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纯粹是被罗潭逼来的，罗大医生也不好把这个绑架过来的病人交给护士，白天他还能照看一二，晚上他只想玩，不想加班。
秋草对这人也有点好奇就接下了任务，背着书包来了这里，对家人只说是去找罗潭补习。
“你别太麻烦罗潭了。”
母亲塞了钱包给她，叮嘱秋草买点礼物再去。秋草笑眯眯地收了，转手买了几盒香烟和薯片。
此刻，二手烟疯狂污染仓库不流通的空气，加上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宋在石本想无视秋草，却怎幺都做不到。
只是他一开口就是一串咳嗽。
“要上厕所？”秋草擡起眼，为了减少次数，她和罗潭控制了他的饮水量，“等一下，我调一下床。”
只要把床立起来，不用解开束缚他也能释放自我。秋草虽然有点嫌弃，还是弯腰打算从床下拖出夜壶。
“不用。”宋在石冷淡地勾了勾小指，“把烟掐了。”
“你也来一根？”秋草试图拉人下马，“我吃完饭容易犯困，没这东西不行。”
“那你回去。”
“你不是一般十点要解次手吗？”
“……回去。”
秋草撇撇嘴，等手上这支烧到烟屁股时才掐灭，反坐在旋转椅上，拿着书撑着椅背，转向了宋在石。
“那你和我聊点什幺吧，给我提提神。”
宋在石已经意识到这只老鼠的荒诞了，但想不到自己这个囚徒还要提供陪聊服务。
但他也想打听白秋草的底细。
“你驯服雪塬倒是驯得很成功。”
他不觉得白秋草和自己有什幺区别，他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是一类人，要世界按照他们想法发展的人。
给他更多时间，雪塬迟早会折服在他手上，成为乖乖听话的人偶。而白秋草，也只是出于她的观念就把雪塬逼回了学校，她甚至能凭那愚蠢的正义想杀了自己。
一个能杀人的人，和他有什幺不同？他可还没杀过人。
“你是没受过社会化训练吗。”秋草抱着薯片继续看书，一边嚼一边闲聊，“这不叫‘驯服’，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有改变雪塬同学，他本性就是如此。”
宋在石冷笑：“方式不同罢了。现在你叫雪塬做什幺他都会做吧，我承认你做的更好，但也只是占了渔翁之利。”
如果不是他做了准备工作，白秋草怎幺捡漏？
他最大的失误，就是一直没注意到同班这个不起眼的怪物。他承认白秋草很擅长伪装，如果不是尹川泽露馅了，他都无法发现这个潜藏了一个月的帮手。
“你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吗？”秋草用干净的小指翻过书页，“你英文名是不是叫‘纳西索斯’？我是和你有点像，但我们有个根本性的不同。”
秋草又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深吸一口气，烟卷一下燃去了半截，她跳起来，夹住香烟微笑着凑近宋在石，呼——一团烟雾裹住了他的脸。
“我不会要求别人为我做什幺，也不会去诱导他们。”
眼看宋在石准备破口大骂闹出动静，秋草迅速把布团塞进他嘴里。
“我在努力做个好人，而你不是。”
坐回原位，秋草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她转过身继续背书，准备离开前再帮他解决生理需求，要是他憋不住尿床了就拍照留念。
宋在石瞪大眼死盯着那个背影，也只能被动继续吸食二手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