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作者打算写那种俗俗地把龙傲天兄弟都睡一遍的文了。
*龙傲天是个好孩子来的,他不是自愿黑的,只是天赋使然。
*阅读愉快
清娇踏入静室,扶风长裙未曾卷起半点尘埃。她刚从祖殿归来,一身怒意却藏得极深,连指尖都绷得发白。
方才那一番对话,还在耳边盘旋。
“你与他,乃是天作之合。”
她亲爹,天泽府主,素来对她宠溺纵容,哪怕她心术不正、城府极深,也未曾多言。可今天,那张慈父的面孔却罕见冷了三分。
“清娇,你天赋不佳,靠外物续命非长远之策。”
“我知道。”她语气极低。
“但若你与沈泽双修,命星可稳,命魂可补,天机镜推演三次,皆为‘长生共主’。”
清娇沉默许久,唇色渐白。
“爹的意思是,我若不与他成亲,反倒……会死?”
父亲只是叹气:“你可知道,天机镜所映非凡人之数。它连你族中曾祖的死劫都能推演,不会错。”
清娇几乎要笑出来:“可他根骨都废了。”
“他死不了。你若离了他……才会死。”
那一刻,她心底那种被命运嘲讽、被宿命玩弄的耻辱和愤恨,几乎撕碎了她温柔伪装的壳。
她恨那“天机”,恨那定数,恨这个废物沈泽,恨那个无可动摇、注定要缠着她一辈子的婚约。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走回暖阁。
帘子轻轻掀开。
清香未散,屋内却安静得像一池止水。
她以为沈泽早昏死过去,毕竟一路血战、伤至骨髓,又未曾服药,哪能撑得住。
可她一进门,目光便落在床榻边。
床上的沈泽斜靠在锦枕上,半边衣襟已解开,肩膀缠着厚厚的药纱,那是她吩咐下人所取的“金莲火纹绸”,极贵,一尺抵千金,寻常弟子根本用不起。
而他胸前的纱布没能完全遮住,那层层伤痕与肌理之下,是极其匀称却异常结实的胸肌。
起伏,缓慢,稳稳地撑起他裸露的那半身。
那胸膛带着男人身上的热度与力量,却并不粗野。他不像那些武修那样肌肉扎堆臃肿,而是剑修那种凌厉、克制、干净的线条感。每一寸肌理都像是刀锋下打磨出来的刚硬,却又流畅如画。
甚至……
甚至比她见过的那些世家俊才,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汗水从他颈侧滑落,在他锁骨窝里聚成一点,然后顺着胸肌的沟壑一路往下,没入纱布底下的那片遮掩。
那是她为他准备的灵药,药力极烈,能刺激血肉再生,甚至于……让已废的筋脉残存一线生机。放在旁边的玉盏中正冒着淡金色雾气,氤氲中仿佛连空气都带着药香与男性的汗味。
清娇站在那,看了他足足一炷香。
他闭着眼,似在假寐,呼吸极轻,却未曾昏睡。
那片胸膛还在起伏,沉稳如鼓。
她的目光逐渐沉了。
这个男人……怎幺看都不像废物。
那根骨之说,真的是被毁了?
还是——他一直在骗所有人?
她心中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是怒还是燥,只觉得那一室药香与男人气味混合得腻人极了,让她一时竟不想靠近,也不想退开。
她缓缓走到床前,屈膝坐下,眼尾垂落,仿佛一滴水挂在睫毛上。
“泽哥,”她唤他,声音极轻,“你还疼不疼?”
沈泽睁眼,一瞬间,那双眼不再如之前那样漠然。
而是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笑。
不是温和的笑,也不是感激的笑。
是像某种野兽在确认猎物终于靠近了,它可以动手了的笑。
可他仍然虚弱,嗓音干哑,像风吹在碎雪上:
“疼。”
清娇低头,轻轻解开他肩上的药纱。
“那我……来帮你换药。”
她的手碰到他肩头时,微凉。沈泽却未躲,只任她动作,任那白皙细指在他肌肉间游走,指腹轻柔,仿佛真的有那幺几分怜惜。
可清娇心中却是冷意:
真是傻子。
你身上这点灵药,一辈子你都吃不起。
可她手指却忽然一滞——她摸到了一道极深的伤,伤痕未结痂,几乎是割开了他整条锁骨。
她拂开药布,露出整条伤口,血肉交错,竟还在渗出血水,药性被强行压着,但愈合极慢。
清娇眼神变了。
这伤……不是寻常兵刃所致,是某种极阴极煞之气造成的灵脉反噬。若不是活生生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不会有这种痕迹。
她忽地觉得背后一凉。
沈泽这副模样,看起来虚弱,实际上……到底藏着多少东西?
她擡眼,对上了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眸。
沈泽不知何时已完全醒了,正看着她。
那一刻,他目光低垂,却像一条蟒蛇已将她整个吞进瞳孔中,正在慢慢消化。
他轻声开口:
“娇儿……你在看什幺?”
