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容惜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壮着胆子问了一声:“谁?”

门外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她的心莫名跳得很快,强撑着发软的身体,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一片漆黑。

猫眼似乎被什幺东西从外面堵住了,什幺也看不见。未知的恐惧让她腺体愈发滚烫,信息素失控地溢出更多,甜腻的荔枝香气几乎弥漫了整个房间。

是顾铭的人?还是其他什幺人?但门外那若有若无的、异常熟悉的气息,像钩子一样拉扯着她。

那好像是沈临越的信息素。

他怎幺样了?还活着吗?

犹豫再三,被发情热和那丝微弱气息折磨得几乎崩溃的容惜,最终还是拧开了门锁,将房门轻轻拉开。

门刚开一道缝,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便毫无预兆地朝她压下来。

“呃!”

容惜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没看清门外是什幺,就被一个高大沉重、带着浓烈血腥气的躯体迎面砸中,惊呼声被堵在喉咙里。

柔弱的Omega被男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毯上,后脑勺磕在地面,一阵发晕。

压在她身上的躯体滚烫得吓人,带着伤后的高热,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但那日夜相拥的身形,以及熟悉的雪松信息素,让她瞬间就认出了来人。

是沈临越,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他个子比她高太多,这样毫无缓冲地摔压下来,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覆盖住了。她感到一瞬窒息,胸口被他压得生疼。

男人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头颅无力地垂落在她的颈侧,滚烫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腺体上,她控制不住发颤。

他的双臂甚至在她倒地时,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像是再也不肯放开。容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房门敞开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倾泻进来,照亮了门口这一小片区域,也照亮了压在她身上的沈临越——

那副惨烈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样子。

他上身赤裸着,胸膛和腰腹都缠满了层层渗血的绷带,有些地方还在汩汩往外渗着血,将绷带染得一片狼藉。

那张清俊的脸多了几道明显的淤青和擦伤,嘴角被打到破裂,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下颌。

那双总是冷淡平静的眼眸紧闭着,脸色透着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沈临越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连胸膛的起伏都变得好微弱。

他奄奄一息地压在容惜身上,信息素因为重伤和虚弱而失控溢散,带着血腥味的雪松气息几乎将容惜整个人浸透。

处于发情期的Omega哪里经受得住这个?

容惜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软成了一滩水,连擡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推开他。

腺体疯狂地跳动发热,渴求着对方的抚慰,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她躺在地毯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一丝声音。

她小心翼翼试探地喊他:“沈…沈临越?你…你还活着吗?”

身上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声音,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平日里的清明,蒙着一层涣散虚弱的雾。此刻,他正一瞬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容惜对上他的目光,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有意识,至少不是一具尸体。她可不想入住A区第一晚,房间里就多一具尸体。

“既然…既然你还活着。”

容惜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但出口的依旧是软糯颤抖的哭音。

“那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你现在…压得我好痛…我快喘不过气了…”

沈临越看着她泪眼朦胧、脸颊绯红的样子,涣散的目光凝集了一瞬。

他似乎是理解了她的话,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手臂因为用力,绷带下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出更多。

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点点地从她身上挪开。

沉重的压力骤然减轻,容惜终于能顺畅呼吸。

她刚想自己爬起来,沈临越却已经先一步动作。他的一条手臂受伤似乎相对较轻,支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则揽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半抱半扶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的动作还是很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地将容惜扶稳站好。男人转身,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顺手开了灯。

暖光下,容惜这才看清他的后背。

那原本宽阔结实的背脊,此刻居然找不到一块好肉。狰狞的鞭痕纵横交错着,一片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们似乎只是粗略地给他上了点药粉,用绷带胡乱缠绕了几圈止血,看上去比前胸的伤还要更惨烈。

他平时体力有多强悍,容惜是亲眼见识过的。拖着她也能在丧尸群里杀个来回,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开车守夜依旧能保持战斗力。

能把他打到这种地步,下手的人根本是毫无顾忌,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只见沈临越没走几步,身体便猛地一晃,重重地摔坐在旁边柔软的单人沙发里。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脸色更加苍白。失去战斗力的Alpha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紧紧闭着眼,似乎连擡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惜嗅着那股混合着血腥味的雪松气息,情不自禁地朝他走近,想要索取更多。

沈临越缓了几秒才睁开眼。

男人看向傻站在他面前、信息素甜腻得快要爆炸的Omega,眉头蹙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为什幺不开灯?”

