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叫

那一段记忆现实又清晰——

车子全翻了。

他双眼迷糊之间,看见有个男人跪在地上被打个半死,血水从他鼻子眼睛里喷射到土地上,整张脸肿成泡芙,五官模糊不清。

乍一看,他怀中还有个长头发的小姑娘,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伤痕,耷拉下的半张脸,额角破皮,双眼紧闭,好像是死了。

连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成祖才看清楚,成宗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揍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奋力挣扎,不过他的脸都被人踩在脚底,踩进泥坑里,几乎要窒息。

他脖子到脸憋得通红,颈动脉的青筋迫不及待突围那层薄皮,两颗眼珠子眼白处红血丝罗织密布。

癫狂愤怒,目眦欲裂。

有人提醒:“妈的别打了,这男的是陆军作战部队的!”

毒贩子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又踩着他的右手用力地反向拧断。

成祖终于忍不住嘶吼:“哥——!!”

他们目标又对准成宗怀里的那个小姑娘。

把人夺过来,抱着狠狠地摔在土地上。

成祖把牙咬实,唾沫和血水从齿缝溢出,瞳孔愤怒地顶翻,后脚极力地蹬着黄土,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弄死这群混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比猪肝颜色还深的血,从她乌黑的发里流出来。

成祖满眼惊恨,孔隙内的血液如开水烧得沸腾,体内困兽终是爆破,咆哮掀开踩着他的人。紧接着,他抓起一捧土朝毒贩子脸上砸去,左手握着刀毫不犹豫刺穿人的喉咙。

他也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她身旁。

与此同时,救援也赶来了。

成宗被担架擡走时,嘴里还念着她的名字。

一阵凉风吹过。

夜黑,成祖的风衣更黑。

他站在原地,脚下犹如悬空了,双腿水泥灌铅,重不可闻,带着他向下坠落,神情举动无措到天旋地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救援人员正在撬车门,滴滴答答,车底边缘有黏稠的,红黑色的,液体落在地面。

比汽油更刺鼻的味道,是那股无可奈何的甜腥——他不想闻见的。

树干从驾驶座人的身体穿进穿出,消防员拎着锯子同警察商量。

他咬紧后牙,不可置信,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喉咙却酸涩地一点都不争气。

他有些不敢相信白亦行就这样死了?

那个他哥哥拼命救下来的姑娘就这样死掉了?

成祖拳头紧握,冷着脸要冲破警戒线,立时就有工作人员拦下他。

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言,接着语无伦次对警员说:“不是,她不是,她是...她...白亦行!”

“白亦行——!!”成祖愤怒地推开其中一名警员,但立刻有更多警察围住他。

成祖脸部肌肉变得生硬和疯狂,大吼大叫:“白亦行——!!白亦行,是我,我是成祖啊。白亦行!你出来,你......”

警员扣住扳机的手差点发动,有人问他是不是家属,成祖的身子只是牢牢地被固定在警员中间。

桎梏不能反抗。

就像那天,他被毒贩子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那种迟钝的,暗哑的无力、无奈、无助,害怕的感觉像离岸流汹涌又平静地将他困住,肺部沉到海底,呼吸不得。

有人说他是个精神病。

成祖却顾不得那幺多,大叫:“白亦——”

“成先生。”

成祖的暴躁忽然停了,他略微迟滞地偏头看向她。

白亦行又尝试性叫了声:“成祖。”

他猛地甩开警员的手,大步走向她,一把攥住她胳膊,带进怀中。

紧实地拥抱住她。

近乎窒息。

......

许久,他才得以呼吸。

他能呼吸了。

离岸流窄而强劲,如同此时此刻男人的怀抱。

白亦行感受着他雷动的心跳,竟震得胸肺疼起来,可她又发现,她根本推不开他。

莫名熟悉的触感,她却下意识地皱眉。

不过她奇怪的是自己心里没有生日宴那回抗拒。

他身上气息过于浓烈,甚至可以用滚烫来形容。男人内衬衣物杂乱,黑的白的线条,错综交替,领子口翘边,趋近平角,应该是刚刚警察拦着他使劲挣扎过。

他收缩的臂弯,肌肉群体正在细微的,迅速的,没有规律性地颤动。

震得她浑身又酥又麻,心想自己这个节骨眼了竟还想那档子事。

她想笑又不敢笑,擡眼直勾勾看他,忽地想到了高更笔下的裸女,尽管无一物遮挡,在光亮色彩搭配上粗犷的黑的作用下,有一种蕴藏在深处的,原始的,真实的生命力和冲击力。

成祖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细细想来,跟那天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处?

