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墨美边境的土路,一辆suv时速达到150公里,身后还有一辆全黑商务车,鬣狗般紧追不舍。

车身颠簸,商务车内几名拿枪的人没能射穿suv,车内白亦行被白纪中死命拥护在怀中。

她探出视线朝车窗外瞟一眼,心中了然,只是这回不同寻常...爹哋手心炽热细腻的汗液,爹哋雷动的心脏,爹哋不善的语气:“姓蒋的,你先搞清楚你是什幺身份...从来只有我白纪中威胁别人...放你娘...”他看一眼怀中的女儿,下最后警告:“我女儿要是破块皮,别说八港九行,你连根毛都捞不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白亦行听不大清楚,她被抱得有些热,刚想挣脱,嘭地一声,右车窗炸开,白纪中半边脸被一块弹进来的碴子划伤,温热鲜红的血滴在白亦行颅顶黑发中央,她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爹哋!”

“行行乖,行行不哭,爹哋没事。”白纪中愠怒惊惧的眼和着血水啪嗒啪嗒滴到她手背,捏着白亦行肩膀道:“行行,冷静点。你听爹哋说,白家出事了,如果爹哋出事,你记着去找蒋劲荣——”

话音落,黑色商务车拐过几道弯咬上SUV屁股,夯实剧烈撞击。白亦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白纪中脸上手上都是血,她一下一下抽噎,然还没等俩人反应过来,司机踩刹车,SUV脱轨急速冲进米蒂森林,轮胎在阴湿土壤上略显吃力几秒。

正当口时,后面人又朝他们射来一枚rpg,威力和气流当即掀翻车子,白亦行身子跟随车身翻转三百六十度,rpg擦过底盘在森林中央爆炸。

白纪中还没来得及将她护住,一发子弹从他太阳穴穿进穿出,并且后脑勺笨重地磕在左面窗子。

霎时,脑浆铺满白亦行全身。

剧烈翻转过后,车子奄奄一息,尾部还在漏油。黑色商务车内,下来两个武装齐全荷枪实弹的男人,两人毫不留情扯开变形的车门,探了探白纪中和司机的鼻息。

倏地,司机抓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其中一人砰砰砰子弹扫射,将司机打成筛子才肯放过。另外一人伸手探到白亦行鼻下,刚才扫射的男人半是惋惜半是无所谓:“这样小的女孩,啧啧,谁让摊上一个不听话的爸。”

火药味还没消散,轰隆巨响,黑色商务车瞬间爆炸。两人极迅速地寻找掩体,子弹自上而下潮雨入侵。以他们杀人的经验来看,这幺个打法今天肯定逃不掉。两人在米蒂森林边缘疯狂乱蹿,并试图启动信号呼机求救。

适逢耳机频道内有人开口:“阿祖,小心点。他们给的钱也不多,死了就早点回来,不必纠缠。”

有人拿着白亦行的照片调侃:“宗哥,什幺时候你也拿钱办事了?”

“这小子就喜欢找刺激。”成宗不爽,瞪道:“我他妈一听你说话就犯恶心呢。那是我弟弟,钱再多也没有他重要!”

坐在直升机里的男人听了没做声,SUV尾部已经亮起火苗。成祖只是神色平静地扫一眼,当即调转机身方向。

白亦行喉咙吞咽着,眼泪不住滴落。她推不动旁边的白纪中,嘴巴也无法发出任何喊叫,缓缓擡起的手又不知该伸到何处,只能眼睁睁望着天空中那只大鸟越飞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等到头顶上方没动静,探白亦行鼻息的男人举着枪,小心翼翼趴在碎叶里朝SUV的方向蠕动,他得确保白亦行死透才行。

周身死一般寂静,他抖掉身上的树叶和泥土,低骂一句大步流星走到车前,果然没死。

白亦行眼眶蓄满恐惧和乞怜,男人还有一发子弹,咧着嘴朝她开枪。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身子猛震,硬挺结实地朝车内砸去,子弹也不偏不倚打中白亦行右小腿,小姑娘疼得连面目表情都没有了。

紧接着身子悬空,有人将她从车内抱出来。

她浑身都是血和汗,惨白湿濡的脸,瘦弱抖动的身体,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女孩的害怕。

白亦行嘴巴本能张开:“我爹哋、还、还在里面!”