沈泽那一声极轻,带着一种近乎缱绻的温柔,却又透着深不见底的意味。清娇心中微跳,手指轻轻按在他肩头,垂眸浅笑:
“看泽哥的伤啊。”
她语调极轻,如同一缕撩人的春风:“这伤,太吓人了。我若不是亲眼看着,真不敢信你是扛着这一身伤走回来的。”
沈泽静静看她,没有接话。
清娇眼中笑意不减,继续轻柔地为他擦拭伤口,语气像是哄着孩童:
“泽哥,告诉我好吗?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儿?怎幺……怎幺会成了这个样子?”
“你不是宗门的真传吗?我记得你是被长老钦点的天才。”
“怎幺忽然说宗门被灭?又怎幺……连根骨也毁了?”
她话语极轻,却一层套着一层,像春夜撒网,句句是钩。
沈泽闭了闭眼,像是不堪回首般叹息:“宗门……的确没了。”
清娇神色未变,语调却更柔了几分,仿佛心疼得要命:“是谁做的?为何会有人对你们下此狠手?”
沈泽睁开眼,目光扫过她肩头,淡淡道:“北溟教。”
清娇心头一凛。
北溟教是魔道巨擘,冷血、暴戾,出手从无轻饶。但他们向来不惹事,只接暗杀,能引得他们动手,必是有巨大利益牵扯。
“……他们为何要灭你宗门?”她问。
沈泽语气依旧轻:“因为那封婚书。”
清娇手中动作微滞,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你说……婚书?”
“嗯。”沈泽淡声,“我师父说过,天机镜照出我命星最旺之时,是与你成婚之后。那是我此生的转机。”
清娇咬牙,但语气仍温婉:“……那是我爹给你定的啊,怎会与北溟教有关?”
沈泽忽而低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诮,“这世道,命星若旺,便不属于你。若有人知道你是别人的机缘,他们会不惜一切,把你吞了、毁了、折断再抢走。”
清娇眼中浮现惊意。
“他们不只是杀我宗门……他们想把我送去祭炼。拆我魂,毁我身,分我运道,炼作北溟教的主炉。”
沈泽说这话时,声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在说天气。
清娇心底发寒,脑海中浮现出那道横贯锁骨的伤——极阴极煞的反噬之痕,原来不是他修炼走火入魔,而是北溟教那帮疯子对他动的手。
“……那你怎幺逃出来的?”她轻声问。
沈泽慢慢笑了,唇角血迹未干,那笑却让人寒毛倒竖。
“我杀了他们一个祭炉堂,亲手剖开教主之子,把他的灵骨挖了来,替了我的根。”
清娇惊愕地看着他,指尖收紧。
沈泽望着她,慢悠悠地说:
“所以我的根骨……的确毁了。”
他一字一句,像针挑丝缝。
清娇怔住,睫羽轻轻一颤。
她张了张口,最终只吐出一声极低的:“……真的吗?”
沈泽点头,眼神空茫,像水面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已经修不了。根骨被剥,识海塌陷,神魂只剩半缕,靠着那年婚书中你父亲亲手封的命契才勉强吊住一线。”
“如今勉强呼吸,不过是靠天机所言的‘命数未尽’。”
他语气太过平和,反倒比哀伤更刺耳。
清娇静静听着,神情温柔得近乎怜惜,掌心悄然收紧,指甲陷入掌心未察。
这就是命。
她看着眼前这张面容,英俊沉静、眉眼如画,可终究还是废了。
彻底、永远地,废了。
她心底一块大石缓缓沉入池底,四下清明起来。
不是在演,不是隐藏,是真正的断落,无法再修。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软笑意,缓缓凑近他,手指复上他胸前那片发烫的肌肤。
“泽哥,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她轻声说,像是数年旧梦终于圆满落地。
“你为我而归,还负伤至此……这份心,我永远不会忘。”
沈泽低声道:“……可我已无用。”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仿佛怕扰乱了什幺,又仿佛是怕她听见真相。
清娇擡起头,看着他,眼中盈着柔意。
“你能回来,就已经是我此生最贵重的福气。”
“你是我……儿时的愿。”
她眼尾微红,仿佛动情。
“再说了,泽哥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只要你还在,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照顾你。”
她语调一顿,笑意如春风拂柳:
“你现在身子还弱,先养好伤最要紧。其余的事,等我安排。”
“等我……一切都安排妥了,再来好好陪你。”
她说完,指尖轻轻替他拢好纱布,温柔得无懈可击,如同真正的未婚妻在替心上人遮风挡雨。
沈泽闭了闭眼,未说话。
清娇慢慢站起身,转身时裙裾翻卷出层层轻柔花纹,腰间那枚青玉坠子在她动作间微微晃动,碰撞出一声清脆轻响。
她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
“泽哥,你好好歇着。”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补了一句:
“你回来了,天泽府就是你的家。”
她说这话时,声音仿佛春夜细雨,沁入人心,带着说不尽的温柔慰藉。
可门外的风吹起她的衣角,她脸上的笑意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不能修了,那便再无威胁。
——从此之后,他只能依靠她生、靠她吃、靠她活。像条拴在她脚边的犬,离开她,便寸步难行。
她脚步未停,心绪却轻得像是卸下千钧重负。
命数、婚契、天机、宿缘。
她一向不信命,直到今日,她才忽然觉得命数……也并非全无可取。
如果这命里注定沈泽与她纠缠,那他如今这副模样——
她倒不介意,看在命数的面子上,把他留在身边一辈子。
只要他听话。
只要他安分。
只要他永远……是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