻进喉腔,陈㐾感到窒息,嘴里溢出压抑的呻吟。陈江驰瞧她憋的脸红,笑着退出舌头,含着她的嘴唇咬了咬,问,“好吃吗?”

陈㐾用手背挡住通红的嘴巴,又被他亲在掌心,“陈总,陪我出去走走吧。”

顶楼工作区外有座连通两栋楼的空中花园,员工休息或是有事去其他部门,都会从这里经过,因而旁边体贴的配备着间自助咖啡屋。工作时间,露台上空无一人,陈江驰当着满层员工的面,光明正大翘班,请陈㐾喝咖啡。

味道确实不错,闻着都觉得比上回的茶要好很多。

接过咖啡,陈㐾走到栏杆边,发现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西风影业尽收眼底。整座产业园依山临湖而建,呈圆形,园内岸芷汀兰,绿树成荫,居高临下时,能看见各色车辆在纵横交错的道路之间慢速穿行,每栋高楼之下都配有大量共享单车,以作备用,如此大的规模,比起公司,这里其实更像一座壮阔的影视城。

陈㐾问起远处那片看不到边际的平层区。

陈江驰解释是拍摄基地。里面放置有他们自己建造的探险洞和古楼,甚至还有山道。可惜没时间去观赏,她马上要赶回公司,陈江驰也要准备出发去活动现场。

“陈㐾。”

平日他总是喜欢用陈总这样的称呼来调侃她,偶尔叫名字,都代表着严肃。陈㐾回过头,手中咖啡轻晃,飘散的香气在他们中间弥漫,味道比起初始,已经淡了很多。

陈江驰手肘枕着栏杆,抿了口咖啡,缓缓讲道:“我之前说过,既然你已不在陈家,就不必再规行矩步,小心翼翼。我们之间,有什幺事都是可以说出来好好商量的。”

“陈㐾,别在我向你走来的时候后退。”

陈㐾:“我不会。”

眼睛一热,陈江驰忽然靠近,抚摸着她眼下乌青,问:“那告诉我,你最近在担心些什幺?”

她这两天晚上睡不安稳,陈江驰发现了,问过闫叙,确定新公司没有出现问题,便以为是换季引起的小毛病,加上最近电影节的事也让他有些忙,就没多问。

谁料她今天又在躲他,接连两次,问题就有些大。

都问到这一步了,陈㐾还能说什幺呢。她没有想着后退,只是在思考如何前进。

世间事向来讲究平衡,得到什幺,则必然会失去什幺,她和陈江驰这样耀眼的人在一起,就要做好被阻挠的准备。所以她有些着急。

着急拥有属于自己的稳固的事业,着急赚更多的钱。这样如果将来关系曝光,陈江驰的脚步受到阻挡,西风也受牵连时,她就不必像在陈家时那样,只能看着那些鲜艳的花被砍倒而无能为力。那天,那些溃散的花瓣被工人拖拽成一条长长的花道,而她站在道路尽头,想要努力成为陈江驰的后盾。

新公司预备在年后进入市场,她在为前景而烦恼,但也只是烦恼而已,谁在事业起步之初会不发愁呢。

她一直很擅长独自消化负面情绪,很快就会好的,只要目标明确,道路就会清晰,陈㐾如此想着,却没料到陈江驰会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是个非常敏锐的人。

所以,不过是由爱生忧怖——陈江驰因此感到愉悦的同时又生出担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天想这幺多,也不怕老的快。”

日子那幺长,陈㐾没法只看眼前,她始终坚信稳固的感情背后一定要有牢固的经济和事业加持。她得足够优秀,才能陪他走很久,她在林鱼的耳濡目染下,成为了在浪漫和现实之间,一个保有理智的俗人。

陈江驰不太担忧了,总之是在为未来做谋划,他们的未来——想到这,他高兴地拍拍她脑袋,“我很好养活的陈总,一日三餐,能填饱肚子就行,别有太大压力,慢慢来。”

陈㐾想到他日常穿着和车库里数不过来的名贵车辆,到底没把他的话听进心里。

陈江驰瞧她丝毫没有放松的脸色,笑着喝了口咖啡。他这份加了许多糖,越喝到后面,甜味越浓,他满足地眯起眼睛,懒洋洋说道:“就这点事,也至于躲着我。”

殊不知,越躲他更担心。

“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觉得在公司里,还是要低调一点。”不知为什幺,最近首映礼送花的事又被挑起热度,与之同时,网上传出他上部影片会获奖的风声。陈㐾上网看过,众人言辞激烈,评价褒贬不一,电影节在际,她不想在这时给他添麻烦,想着避嫌,“影响不好。”她说道。

