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悬压根没来得及阻止,浅碧色的长袍便朝下跌落,堆叠在地上。
布料很柔软,如同被风吹皱的一汪碧泉。
程知庄身上再无半点遮掩,跪立其中,温顺地垂着眼睑:“小臣伺候陛下安歇。”
除去衣衫,他看起来倒没有先前那样单薄了。
胸膛并不像何星悬揣测的干瘪,带着略略起伏的弧度,腰却当真细得惊人,几分浅淡的腹肌甚至因此显得局促。
最惹眼的是,在他那一身白皙到晃眼的皮肉衬托下,胯下肉茎竟高高昂着,不知已挺立了多久,紧贴住小腹,顶端漾着微微的水意。
这里的毛发剃得很彻底,仿佛天生如此,粉白色的一根进一步被强调出来,和程知庄本人一样清雅又干净。
似是承受不住何星悬这番打量,他肩膀隐隐战栗,但很快,又被强行压抑下去,仍恪守着端方恭谨的仪态。
今天之前,何星悬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社畜,生活里很讲“素质”,连买东西都会双手去接,并连声道谢,免得冒犯到谁。
但现在,男人勉力忍耐羞窘的模样,竟让她说不出半句客气的话。
迟疑良久,才用鼻音“嗯”一声,算是允了他的请求。
程知庄暗暗松口气,膝行两步,擡手为何星悬宽衣解带。
作为后宫之首,当然被全面教导过服侍床笫时的规矩,他也学得很好。
反而是何星悬,头一回享受这种帝王待遇,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眼神四下乱飘,无意间,瞟到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诶,等等。”胳膊刚从袖子里抽出来,她就握上程知庄的手腕,将仍跪着的男人拉上床,“你这里,怎幺回事?”
程知庄迅速擡起眼,睨一眼她眼神落下的方向,分明就在自己的胯间。
他虽羞窘,后颈冒出一层难堪的细汗,但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念头。
只朝后挪了挪身子,乖顺地半靠在床头,屈起一侧膝盖,将正被盯着的地方暴露得更明显:“陛下,后宫宫婢众多,为保皇家贞誉,‘贵礼’一制,自古有之,小臣忝居中宫,自然不愿例外。”
穿越前,何星悬好歹是个健康的三十岁现代女性,不可能缺少实践经验。
眼前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少了一样器官。
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中间,粉白如玉的阳物下面,竟是一览无余的平坦。
原该垂在这里的睾丸完全消失无踪,连包裹它们的赘皮都被精心修剪掉,只有凝神去看,才能找到一条极细的缝合痕迹,安静地卧在和肌肤一样白皙的会阴部。
“贵礼”。
这是何星悬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换成现代人更好理解的术语——睾丸摘除术。
她要是没记错,在上一世的历史里,这属于封建王朝给太监净身的步骤之一。
很明显,这个平行世界,绝对拥有超出封建时代应有的科技,才能实行这种精细的外科手术。
更别说程知庄现在勃起的状态,和常人无异,更突破了她的认知。
她这样疑惑,便也这样问:“那你为什幺还可以……?”
闻言,程知庄先是觉得奇怪。
贵礼并不是什幺密辛,相反,宫里只是胜在太医手艺更精妙,民间有许许多多男子,如果讨不到配子的恩典,为求美貌,往往会主动征求妻主意见,做同样的治疗,甚至算后宅里某种不明说的潮流。
——陛下为何要对这种小事感兴趣?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理由。
卫家小郎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侍中特意嘱托,入宫一切流程都要从快,人昨日才被送进来,还没定下位份,就已经受了贵礼。
现在这样追问,多半是出于对卫小郎的担忧罢了。
念及此,浑身由于羞窘而涌起的热意霎时冷却几分,程知庄面上不显,斟酌着解释:“太医局日日有补药进献,今日陛下口谕一到,还多添了副房中药,小臣只需提前服用就是,并无难处。”
他体格不健硕,但基本还算符合男子清瘦的范围,声音仍温润悦耳,尺寸也可观,没因为贵礼而被模糊掉性征。
话说回来,勃起行为本质只是海绵体充血,确实也可以与性腺无关。
想到本朝先进到弄得明白微观层面的激素问题,何星悬更惊讶了:“也就是说,你刚才……呃,喝了碗药,就一直这样?”
“……”程知庄表情一僵,悄悄握紧手边的衾被,点点头。
他只道陛下是介意他仅仅喝过一碗药,就这般淫乱无状,心底更凄凉。
被药物强行调动起身体,忍耐着陌生的冲动与恐惧,还要拼命维持住身为皇后的体面。
唯有他自己知道,这有多艰难。
“真厉害……”何星悬意会不到他内心的波澜,自顾自感慨着,忍不住伸手去碰。
保持分腿的姿势太久,这里的肌肤已经有些凉了,指尖一挨过去,两侧腿根的筋都肉眼可见地绷紧,上头徒劳硬了半天的阳物跟着一颤,清亮的体液慢慢顺着柱身往下滑。
程知庄不想打扰陛下的兴致,又怕弄污她的手,更显得自己放荡,正在烦恼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抓刺客!”
“那边!快!”
很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刘泽跪在层叠的纱帐之外,朝看不清身形的卧榻方向磕头告罪:“禀陛下,有贼子偷入后宫,惊扰圣驾,罪该万死,禁卫们已在绛云轩堵住那贼子,即刻就能擒拿。”
何星悬顿时来了兴致,抽回手:“哦?还有此事?”
这可是她穿越后第一个突发事件,正好过过当皇帝的瘾。
正要继续吩咐,却看见程知庄仍保持着中门大敞的姿势,眼神不知凝在哪里,端庄的表情再也撑不住,落寞到像随时会垂下泪来。
何星悬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正在皇后床上,办另一桩皇帝该办的事。
她看也看光了,摸也摸透了,如果半路走人,会不会被误会成嫌弃?
刚要下床的腿收了回来:“先押起来吧,明日朕再亲自去审问。”
刘泽领命退下。
何星悬手重新覆回程知庄胯下,这一次,不再是好奇的触摸,而是结结实实地握住他被冷落多时的肉茎。
“唔!”程知庄猝不及防,逼出一声轻哼。
何星悬继续欺身过去,在他淡色的唇上安抚性地亲了亲:“是朕忽视你了,我的错,你别伤心。”
身为天子至尊,竟然“你你我我”地道起歉来,这份温柔令程知庄不知所措,他惶恐得压根儿做不出像样的反应,就被彻底压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