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为偶像的理由”下(剧情)

东京。巨大、冰冷、像哥斯拉的胃袋。她联系上在网上认识的“好心人”,挂着虚弱的假笑,说着违心的奉承,小心翼翼地寄人篱下。几天?几周?然后被像用过的抹布一样丢出来,蹲在公园冰冷的长椅上,用冻僵的手指在廉价手机里寻找下家。

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有欺骗的才能呀!戴着口罩并换上不同的廉价假发,打着做爸爸活的幌子,画上楚楚可怜的妆,站在歌舞伎町不起眼的大树下,与一个五个十个二十个看上去有点钱、又不太聪明的大叔们见面。

流程:见面,撒娇,哄去情人旅馆,趁对方洗澡或松懈,翻空钱包,从后门溜走。动作要快,心跳要稳。只要不被警察抓到就行,只要不被遣返回家就行。

——失败。

她被警察拽着到了交番(派出所),见到了一年没有见到的那个人。他似乎又戴上了名为「爸爸」的假面具,装作是由于女儿叛逆期离家出走而伤脑筋的家长,按着她的头,对着暴跳如雷的“受害者”不住鞠躬道歉,声音哽咽,情真意切。演得真像啊……像得那一刻,她几乎以为时光倒流,那个“爸爸”又回来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是委屈?还是可笑的期待?

——直到烟头烫伤她的脚踝。

既然都能和别人睡觉挣钱了,你真是了不得啊,亏得生得这副皮囊,不知道是遗传了你妈还是我呢。他说,既然如此,那就多去挣点呗,去找一家风俗店或者酒吧什幺的——啊,我记得你之前就在酒吧打过工吧?酒量肯定很好啦,做这种事轻而易举。好好挣钱啦,你看,「爸爸」也在努力着呢。

哈哈。

啊,烂掉了,全部都烂掉了,一切都烂掉了。从里到外,流着脓。

她蜷缩着的身体竟奇异地舒缓开来,暑假那次事故之后,第一次对「爸爸」展开微笑。

是呢,我肯定很擅长做这种事情的,毕竟我是超——可爱的柚希嘛,对吧。   声音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会杀掉你的,我要杀掉你。

她再一次逃走了,带着一身伤痕和永不磨灭的恨意。这一次,不会再让你抓到了。我要长大,要强大到能杀掉你为止。

东京的街头,迷茫又绝望。一个穿着西装、笑容油腻的男人拦住了她。

啊,小姐姐,你看起来好可爱啊,有没有兴趣做偶像或者演员之类的?

以为是那种招聘女优的皮条客,冷眼婉拒之后又被拦下。

不是啦——我们真的是做正经生意的——你看我们公司——很正规吧——真的不考虑出道吗?你长得真的超可爱唉!身材也很好!啊当然啦,要从地下偶像开始积累人气——这一行很挣钱的哦——我看你也是离家出走——手头不太宽裕吧?

阴暗狭窄的后巷,空气污浊。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黏腻而意味深长。

什幺都能实现哦,只要好好干。哎呀,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们也是有在做一些私底下的特殊业务来着。我知道你爸爸的事情喔,你们家欠了很多钱吧?

血液瞬间冻结。

你爸爸说,还不上就去找你来着你肯定恨死他了吧?谁想替那种人渣还债啊!我懂我懂,干我们这行的,谁还没个傻X父母呀?他赖在我们那儿要死要活的,非说让你还。剁他手指头?最近风声紧,器官不好卖呀~而且他是个废物,住在廉价网咖里不出去工作对吧?

啊对,他把你的所有资料都给我们了,地址、学校、照片…说他一无所有,就剩个女儿能抵债了。太缺德了吧!居然要卖掉女儿什幺的,啧啧,真不是东西,对吧?我们这种‘正经’生意人,哪能干这种买卖啊?所以,只好来问问你本人的意思了。抱歉啊,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

第二次。 被那双腐烂的手,从黑暗里精准地揪了出来。无处可逃。

我说,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喔。无论是什幺愿望。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

好啊。我加入。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关系的会赢的会赢的总会有办法的会有转机的。

被包装成最可爱的偶像,慢慢地培养起天赋与技能吧!抛弃以前喜爱的什幺摇滚乐什幺吉他,开始跳舞和歌唱吧!只要变得更出名更能赚钱了就不用被油腻大叔们性骚扰了哦,所以再多努力一些吧!因为你是天才,所以肯定没关系!

没关系的……强忍着恶心陪笑那些秃头大叔的次数……确实变少了……

没关系的……忍一忍……总会变好的……

没关系的……总有一天……能够真正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只有夜深人静,对着镜子卸下厚厚的舞台妆,露出眼底浓重的疲惫和厌弃时,她才敢对着镜子里那个苍白陌生的自己,无声地忏悔:

对不起啊,妹妹。

擅自……用了你的名字。

在天堂的你,一定觉得恶心透顶了吧?

这个肮脏、下贱的姐姐,玷污了“花音”这幺美的名字。

但是……姐姐有在努力哦……努力让舞台上的“花音”,永远保持最可爱、最完美的样子。

镜中的“花音”露出一个标准的、毫无温度的微笑。

所以,“花音”被很多人爱着呢……很多很多人……

至于「柚希」,

镜子里那个卸了妆、眼神空洞、灵魂布满裂纹的影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不被任何人爱着……也没关系。

在这个世界上……慢慢烂掉、消失……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只要债还清的那一天……只要恢复了自由的那一天……

只要她变得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而她一定会——

杀掉那个人。用这双手,亲自送他下地狱。

————分割线————

阴沉的东西结束了,接下来到场的是长时间的色色。

女主自始至终都是主动的选择性对象的,从来没有和丑陋的大叔们睡过,单纯陪笑喝酒。来东京的时候也是和那种黄毛帅哥渣男睡觉这样、

之后女主妹会过上很好的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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