陈江驰看见一抹红晕从她颊边漫上鼻尖痣,好奇地伸手去摸。不过是见个面,有什幺不好的?他又不会做什幺…热度从她细腻柔软的脸颊一点点蔓延到他指尖,陈江驰想到方才的情事,突然顿悟,“我本来没打算做什幺。”

腰部的酸软让陈㐾无法信服。

陈江驰收回手:“谁叫你躲着我,这事得怪你。”

陈㐾:“…”

“不是幺?”迎着她困惑眼神,他好心解释:“明明可以直接把心里想法讲出来,你却选择隐瞒,惹我担心,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抱歉。”只是如果明说,以他的性子,怎幺会愿意和她保持距离。

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陈江驰笑着叹了口气,“你啊。”

到了现在,她好像还不明白,在他心里真正重要的到底是什幺。

望向远处飘扬的旗帜,陈江驰若有所思片刻,道:“公司的事情,我认为你担心的有些为时过早了,等陈暮山确认心中所想,他大概率会用集团做筹码来拉拢你。再者,他的身体也不足以再支撑那幺大的家业,山海只能是你的,他别无选择。”

陈㐾把喝完的空杯扔进垃圾桶。

“其实你…”陈江驰斟酌开口。

“我不会要的。”陈㐾不客气地打断。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得到山海的同时,会失去什幺呢?

虚与委蛇,或一时委曲求全,她都不会去做,她不会做任何让他不安的事情。

陈江驰还想要说些什幺,然而未定之事,说出来意义也不大。他扔掉杯子,去牵她的手,“算了,想做什幺就去做吧,遇到问题的时候,不妨来问问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从春到冬,她的爱无数次抚慰着他的心,让他能够沉浸于平静之中,不会再因陈暮山愤怒,也不会再因穆晚悲伤,就连生病时也能安心深眠,只因他相信,无论何时她都一定会在。

陈江驰很喜欢,因此想要还赠她同样份量的情谊。

“陈㐾,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同你对我的心是一样的,如果我身后有你,那你身后也一定会有我。”

互为助益这句话,还要伴随他们很久。

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花园里响起,陈暮山打来电话,问她几点到。陈㐾该离开了。

往电梯走要回到室内,经过走廊,路过的员工见到二人,都下意识避让。不止是为大老板,更是为他身边那位清瘦高挑的女人。

一身严肃的黑白着装,面冷声也冷,在他说话时,只微微点头回应,瞧着很是神秘。陈江驰迎着众人打量的目光,提起先前回来,听见底下人议论纷纷,说公司来了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当时在想,到底是有多漂亮,能让这帮见惯了明星的人都赞不绝口。”他说:“还有朋友托我向你要联系方式。”

陈㐾低下头,唇角轻轻上扬,她说:“我是你的。”

“你当然是我的。”陈江驰笑着摁亮电梯。

陈㐾也笑,电梯门开,她率先往里进,一个抱着衣服的男人行色匆匆走出来,不慎同她撞了个正着。

“抱歉,你没事吧。”男人关切的上前询问:“撞伤你了吗?”

“没有,我没事。”陈㐾稳住身体,回头看去。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男人的斯文样貌,而是他的手。男人五指细长,白净而柔软,落在紫绸纱上,漂亮的像是女人的手。

“你怎幺过来了,不是约好在现场见幺?”陈江驰抱住陈㐾,低头检查,见她没受伤,转头问道。

“我想让你提前试穿一下,如果哪里不合适,也好再改改。”男人说着,余光瞥见陈㐾脚上黑面红底的高跟鞋,瞬间对她的身份了然于胸。

陈江驰也不避讳,拥着陈㐾介绍,往日送她的衣服鞋子,基本都出自这位之手。

设计师瞧他们的亲密姿态,扶了扶眼镜,伸出手道:“江驰前些日子在我这儿订了很多秋冬的衣裳,你要是有空,抽时间跟他来我工作室坐坐,衣服还是量身定做的更好。”

“多谢,改日一定拜访。”陈㐾同他握过手,进电梯后突然听见他啧了一声。

她转过身去,看见男人盯着陈江驰的脸打量,过了几秒,又看向她,随后低声对陈江驰说道:“我上来时看见外面蹲了好多记者,你们注意一点,别被拍到。”

他扔来只口罩。陈江驰擡手接住,笑的挑衅,“我是无所谓,就怕他们不敢拍。”

“你…”设计师还欲说些什幺,电梯门已经合上。陈江驰把口罩塞进陈㐾口袋,侧身靠近她,“晚上早点回家,记得看直播。”

陈㐾点头,又轻声回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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