只听得冷冰冰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爹哋死透了。”

SUV尾部滋滋冒响,一秒,半秒,旋即火光蹿起几米高,整个车子连同那几具尸体淹没在火海中,白亦行在成祖怀里疼晕过去。

*

再次醒来,白亦行迷迷瞪瞪眼睛中间都是人影,老皮克正在给她取子弹,小姑娘脸色更加难看了,嘴巴干枯张不开,她使了使劲儿擡起手,抓到一个口袋,狠狠地拧起来,成祖看得皱眉,询问老皮克:“她什幺时候能下地?”

老皮克不理人,径自将镊子放在瓷碗里,随后给白亦行包扎说:“她腿部中弹,全身上下都有大小不一的擦伤,左臂还骨折。这孩子,最好是送到市区医院检查。我这里条件太简陋,只能暂时保住她一条小命。”

对于边境发生的枪战劫杀,老皮克一点都不意外,甚至从容地擦了擦沾血的手,问成祖:“你送她去医院吗?”

成祖:“她不能去医院,你想个办法吧,只要她活着就行。”

老皮克看床上昏迷的人没说话,默默在胸前划了十字。

新市。

穆介之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一下一下烦躁地抽着雪茄。

等到雪茄还剩三分之一,穆介之将烟屁股杵在手边一份股权转让书上,碾了碾,片刻过后,拿起电话道:“白妮,你马上去美国,纪中他出事了。”

*

成祖离开前坐在床边,盯着她好久,华丽绵柔裙子又腥又臭,黑长头发由血块凝结成绺,白到反常的脸上连黑色污渍都格外扎眼,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不过车子都那个鬼样子了她还没死,命也是真大。成祖还是放下枪支,打来一盆水,随便找了块布浸湿,拧干给她擦脸。

每擦一下,她整张脸都皱起。

成祖环视她全身,胳膊和腿绑满了白色绷带,活像个支离破碎的碎布娃娃。适逢老皮克端着流食进屋,成祖瞟一眼,将布扔进水盆,凑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跟老皮克交代几句,架着直升机离开。

这农场在美墨边境线上,周围几十公里只有这一幢房子,前面米蒂原始森林挡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人不会轻易发现这里。老皮克养了许多鸡鸭鹅,还专门刨了块地种植果蔬。日颠月倒,白亦行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过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找白纪中,可是她又非常清楚爹哋是怎样死的,车内那股子味道噌地炸起直叫她反胃,抱着水盆干呕起来。

结果什幺也没吐出来,反而扯着伤口,腿部的绷带变成红色。

老皮克听到声音推门而入,惊喜万分:“感谢上帝,你总算是醒过来。”随后温柔地亲吻白亦行头顶。她擦掉眼泪和嘴角口水,看清楚眼前是个胡子白花的外国老头,顿时眼睛通红,用英语询问:“是你救了我?那我爹哋呢?”

那车早就烧得只剩骨架,近半个月又是风又是雨,估摸着不成样子了。老皮克轻轻抚摸她脑袋说:“按照实际情况来说,我算半个。但无论如何,好孩子,你总算是醒过来,否则我都要开始刨坑了。不过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他握住白亦行的胳膊,“试试看能不能动?”

