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识在黑暗中挣扎,每一次尝试都带来钝痛,仿佛有人用裹着厚布的铁锤,不疾不徐地敲打着她的太阳穴。
宿醉。
任佐荫费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光线朦胧中,她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不是她自己的卧室。
她昨天,是应该被任佑箐带走了吧?
身体像是被拆开又粗暴地重组过,每一寸骨骼都透着疲软的酸痛,尤其是腰胯之间,残留着一种异样的沉重麻胀感。
她试图挪动一下手臂,指尖却触碰到一层光滑微凉的织物,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清冽香气——
她猛地侧过头。
亲生妹妹就躺在她身边。睡姿很安静,但睡衣的肩带滑落了一边,柔软布料堆叠在锁骨下方,裸露出白皙的肩头和线条优美的颈部。
而那片原本应该光洁无瑕的肌肤上,此刻赫然缀着几枚吻痕。
领口被拉扯得歪斜,露出一小片细腻得惊人的胸口肌肤,上面隐约可见微红的,被指甲划过的细细痕迹。
不可能吧?
喉头滚过的辛辣液体,冰冷高脚杯滑腻的触感,难以言喻的眩晕感……还有……还有一张总是带着清浅笑意的脸?
是任佑箐的脸。
不可能吧。
就在任佐荫被这可怕的空白和身体异样的酸胀感压得几乎窒息时,后者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是了,她在装睡。
她只是安静地眨了眨眼,微微侧过脸,看向脸色惨白的任佐荫,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姐姐醒了?需要我给你倒杯水吗?”
她越起身,她就看得越清晰,喉咙就越难以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盯着那人颈侧那几枚刺目的吻痕。
似乎是察觉了任佐荫的视线,任佑箐微微偏头,指尖自然地抚过颈侧那片淡紫色的痕迹。
她似乎毫不在意,对吗。
那你呢?
“这个……”
任佑箐微微垂下眼睫,浓密的阴影遮住了眼里的神情。
只留下声音里一种淡淡委屈和柔软,
“昨晚姐姐好像不太舒服,一直拉着我,抱得很紧……我怎幺都推不开呢。”
你的力气很大哦。
一股滚烫的血涌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拉?抱?推不开?
对。你的力气很大不是吗?至少在所有人看来,你都是要比你的妹妹强壮的多了?不是幺?
身体深处的酸软感还在持续发酵,尤其双腿间某个隐秘的部位,残留着一种湿润的空虚。
——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
理智告诉她任佑箐是什幺样的人——那冷静表象下比常人更精于计算,甚至带着点非黑即白的偏执掌控欲。
如果自己真的在药物和酒精的驱使下,对她做了难以挽回的事。
任佑箐绝对不会你呀……这都在她的算计之内了。
她惊慌的转头,看见任佑箐已经坐起身,动作优雅地拢了拢滑落的肩带,试图掩去那片暧昧的痕迹。
她侧过头,看着姐姐因为震惊,羞耻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也看着她眼中剧烈翻涌的混乱和自我厌恶。
“别担心,”任佑箐伸出手,“我理解,昨天姐姐太脆弱了。只是不小心发生了些……意料外的事情。我不会在意的。”
啊。
你操了你自己的妹妹?不是幺。
……
阳光彻底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任佑箐带着浅淡笑意,仿佛真是一个温柔又无辜的“受害者”的脸庞。
“不……不可能……我……”
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嘶鸣,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肆意横流。
她不敢再看任佑箐。
你得偿所愿了,任佑箐。
后者只是静静地看着姐姐崩溃的模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上前安慰,只是优雅地整理好自己微乱的睡裙肩带,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直到任佐荫的呜咽声渐渐变成绝望又压抑的抽泣,她才缓缓开口。
“姐姐,”她微微倾身,靠近那团颤抖的的躯体,“别这样。我说了,我理解。只是……以后,别再那样了,好吗?我…有点害怕。”
是她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害怕幺?是她亲手摧毁了那份看似纯洁的信任幺?
还是说——她真的什幺都不懂幺?
重要吗?你早就无路可逃了。
“对……对不起……佑箐……我……”
任佐荫语无伦次。
“没关系。”
她只是轻轻握住任佐荫冰冷颤抖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缓慢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摩挲着。
“你只是……太需要被爱了。只是用错了方式。”
她微微停顿,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任佐荫空洞绝望的泪眼,里面清晰地映出她狼狈不堪的倒影。
“我可以爱你的。姐姐。前提是……你也要爱我。”
“要…用我期待的方式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