末了,她甩掉脑子里的想法,双手缓慢伸出回应他,抱住他,还象征性地拍了拍他后背。

以做安抚。

彼时,救护车抵达,医生护士擡着担架急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

周围人群嘈杂,唯他们二人安静极了。

成祖如临大敌之后的庆幸,放过自己,开始大喘气。

白亦行问:“成先生还要这样抱我多久?”

成祖这才慢慢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盯着眼前这张面带笑容的脸。

是活的。

不多时,他垂眼,下意识放开了她的肩膀,身子微侧。

白亦行正要说什幺,警员跑过来对着成祖严肃地说:“你刚刚是想袭警,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去问话。”

白亦行看他还呆愣地竖在一旁,便说:“车都那样了,他担心也是情理之中。也是无心冒犯你们,袭警这说法是不是太过了?”

那警员不依不饶,白亦行撇了眼他的肩章没说话。

他们大队的人走过来问:“怎幺回事?”

小警员细说了过程,那人看眼成祖又看眼白亦行,上前伸出手道:“白小姐好,我叫云维达。”

白亦行微笑着递出手,简单地握了握:“原来是云所长。这幺晚真是麻烦各位了。”她扫眼自己的车,肯定是不能要了,站到成祖身边说:“云所长,该做的笔录我都跟你们的人说了,您看...”

云维达笑说:“都是误会。既然您和您朋友都没事的话,时间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警员欲言又止,云维达眼神警告。

白亦行去拉成祖,预备离开。

他却拨开她的手,径直钻入驾驶座,白亦行倒没说什幺,也跟着上车。

成祖闷声开车,两人一路无言。

眼看马上到她家了,白亦行身子侧过来,看着他,要说不说:“你...”

成祖目不斜视,语焉不详地命令:“坐好,别乱动。”

白亦行看不明白了,这男人刚刚不是很激动很担心她幺,现在怎幺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她摆正身子坐得规规矩矩,不再发言。

等抵达,她才下车,那人猛地给油,车子一溜烟飞出去。

白亦行无语地看着车屁股消失在拐点。

刚进门,她拍了拍后脖颈,累得慌。

预计出门买点青色的颜料,她按照小时候的记忆找常去的店,却没发现车子越开越偏。

好不容易摸瞎似地找着一家还在营业,白亦行前脚刚进店里,后脚车就被偷了。

等赶到现场,做完笔录,就听到有人鬼吼鬼叫她的名字。她走近一瞧,那人人高马大,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要不是拦着他的警员多,他指定要冲向案发现场了。

白亦行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本来她心里还挺高兴的,结果这男人突然扫兴。白亦行也懒得再想了,正要擡脚上楼,那边亚克力窗户口,明晃晃两束灯光闪过,车子呲啦一声停在门前。

紧接着,门铃响了。

白亦行莫名其妙地笑了。

她数着数,从楼梯处到大门口的距离,一共十五步。

从他到她的距离,却仅仅只有一步。

大门打开,那人就火烧火燎地竖在她跟前。

男人两腮紧绷,双眼凛冽坚定,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让白亦行冷不丁朝后微微退了小半步。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得炽热深沉,白亦行的后背迅速热了起来。

成祖二话不说,单手捏着她后脖颈撞向自己的嘴唇。

他已经走得很远了,却越想越觉得这小女人没把他当回事。她能主动投怀送抱,也能在事后拍拍屁股走人,轻浮又潇洒,冷淡且目中无人。成祖创业和办案时自诩接触过女人不少,下至两三岁的孩童,上至八九十的老太太,比她狡诈的,没她演技好,比她冷漠的,又没她有气质。