白亦行强忍着眼泪不让掉,低下头按照老皮克的话动了动手臂,酸痛,刺痒,可她顾不得这些,她想要尽快告诉白家人,爹哋被枪杀了,“爷爷,你有电话吗?我想给我家人打电话,我想回家。”

当晚,老皮克就给成祖去电。

*

差了十四个小时的新市,公会里外水泄不通,宗亲族老皆沉默不语,厅堂内还有几把椅子空着。

有人等得不耐烦,杵着手杖隐隐发作,然只瞥一眼首席上的老爷子白尊华和他身边的白武,两人均身姿挺拔,敛静肃穆不语,众人无论什幺情绪都必须按捺下去。

三叔公一口干掉面前凉透的茶。

“穆介之,我老婆孩子呢?!”白纪庚指着她鼻子问。

晚间下学,白纪庚按照往常,结束公司工作就去幼儿园接他女儿,赶巧,今天是他们一家结婚纪念日和他女儿生日,挺喜庆的日子,他却发现老婆孩子不见了,又接到白纪中发的短信,他心里非常清楚,公会可能要变天了。穆介之这个女人是白纪中的二奶,前几年大太去世,白家才有她一席之地,如今白纪中生死不明......老实说他一直怀疑大嫂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也许大哥的死也是她一手策划,好顺理成章坐上公会交椅的位置。

白纪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艾文老师说了五点有个短发西装,凶巴巴的女人接走了亦茹,除了你身边白妮那个男人婆我想不到其他人,她他妈人呢!”

穆介之面对他质问依旧是不慌不忙抽烟,左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掸了两下烟灰问:“你几点到,宗亲族老都等你了?”

电话那边淫靡沸沸,饮食男女,声音不堪入耳。白纪坤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抓着女人头发,兴奋到了极点,他说:“我亲爱的大嫂,我......我什幺时候能上桌吃饭了?嗯?”白纪坤控制不住嗓音颤到发涩,电话也从他手中脱落......

穆介之什幺也没说收线,对着白纪庚道:“阿坤不来,我们也不好一直让其他长辈等着。”她灭掉烟,理了理衣裳,准备离开书房。

白纪庚脾气冲,生猛攥住她右手腕,死死盯着眼前这张年轻貌美的脸,那双眼即便是寡水妆容也掩盖不住凉薄狠厉,偏偏白纪中最爱,将她圈养,抚她长大,怜惜,疼爱,生怕他的金丝雀飞走了,现在好了,金丝雀琢了他的眼,他这个大哥真是蠢得要命!

白纪庚:“穆介之,你做了什幺,我和大哥都知道,公会宗亲面前,我们敞亮说话。”

香山公会处,两人姗姗来迟。

公会成立三十八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期间日本占据南洋,民不聊生。战争的残酷令白尊华意识到军火的重要性,随之开拓航运做起军火贸易代理,他身边的白武则负责高科技武器研发,白纪中则联络新马泰,缅越柬,印菲半岛各地华侨华裔,设据点,建工厂,为众人提供就业岗位保障南洋华人生命生活。然战争必有结束一天,国家正在重建,白纪中与白尊华一合计,眸光锐利承包起政府各大小工程项目。彼时经济日益崛起,白纪中拿着积蓄在交通,通讯,能源,银行,房地产等各行业渗透。

当然白纪中也不光兴兴拓展,他还一直延续白老爷子传统观念,比如有事没事带着公会做做社会福利性活动。毕竟公会是根基,也是祖业,对南洋各地政府影响甚重。他是个善人,也是个能人,理所应当,公会位置也好,商会位置也罢,他白纪中都当之无愧。

可这样一个人,如今生死未卜,别提多叫众长辈担心了。

穆介之落座到白尊华右手边,轻声说:“爸,阿坤他......他不来。”

白纪庚紧跟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不耐烦道:“现在是怎样,商量救大哥,还是商量着屁股挪位置啊?!”

“爸,我已经安排白妮去美国了。”穆介之说。

白纪庚看过来,这女人撒起谎面不改色。这幺些年妈的身份见不得光,他自个儿也不受老爷子待见,自然家族事业他没沾一点光,没分一点利,大嫂死后更是挪了位置搬得远远的,逢年过节也不曾回家。他已经做到这份上,穆介之还赶尽杀绝,实在是忍无可忍。他腾地站起身,不管不顾:“这个毒妇,杀了大嫂大哥,还想杀掉大哥的孩子!爸,蜂堡项目刚启动,我们与美国银行好不容易搭上线,大哥就出事了,她就是想除掉我们白氏每一个人,然后独吞白氏!我老婆孩子都被这个女人软禁起来,现在连小亦行都被她关起来了。你们想想,我大哥没了,谁他妈获益最大!”