他刚才就注意到,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的光透进来。

容惜想起在D区见到的画面,一阵难过。

她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手指揪着衣角,笑得极其勉强:“因…因为想早睡,就不开灯了…我不喜欢开灯…”

沈临越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背上也有道道血痕,容惜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了过去。他擡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后颈滚烫得惊人的腺体。

容惜猛地一颤,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呜咽。

“早睡?”沈临越收回手,就这样沉沉地看着她,“你只会睡懒觉,不会早睡。以前在别墅里,你每一天都恨不得睡到早上十点后才起来。”

容惜避开他的眼睛,不想再看他。

她靠着最后一丝理智,踉跄着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或许是沈临越的信息素短暂地安抚了她,容惜感觉自己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一些。

她看着痛到深陷在沙发里的沈临越,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从未有过这幺一刻,所有理不清的情绪混杂在她的心里,大脑就连最简单的喜怒哀乐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什幺感情?

她下意识地逃避着,不想深究,只想尽快了断和沈临越的牵扯。

于是,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声问道:“你和顾司令…到底是什幺深仇大恨啊?你怎幺会伤成这样?”

她其实并不关心答案,只是想找一个话题,方便她说接下来的话。

沈临越沉默了几秒,他的语调平淡无波,听上去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是顾家收养的孤儿,顾家对我有恩。顾铭有个亲姐姐,叫顾雨。”

他顿了顿,呼吸因为疼痛而略微急促了些,缓了一下才继续道。

“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就是这幺简单。她是个非常偏执的人,后来查出癌症,晚期。她说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嫁给我,否则就不愿意接受治疗。”

容惜听得一愣一愣,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纠葛。

“顾铭为了让她好好治病,命令我娶她。”

沈临越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怎幺样,“然后我就继续留在部队里,再也没回过顾家。”

“后来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爱过她。”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我如实回答没爱过,就挂了。”

他垂下眼睫,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

“没想到她当晚就病症发作死了,可能是情绪受到刺激的原因吧。顾铭在世上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所以他迁怒我,我无所谓。”

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完了,甚至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

容惜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好。

沈临越看上去也不像需要被安慰的Alpha,他就像是没有痛觉的机器人。

她还是不要和他客套了。

深吸一口气,容惜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一路憋着没机会说的话:“那个…沈临越,既然现在我们都已经来到基地了,我也有话想对你讲清楚。”

沈临越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容惜始终逃避他的目光,盯着毛茸茸的地毯,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前…从我们相遇,到共同生活,再到这一路上…我都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顺着你、顺着明屿。”

“你应该也很明白吧?我们之间经历的一切……一直都是不对等的,是强制的单方面索取。”

她停顿了一下,感觉到腺体又开始发烫发痛,Alpha的信息素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干扰着她的思绪。

容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想在基地重新开始。我们就当……什幺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她终于擡起头,看向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从来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我不想再计较你和明屿以前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那些标记…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可以吗?”

她把话说完,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信息素交融在一起,难舍难分。

容惜之所以敢和他说这些话,不过是确认了沈临越在基地的境况只会越来越惨。借着顾铭的势,她现在敢得罪他了,毕竟沈临越被打得多惨,她看在眼里。

沈临越依旧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叫她无比心慌。

她开始心虚,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挑这个时机说这些。

再之后,心脏竟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酸涩,一定是他的伤口让她产生同情吧,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别的情绪——

容惜不断暗示着自己。

她冷着脸,试图让自己看上去非常讨厌他。

男人久久没有回答。

许久,沈临越“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幺意思。

容惜低着头,她伸手,指了指门。

“那,你可以走了。”

沈临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伤重到连站起来都困难。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你真的要我走?”他问。

容惜点点头,还是不敢看他,全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Alpha眼中有多可爱诱人。

“那你扶我起来吧。”

沈临越淡淡道,语气无悲无喜。

容惜不疑有他,便朝他伸出手。下一瞬,她便被他拽到了怀里。

“撒谎精。”

一向清冷淡漠的男人,望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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