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外加高度活动的代价是第二天的起床困难，迷迷糊糊间林姝是被舔醒的。毛茸茸的触感在脸颊和脖颈间蹭来蹭去，纠缠个不停。
“呃…”她勉力抓住那人的发丝才彻底停止，虽然身体已经没什幺感觉，但力气还是少了很多，连手指都是软的。
手中的触感很快也开始湿濡，折腾得林姝彻底睁开眼与面前的哨兵对视上视线。
楚鹤然还含着她的手指，水润的唇弯了弯，嫣然一笑：“早？”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林姝目光渐渐聚焦，嫌恶地推开他的脸坐起身，直奔洗漱间。徒留哨兵仰面躺在床上，擡手盖眼，吾自喘息。
“哗啦——”洗手池的水喷涌而出，林姝沾着水拍了拍脸，刺激的凉意带来些许清醒。打开光脑一看，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季应枕：洗漱好直接来白塔找我。「置顶」
——鹿薇：nb，你把指挥官搞到手了？
——鹿薇：昨天等半天没看见你回来，我差点联系队长了，结果指挥官联系了我说把你叫走办事。
大半夜私人时间能有什幺事？指挥官毕竟也是个哨兵。鹿薇当时本来还想说些什幺，结果对方直接发了张林姝熟睡在被窝里的照片。
姿态轻松，很难看出强迫的成分，鹿薇反倒是从中品出几分炫耀向导对哨兵的亲昵。
——林姝：回头和你说。
被监察官知道和指挥官搞在一起，白塔并不明面禁止这种关系，毕竟指挥官是个哨兵。可是因为身份不同，大家都会保持着距离。
距离……林姝想起2514的那双温柔漂亮的眼睛，不由得轻笑一声。
林姝早就把这份不论是监察官还是指挥官的距离吃了个干净。
镜子里的她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上暧昧的痕迹被钱成夏用过治疗仪之后什幺也没留下。唯独脖子上多了条许久不见的项链，在白皙的颈间熠熠生辉。
那条楚鹤然送了她几次，最后被丢弃在沙塔的项链。
林姝抿唇，压下心底的疑问，捧起水又洗了把脸。一通洗漱完，换上身边放好的女性服装，尺码都对的上，连内衣那些都有。
哨兵在买的时候估计闭着眼往最贵的挑了。
穿起来轻便又暖和，林姝没多久就感觉有些发热。但搭配很难说好看，虽然算不上丑。
出门是楚鹤然带林姝直接乘坐飞行器的。她想到对方给过自己的两张积分卡，很难知道楚鹤然到底有多少私房钱。
“你在沙塔的时候和陈明川关系怎幺样？”林姝看着窗外，这时候飞行器正位于高处缓行，白塔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他找你了？”楚鹤然敏锐地眯起眼，看着林姝张了张唇，“不熟。他入行年纪小，作风狠辣，不太可控。据说没做多少次任务就被调去文职养性子。”
楚鹤然回答着，抓着林姝的手瞧了瞧，嘟囔着：“等把你送到白塔我就去杀了他，重伤跑不远。”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松手。
林姝也看了眼自己粉白的手指，语气平静：“嗯。要是中了他的毒，手指会有反应？”
话音刚落，反倒是楚鹤然的身形先僵硬起来，他刚刚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甚至连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行一步去检查林姝，这种行为很怪，不像是对待玩物的新鲜感。
“无论中了他什幺毒，手指的指甲，指缝都会有些许变化。”楚鹤然微微蹙眉，刚刚的异样仿佛只是晃神。
手指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看得分明。林姝冷笑，但现在不是去找陈明川这个骗子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
陈明川说过，这和她的等级有关。
到了白塔，林姝直奔季应枕的办公室。季应枕早早就到了，埋在资料里的脑袋擡起脸看向她，目光流转在她的脖颈间，笑道：“很适合你。也算是借花献佛。”
林姝被他的目光定在原地，她不确认季应枕知道多少，但看不出对方的想法的时候这才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季应枕给林姝的感觉是一种不着调的纵容。
“有资料给你看看，看完我们再聊一聊。”季应枕将塞安的机密档案显示器打开，推到桌子的对面，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
林姝目光定定地看向桌面，仿佛放着一个潘多拉魔盒。她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季应枕茶色的眼睛看不出什幺情绪，只是看着林姝拿起，这才埋头去看自己要做的事。
笔落在那些资料上发出钝感“哒哒”的声音，林姝心里静了静，打开档案的第一页。
里面的内容很陌生，是关于不同人的实验报告。唯一熟悉的字眼是教科书必修课上的「沙砾实验」。
但与广泛知晓的不同，档案里的内容更像是揭开了这场实验的另一面。
一张张陌生的名字，被时代遗忘的脸被轻巧翻过。甚至出现了有些熟悉的，有一部分的哨兵，向导那一栏显示的照片，是何姨。
林姝的手顿了顿，再往后翻。是监察官2514的脸，那时候的他带着些许青涩，温暖和煦的目光与现在没什幺不一样又好像截然不同。
他叫陆礼，一个被抹去的名字。
在这些实验症状里，副作用写的内容仅有两个字，遗忘。
林姝的手动了动，腰部不知不觉有些发麻。翻到后面，她看到了钱成夏。
特殊的是时间和投放人。时间节点上与上一人出现了很大一段的空白时间，可以猜测是在「沙砾实验」结束之后。
副作用：失声。
林姝的手不自觉颤了颤，刚要点开后面一页，脸颊就被对面的哨兵捧了起来，季应枕按着她被咬的可怜的嘴唇，叹道：“林姝向导，放轻松些。”
望见那双眼睛，林姝想起还在脸上的丝带。她的副作用是什幺呢？
多幺恶劣的一种不定性副作用啊。
回春的效果勾引着她，让她对于晋升的快感忘乎所以。副作用的选择也是那幺独到，偏偏是她最恶心的与哨兵之间不得不产生的接触。通过她那双被叫怪物的蓝色眼睛。
要说后悔吗？
怎幺可能，向导天生拥有着安抚哨兵的这份工作，厌恶抵触这种情绪产生在他们之间得有多幺惊世骇俗。这至少给林姝带来了不少麻烦。
更何况，这个契机也让她不可否认的获利。
再来一颗，她是不是有可能成为s级呢。但实验报告上面，他们好像都只是接受过一次晶石的吸收……
目光再次聚焦，林姝看见面前的嘴唇张合，她听见他说：“最后白塔保留下来的晶石不多，就两颗，一颗给了精神体撕裂的钱成夏。一颗给了性命垂危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