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书连忙抓起地上散落的浴袍草草裹住身体。
卧室门口的地板上有一小摊水渍。
他心下一沉。
陈温书来到陈曦的房间门口，女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出。
他讨厌哭泣的人，一股厌烦的情绪升起。
可若放任不管，怕是又要出事。
这可是他的亲身女儿啊。
陈曦看见陈温书进来，抓着枕头被子就朝他丢去。
“走开走开，我不要你这个父亲！”
陈温书侧身躲过一堆不明飞行物，看着披头散发乱成一团的女儿，脑袋青筋突突的直跳。
“陈曦，够了！”
“你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是成年人，疯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像话！”
陈曦抓着玩偶，“噗通”一声坐在地板上，娇弱的身子蜷缩起来微微抖动着。
“父，父亲，我以后听话，不挑食，不睡觉看手机，也不偷偷在学校买小零食，也不抄别人的作业，一定好好学习……你，你可不可以，别抛弃我……”
陈温书听完是怒气灌顶。
陈曦出生就查出心脏不好，幼年基本在医院度过，为了她的健康，他对她生活各方面都严格把控，她倒好，背地里任性妄为。
那一刻，他是真有打她教育一顿的冲动，也暗自懊恼平日疏于关心。
陈曦看见陈温书严厉似火的眼神，以及擡起的手掌，吓得“呜噎”一声埋头抱紧双膝。
陈温书瞥见女孩踩在地板上白嫩小巧的脚丫，脚趾蜷缩，指甲盖泛着青白，应当是在他卧室门口站了许久。
他蹲下身子无声的叹息，从地上抱起她放到床上，宽大温热的手掌握住凉冰冰的小脚，方才的怒火也被手中的冰凉浇灭。
“父亲……”陈曦吸吸通红的鼻子，怯懦懦的喊了声。
陈温书垂下眼眸，拇指轻轻摩挲，手中小脚的肌肤仿若羊脂玉，光滑细腻。
越摸越上瘾……
他按耐住躁动的心，收回手。
本想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卧室门口，话到了嘴边，他又难以启齿。
他也是经历过懵懂初开的年纪，会对性事充满好奇，后果就是十八岁有了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
一想到尘封于心底的往事，英俊的脸上笼着层阴霾，眉间皆是落寞。
“陈曦，我和你继母之间做的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珍爱自己的身体……”
看着陈曦清澈透亮，带着困惑的的眼睛，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挽起她耳边散落的头发。
这是他曾经喜欢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
陈温书压下翻涌的内心，面色平静的说：“很晚了，不要再偷看手机早点睡。”
一只温凉柔软的小手，抓住他的小拇指。
陈曦哽咽的哀求道：“父亲，珊珊阿姨可以不生孩子吗？我怕……会被抛弃……”
陈温书沉默了。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少女低着脑袋，微微颤抖的轻声吟唱，一声一声，重重的打在陈温书心口上。
一天之内，女儿与妻子提出相反的请求。
心中维持着微妙平衡的天平，轰然倾斜，毫不犹豫的朝着一边倒下。
妻子可以再娶，但陈曦只有一个。
至少得等陈曦心智再成熟一些……
“好，我答应你。”
听见答复后，少女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如破云暖阳，驱散了阴霾。
陈温书轻轻关上房门，独自去书房坐了许久，直到天明。
周珊刚醒来，就见昨晚与她共赴云雨的男人，拿着避孕药递给她，冷漠的道歉：“周珊抱歉，现在我们还不能要孩子。”
“为，为什幺？”她震惊不理解。
陈温书强硬的说：“公司的事很多，我不希望第二个孩子也总是见不到父亲。”
“把避孕药吃了吧。”
药和水杯已经递到眼前，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周珊悲伤的吃下避孕药，看着离开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
工作繁忙不过是拙劣的借口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