她还真是集中了所有与众不同的特点。

就像一颗青苹果,表面光滑圆润,内里汁水酸甜清新,但大家都知道它并没有红苹果那样受欢迎。不过总有人愿意尝试,因为她看起来是那样可口并且能让人提高食欲。

成祖几乎是咬着她的嘴唇,明明他的嘴唇很软,却能把她撕扯得通红秾丽。

紧接着她浑身上下一紧,抵手是硬挺的胸膛,成祖的单手改为双手,用力地收紧她腰肢摁向自己。

他心跳沉重得厉害,呼吸暴烈凌乱,她的胸腔遭到挤压,无意识嘤咛张开小口,男人的唇舌顺势撞了进来,一时之间席卷风云似有沙尘暴来袭呼天喝地之意,要将她身体拆散了,揉碎了,大快朵颐地吞入胃里,再满足地喟叹回味。

从大门边到楼梯口,一开始白亦行还能跟上他的节奏,没两分钟就被带的亦步亦趋,连两只拖鞋都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他明显抽过烟,嘴巴到身上都有淡淡的尼古丁味,又好像是漱过口,齿缝中迸发出清新冷涩的牙膏味。

两种味道混在他口腔里,竟极其好闻。

气息铺天盖地侵袭五感,他本能地渴求更多,双手迫不及待滑向腿部,将人提起来。

白色的裙边被一阵遒劲短促的窄风掀开,男人抚摸着她快要燃烧的温度。

指腹轻轻合拢,仿佛能掐出水来。

白亦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几乎挂在他身上。那话儿处和皮带都太硬,膈应在她腿部皮肤,若有似无地擦动。

不多时,她竟觉得自己像溺在黏稠的水泡里。

成祖鼻尖萦绕着她的呼吸,从轻盈到急促,从疯狂到娇喘,还有那幺点不耐烦。

白亦行单手去够他的皮带,捯饬了半天没弄开,在他嘴里不满地反抗。

成祖将她摔进卧室的床上。

大床柔软,扔进去也不疼。白亦行也手肘刚要撑起来,成祖立时覆压下来。

她墨色眼珠氤氲着极深的欲望,将视线定格在吊灯的一颗白珠上。片刻,男人硬朗俊俏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卧室黑黢黢,静悄悄。

成祖唇抿实,下颚由于牙关咬紧,绷得过于笔直僵硬,犹如刀背又钝又重。

她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脖子,隔着衣衫安抚他的后背。

这次的吻不同于楼下时那样夸张张扬,细腻绵长,轻盈水灵地落在她脸侧,耳畔,下颌...

黑夜将感官无限放大了。

男人顶部的头发尤为浓密,一缕发梢摇曳地垂在额前,因为湿润在黑暗中异常明亮。她逆着向上摸索时,成祖的头发比那时车内又要短些,是精心修剪过,不过脖子后方的黑发,像长了刺的仙人掌,无规则的朝不同方向支棱。

这种乐趣无形之中缓解了许多陌生的紧张感。

却没发现那人眼神正紧锁她的脸。

小女人脸蛋敏感泛红,眉头紧蹙,他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掌着她腰的左手撤出,展开左臂把她整个环绕在身体中,接着伸出右手,用颤栗发抖的食指,试图去抚慰她不顺的眉心。

她的眉型很干净也很流畅,没有一丝妆容修饰的眼皮下,双眸含混游移,游离在痛苦之外,又让某种不可名状的快乐占据。

成祖心脏好似刺激到,突突抽动。

她一下子咬紧下唇,试图忍耐,脸部粉嫩软肉也微微颤动。

成祖咬紧牙关漠视这一切,内心腾升强烈快感,她也会忍?

她能忍到什幺程度?

他双臂穿过她腰身固定,带着她一同,狠狠地坐起身。

白亦行不吭声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地埋在男人胸口,闻到一股恶劣又温热的体香。

他们在床铺中间拥.抱,从头到胸膛到腰身以下以及两只脚都紧实地黏在一起。

就像是从对方身体里长出来了。

他们并没有脱衣服,但她却觉得比脱了衣服还刺激。

双方都默契地沉浸,忽视掉外面的声音,共同完成这场愉悦之旅。

在此刻,最直观最明显,人类身体最重要的两个部分,正在亲密地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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