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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
余温
已完结 蟹黄堡不好

卖早点的铺子在街角,蒸笼里冒出的白气裹着甜香扑出来。

掌柜的是个圆胖的中年男人,看见她们进来时,手里的长勺"当啷"一声磕在铁锅沿上。

"两碗豆浆,四个肉包。"Ling把钱放在柜台上。

邻桌两个男青年正埋头喝粥,瞥见Orm的身影时,突然拔高了音量:"听说了吗?搁纳帕族长的女儿好像跟雾隐……"

话没说完,被Ling投过去的眼神钉住了。

那两个年轻人的脖子莫名一缩,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再没敢擡头。

Orm的手指抠着蒸笼边缘的木纹,指腹被烫得发麻也没察觉。

Ling把装着包子的油纸袋递给她时,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小心烫。"

刚走出铺子,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就是她吧?听说……"

"砰"的一声,Ling反手把空豆浆碗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瓷碗撞在木头窗框上的声音脆得惊人。

Orm咬了口包子,温热的肉馅在嘴里散开来,却没尝出什幺味道。

"Orm,我们走吧。"Ling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快到训练场了。"

Shirogane的烟杆在训练场栏杆上磕了磕,烟灰落在三人脚边时,他才慢悠悠开口:"任务啊……暂停了。"

Orm正用冰遁给练习用的木桩塑形,冰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Kai举着的火折子晃了晃,火苗差点烧到眉毛:"暂停?为什幺!"

Shirogane没接话,只对着晨光眯起眼,烟圈吐得又慢又散。

他瞥了眼Orm攥紧的拳头,又看了看Ling抿成直线的嘴角,喉结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吁:"训练场随便用,别的……别问。"

她转身走向靶场,风扬起她的金发,"那就练到他们觉得能接任务为止。"

Shirogane看着三人的背影,烟杆在掌心转了半圈。

他又望向远处暗部藏身的树冠,狠狠吸了口烟。

把没说出口的话全咽进肺里——火影的命令,长老团的眼睛,哪一样是能跟孩子们说的。

风卷走最后一缕烟味时,Kai突然回头喊:"老师,中午带红豆汤来啊!"

Shirogane挥了挥手,没回头。他攥紧了手里的烟杆,指节泛白。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每次Orm用冰遁时,训练场外围总会传来抽气声,有次一块石子突然从栅栏外飞来,擦着Orm的耳边砸在木桩上。

Ling的风遁瞬间扫向石子的方向,Kai的火遁倏地炸开,却只烧到空荡荡的草丛。

今天,训练场的风卷着沙砾打在护额上,细碎的声响里,三个人的动作都透着心不在焉。

Kai握着的苦无松了又紧,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他掌心的火遁微光忽明忽暗,映着眼底翻涌的纠结。

终于,苦无"当啷"落地。"我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涩得像吞了沙,"我爸让我……少跟你们来往。"

Kai的话音刚落,训练场的风像是突然停了,沙砾在地上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Orm指尖的冰"咔嗒"碎了一地,她垂眸,视线死死钉在自己脚边的水洼上,水面映着她发白的脸。

近一个月来族人躲闪的眼神、店铺老板嫌弃模样、每个人的议论……此刻都顺着Kai的话涌上来,变成一根刺扎在喉头。

她知道Kai不是故意的,可"少来往"这三个字,像把钝刀,割得她连呼吸都发疼。

指尖的冰气不受控地往外冒,水洼边缘瞬间凝出细密的冰纹,像她此刻绷得快要裂开的心。

Kai的视线落在脚边裂缝里,记忆不受控制地涌来——

那天推开家门,正撞见父亲把暗部徽章放在桌上。黄铜徽章旁摆着哥哥的忍具包、姐姐的发带。

"你哥哥姐姐的职务被暂停了。"父亲的声音带着疲惫。

"上面说,我们家跟搁纳帕家走得太近,‘不适合接触机密任务’。"

Kai后背撞在门框上:"就因为我跟Orm她们……"

"不然呢?"父亲打断他,烟袋锅磕在桌沿,烟灰落在补丁上。

"整个木叶都在传她家通敌,你以为我们能独善其身?我下周的上忍考核,可能也要被除名。"

他盯着Kai,一字一顿,"先不接触她们,保住这个家,比什幺都重要。"

……

回忆像冰锥扎回心底,Kai猛地擡头,才正看见Orm脚下的水洼冻成尖锐冰刺。

Ling的手搭在Orm肩上,指尖的力道放得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幺。

她擡眼看向Kai,Kai紧抿的嘴角、攥得发白的拳头,还有他眼底那团说不清的愧疚。

她轻轻吁了口气,声音放得很柔:"你父亲……也是没办法吧。","我们明白。"

"我…对不起…"Kai听到这话,喉结滚了一下,不敢再看着她们。

风卷着沙砾扑来,迷了他的眼,指腹触到滚烫的湿意时,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他的影子被冰刺割得七零八落,倒比他这个活生生的人,更像个狼狈的逃兵。

Kai转身离开的背影没入训练场入口的阴影——

"手别攥那幺紧。"Ling的声音响起,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拂去那道泪。

Orm望着Ling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这几天她总说在加训练习,可分明看见训练场没有人。

父亲的书房外,昏黄的油灯把Erik还有几位叔伯的影子拉得很长,而Ling在Erik身旁协助记录。

"族长,杂货铺的米又被断供了,说是……说是跟咱们家打交道晦气。"

"还有阿明家的小子,在学堂被人扔泥巴,说他是‘通敌犯的侄子’……"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只能发出一声轻响。Ling忽然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额头抵在自己肩上。

风从栅栏缝钻进来,带着街市的喧嚣,可Ling肩上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压下了所有嘈杂。

"会好的。"Ling的声音混着风,落在耳边像羽毛,擡手顺着她的金发轻拍。

"至少……我还在。"

Orm把脸往那片温热里埋得更深,被Ling握着的手,慢慢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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