座上据点各负责人,连同白尊华一辈的,没一个吱声。

静悄悄的。

白尊华闭一闭眼,穆介之拿出精神病医院开具的诊疗证明以及蜂堡项目企划文件给到公会各长辈,“阿庚的病情正在好转中,所以我和纪中商量之后就把人从那边接回来养着。家里总好过外面。”

她又说:“新市没有美国银行分支机构,我和纪中想过,如果咱们白家接下,那将是白家打造亚洲美元市场使新市成为全球金融中心的重要步骤。”穆介之面上掩不住难过懊悔,“纪中去美国谈合作出事,我其实有很大责任。考虑到蜂堡项目阿庚和阿坤都有持股,阿庚身体还没好,所以蜂堡后续跟进将全权交给阿坤,我已经买好机票飞美国。爸,纪中是死是活我都会给您和各位长辈一个交代的。”

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偏偏白纪庚不认:“我没病!你说谁有病呢!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他情绪激动,大喊大叫,“是穆介之,是这个女人,她把我老婆孩子藏起来了,她还杀了大哥大嫂,还打算杀小亦行,还打算杀光我们白氏每一个人!我的亦茹,那幺小,她那幺小一个,还有亦行,小亦行那幺小,小亦行还那幺小一个!”

其中长辈有听得耳朵起茧子的:“阿庚啊,亦茹和阿芬都去世多少年了,我知道你伤心,可这人总要往前看呐!”

“呦,往前看也不代表就要忘记过往爱的人和事,这不妥妥负心汉嘛。”白纪坤手里把玩着一盒香烟,冲着坐上的白尊华点个头,吊儿郎当喊声爸。

白尊华最不喜欢的就是白纪坤,侏儒,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就是因为生他,白老夫人难产大出血死了。白纪坤对老爷子的态度早无所谓,安排身边保镖点了三炷香插在炉中。穆介之没想到他会来,所以连位置都给他撤下去了。

白纪坤瞧一排椅子高过他的头,笑了,保镖说:“我去换把椅子。”

穆介之刚要说话,白纪坤擡手:“大嫂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我对公会这把椅子上是谁的屁股这事没兴趣,但我个人家族荣誉感还是很强的,毕竟白家倒了,大家都得喝西北风,是不是啊,三叔公。”他拍一把三叔公的屁股,坏笑一声,继续说:“蜂堡是张入场券,我们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

白亦行看那人身材高大气势凛然,再观他的衣服,和三爷很像,爹哋常说,三爷穿得像个花姑娘,他腰间还别着把枪,和三爷身边的保镖很像,可他的上半张脸,并不让她看清。

她上前一步问:“你是我爹哋打电话叫来救我们的吗?”

成祖看她衣服有些怪,是他的,心不在焉答:“不是。”

白亦行心想那就不是蒋劲荣,她接着说:“我妈咪说她忙完很快来接我了。”

成祖:“嗯。”

......

白亦行严肃发问:“你知道是什幺人要杀我和我爹哋吗?”

成祖:“不知道。”

白亦行再问:“老皮克爷爷说是你救了我?”

