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窗帘缝隙透进一线光，落在房间角落那片凌乱的地毯上。
楚夏睁开眼的第一刻，不敢动。
文容还在。
他背对着她，呼吸平稳，手臂压着枕头的一个角。他没有走，也没有发消息，没有做任何决定。他只是……还在这儿。
他们像两具刚经历完什幺灾难的身体，还留着彼此的体温，却不确定那是不是一种还活着的证据。
楚夏缓缓坐起，腿根一抽，酸胀的感觉提醒她昨晚不是梦。床单上还有血，有唾液，有性。有羞耻，还有那支手机——屏幕黑着，安静得像一个死去的证人。
她穿衣服，没说话。文容睁眼，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起身，没有说一句多余的字。
他们像往常早晨一样洗漱——但她不敢看镜子，只能看见他走过来，递给她漱口杯，擦肩那一刻什幺都没说。
早餐吃的是酒店送来的小份煎蛋和吐司，她一口都吃不下。他照吃，动作斯文，仿佛餐刀切的是日常，不是昨夜尖锐的伤口。
车上更安静。
引擎声像海底的泡泡，不断浮上又破灭。文容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得仿佛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周一，而他们只是两个赶着回学校上课的恋人。
楚夏侧脸望着窗外，手指抓着包角，越攥越紧。
她想过太多种可能：他会拉黑她，会把视频发出去，会再也不联系她；可她没想到的是，他什幺都没做。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背叛别人了，也不是第一次逃。
但这是第一次，她希望一个人留下来。
车停在校门口时，文容依旧没说话。他刚松手刹准备走，楚夏忽然伸手，扣住了他手腕。
她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你要走吗。”
文容转头看她，眼神仍是昨晚那种压抑不动的深色。
“你以为我该留下？”他问。
“……我不知道。”她擡头看他，眼圈发红，“我以为你会走。我以为你该走。”
“可你不想我走。”
“……不想。”
她眼泪终于掉下来，咬着嘴唇，“你可以骂我，打我，想拍就拍……你真的可以恨我。可你别不理我，文容。”
他说不出话，只是盯着她，好像她说的每一个词都藏着自己还没看清的刃。
“我知道我是坏女人。”她颤着声音，“我总是喜欢新的，贪得无厌，别人都说我不配谈恋爱……可是——我真的想留住你。”
她哭着抱住他，整个人像是在溺水，“我知道我不值得你，但我真的真的……太需要你这种人了。”
文容沉默许久，手终于擡起来落在她背上，拍了拍。
“你年纪还小。”他说，声音低下去，“玩心重，我懂。我不是你第一个男朋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楚夏身体一僵。
“可如果你喜欢昨晚那种方式……”他顿了顿，语气像是沉入某种更深的地方，“我可以继续做下去。只要你别撒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她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却笑了。
“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我看过比这更恶心的案子。”他轻声说，“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让我留下。”
和你是不是只想我留下。
“我想。”她擡头，“我很想。”
他点头，把她抱紧了些。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
她把脸埋进他胸口，仿佛只有这个姿势能让她不被过去那些自己酿下的混乱和脏污压垮。
他们就这样静静抱着，像是一场风暴过后的废墟上，两块依然热着的石头。
外面的校钟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入，没人注意那辆停靠在树荫下的车里，一个刚被性与耻辱掏空的女孩，正抱着她昨晚狠狠操她的男人，哭着说：
“你别走。”
而他说：
“我在这儿。”
达成END：她只是玩心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