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程昱川清冷的话语，将回忆中的付颦颦拽到了现实。
回过神，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家很有名的粤菜餐厅门口。
“你父母喜欢吃粤菜啊。”
“不。”程昱川淡淡道，“订这家餐厅，是因为他们听说你是粤省人，让我务必要遵从你的口味。”
付颦颦一愣：“你父母调查过我？”
“现在还没有，所以不用紧张，他们会对你很好的。”
“我以为你们这种家庭会有很强的门第观念。”
“别人可能有，但我父母没有。”
“真的吗？”
“骗你做什幺。只要是我选定的对象，他们都会满意的。”
“结婚也没要求吗？”
“没有。”
“妓女也没关系吗？”
“……”
付颦颦轻笑：“你看，还是有要求的。”
下了车，两人走进餐厅，经理亲自过来迎接：“您好程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
“472包厢。”
“好的，您这边请。”
经理不愧是经理，服务意识很好，一边走还一边介绍。可惜付颦颦心绪重重，越靠近目的地，脑子就越麻木。
程昱川感受到她的僵硬，轻声说：“别紧张，吃个饭而已。”
付颦颦想，这是吃饭的问题吗？赝品马上就要在正品面前相形见绌了，她不紧张谁紧张。
“程先生，就是这儿了，预祝您用餐愉快。”
门被经理推开的刹那，付颦颦下意识擡眼，顷刻间就锁定了那张年轻的脸。
——像，太像了。
如果不是确定父母没生二胎，付颦颦真的会怀疑程思瑶是自己的亲生姐妹。
此时此刻，程思瑶也定定地望着她，两人相对无言。
付颦颦望着那张脸，心情十分微妙。不过，在认真打量了程思瑶后，她发现她们虽然长得像，但细细分辨却是完全不同的五官。
程思瑶是“萌系”长相，圆圆的眼睛，小而钝的鼻子，像布偶猫一样可爱。付颦颦的长相偏典雅，立体度更高，像画报里走出的美人。
不过，即使有这幺多区别，也不能否认她们的相似度真的很高，连程父程母都有些吃惊。但他们的吃惊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变成了热情。
“哎呀，你是颦颦吧，来来，坐在我们旁边。”程母亲昵地拉着她，将一袋东西递到她手上，“这是阿姨的见面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付颦颦拎着这袋东西，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求助地望向程昱川，他点点头：“收着吧，这是我妈的心意。”
-
整场饭局下来，算得上宾主尽欢。
程父程母人特别好，亲切又随和，一点也没有挑剔刻薄的臭毛病。明明程昱川的条件比她好得多，他们却笑着说“我儿子能找到你这幺优秀的女孩子，是他的福气”。
付颦颦扬起笑容，心里却在想：啊，果然还没调查过我。等你们知道我为了钱卖过多少次时，还会对我露出这种表情吗？
她低下头，静静地喝了口汤。
在场所有人中，最沉默的就是程思瑶。她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吃饭也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相比起付颦颦与程父程母的欢声笑语，程思瑶坐在旁边，反而更像局外人。
但是……
付颦颦微微侧头，发现程昱川的目光始终落在程思瑶的身上。
他那幺专注地看着她，眼里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柔情。
饭局结束后，程母邀请付颦颦今晚去家里住。付颦颦不解：“去S市吗？现在？”
“不是的，我们在B市也有房产。”程母不禁莞尔，“听昱川说你还住在宿舍，应该住得不舒服吧？要是想出来住，直接跟阿姨说，阿姨有好几套空的房子，随便你挑着住。”
付颦颦：……
该死的有钱人，让她笑都笑不出来了。
“好了昱川，我和你妈有事要办，就先走了。”程父接过话茬，“你负责安顿小付和思瑶，听到没有？”
“嗯。”
程父程母又叮嘱了两句，随后就开车离开了。
程昱川转过身，看见低头不语的程思瑶，想拍拍她的肩。可她反应极大，尖叫着往后退了两步，才惊恐地望着程昱川，肩膀不停发抖。
程昱川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过了好久才收回来。
深谙内情的付颦颦看着程思瑶，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她才16岁，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呢。更可怜的是，程父程母为了家庭稳定，明摆着要将这件事揭过去，哪怕他们知道，儿子找的女友和他亲妹妹的模样如此相似，本身就是件诡异的事，他们也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思瑶，”她柔声道，“我们送你回去吧。”
程思瑶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姐、姐姐……但是我待会儿想去逛街，我、我自己打车就行。”
“你一个人可以吗？有朋友和你一起吗？”
“可以的……我不是小孩子了。”程思瑶向她展示了手机上打车页面。付颦颦仔细看了看，目的地是b市某著名商场，应该没什幺问题。
“姐姐，那我去前面等车了，拜拜。”
程思瑶说完，兔子似的跑走了。
付颦颦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程昱川。
他表情平静，眸子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走吧。”他说，“带你去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