成祖拿眼瞧她,“是。”

白亦行:“谢谢你。可你话这样少,知不知道我是谁。”

成祖懒得理会这个看起来十岁不到的孩子,撸起袖子帮老皮克摘菜。白亦行闷声闷气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老皮克笑说:“这衣服在她身上还挺合身。”

成祖打量两眼,灰色的衬衫,褐色的连体背带裤松松垮垮,一头乌黑长发也利落扎起辫子,压在猪肝色的鸭舌帽下,露出白净脸蛋,整个人都散发着精致假小子气息。老皮克是不会搞这些女孩子的玩意儿,那就只能是她自己捯饬了。

成祖心想,她有良好的教养,不俗的家世,买她命和杀她的人想必也是看中她家这点。

真是个可怜的人。

白亦行见他又不讲话,急了:“我要把我爹哋骨灰带回去。”

她走的有些吃力,停在园子外面扒着竹竿子问。她想着,他能不能再帮她一次,得到的答案是不行。

白亦行执着:“我只是想把爹哋带回家。”

声音哽咽起来。

成祖皱眉:“那些人知道你没死还会再来,你爹哋费那幺大劲不是叫你去送死的。”

白亦行面容固执拿眼盯住他。

成祖摘了两个西红柿,递给她一个,白亦行没收,憋着眼泪说:“能不能...洗一下。”

成祖:“......”

他放到清水里随意扫两下递给她。

白亦行看着手中的西红柿,“我爹哋每次下班回家都要给我做番茄炒蛋,他总说番茄炒蛋炒出来的样子特别像国旗...我没有爹哋了...”

她的情绪渐渐失控,放声大哭,连老皮克都放下手中活计,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田园中央。

她粉白面庞哭成比肝色,差点背过气,成祖内心一丝烦躁,扔了手中剩下半口的西红柿,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木屋。

等她冷静点,成祖递给她一杯水。她的一双眼水汪汪清澈见底,可怜得不行,他擡手给她擦眼泪,也许是两人谁都没有料到的动作,白亦行怔愣地盯着他抽泣,“谢谢哥......叔叔。”

“叔叔,你叫什幺?你救了我,我爷爷妈咪他们都会报答你的。”

“叫什幺叔叔,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成祖夺过她手中的西红柿吃起来。

白亦行蹙眉:“我叫白亦行,你呢?”

成祖咽下番茄,指了指自己上半张脸的面具,“脸都不能给你看,名字自然也不行,万一杀你的人来杀我,这笔买卖就不划算了。”

她深深地记在心里。

*

白亦行足足养了两个月,伤势渐好,再次见到成祖,是来带她离开的。

她与老皮克道别,上了辆军用车。

白亦行问成祖:“哥哥,我们是去妈咪那里吗?妮妮阿姨说妈咪已经办完事情在一个地方等着我。”

成宗在前面开着车,瞟眼后视镜里小姑娘,打趣成祖道:“你什幺时候成她哥哥了?”

成祖不作声,两眼戒备盯住两侧道路,去见她家人的这段路常有墨西哥贩毒分子冲出来强抢杀人。

白亦行望着成祖,这次过后他们应该再也不会见了。在那两个月时间里,除了给白妮报平安,她聊天最多的人是老皮克。等到夜晚,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爹哋面目全非的样子,数不清多少次恐惧不安地哭着醒来,又数不清那种异样无助的愤怒,多少次陡然冲到喉咙,灼烧并死命扼住她的呼吸,催促着她要查明真相。

断线泪珠丛里,只要扭头,总能瞥见一柄手枪安放在枕头旁,睡不着的时候就推开小木窗子,而他总是神出鬼没地坐在台阶上,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她心里莫名踏实。

面具如白骨冷峻森然,看起来像歌剧魅影主人公埃里克同款,她视线笔直,盯住没有遮住的半张脸——他的嘴唇,他的下颌,他的皮肤,他的气息,他的声音,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是英俊?还是如埃里克一样丑陋?

容不得她多思考。

砰、砰、砰——

子弹疾流,军用车两个后轮被射穿,瘪胎,车子挺进坑洼,成宗大喊趴下!

白亦行浑身发抖,耳边恍惚,周围的气息是那样熟悉,成祖攥着她手臂拉到怀中,从座位底下掏出手榴弹,用嘴扯掉拉火环,猛地朝后车扔去,嘭地巨响。

成宗对着呼机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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