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事不好了!"
楚婉刚踏进府门,陈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迎上来,手里攥着一叠账单。她不用看就知道,准是那群败家亲戚又惹事了。
"三老爷从西域买了匹汗血宝马,花了三千两..."
"五小姐包下锦绣坊三个月的云锦..."
"二少爷在赌坊输了五千两,说是记在楚家账上..."
楚婉额角青筋直跳。自从父母云游海外,把这群不省心的叔伯兄妹交给她照看,楚家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往外淌。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袋沈甸甸的银两拍在桌上。
"先拿去应急。"
陈管家打开一看,惊得瞪大眼睛:"这...这足有一千两!家主从哪得来这么多..."
"剿匪的赏金。"楚婉冷着脸解下佩剑,"告诉三叔,再敢往马厩塞那些吃白食的畜生,本座就把他那些宝贝马全宰了炖汤。"
穿过回廊时,楚婉被满园姹紫嫣红晃得眼晕。三个月前她离府时,这里还种着些寻常花草,如今却遍地都是名贵品种。那株金丝牡丹少说值八十两,旁边那丛素心兰更是价值不菲。
"陆!景!"她咬牙切齿地推开暖房门。
白衣男子正弯腰修剪一株兰花,闻言头也不回:"盟主大人,这株'素冠荷鼎'娇贵得很,受不得惊扰。"
"受不得惊扰?"楚婉冷笑,"本座看它活得比你结实!"说着唰地一剑削掉半截花枝。
陆景这才慢悠悠转过身,脸上挂着那副让人火大的温和笑容。阳光透过琉璃瓦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衬得那张脸越发俊美。楚婉突然明白为何那些世家小姐天天往楚府跑——这厮确实生了副好皮囊。
"盟主若是心疼银子,不如把这些花卖了?"他边说边用帕子擦拭手指,动作优雅得像在抚琴。
"卖?"楚婉瞇起眼睛,"你当本座是傻子?这些花离了你的照料活不过三天,到时候那些小姐们还不得把我楚府拆了?"
陆景轻笑出声:"那盟主说如何是好?"
楚婉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从今日起,你的工钱停了。"
"哦?"
"不仅如此,你还得帮本座赚钱。"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七日后长乐坊要举办赏花宴,点名要你带着这些名花去。"
陆景接过信函看了看:"长乐坊主出手阔绰,确实是个好买卖。不过..."他话锋一转,"盟主确定要让我把这些花带出府?"
楚婉顿时语塞。她当然不放心让这个来路不明的花匠带着价值连城的花离开视线,但眼下楚府确实需要这笔收入。
"本座亲自押送。"她最终决定道。
是夜,楚婉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院中,发现陆景房里还亮着灯。透过窗纸,隐约可见他正在翻阅什么。她蹑手蹑脚靠近,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盟主夜半来访,可是有事?"陆景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楚婉一惊,随即板起脸:"本座巡视府邸,要你多管闲事?"话未说完,忽觉头晕目眩。最后的记忆是陆景伸手接住她时,袖口那股清冽的松木香...
"家主!您醒了?"
次日清晨,楚婉被陈管家的声音惊醒,发现自己竟躺在卧房里。她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
"我怎么会..."
"陆先生说您染了风寒。"陈管家递来一碗汤药,"这是他特意熬的。"
楚婉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突然想起那股异香。她一把打翻药碗:"他人呢?"
"在花圃照料那些要参展的花..."
楚婉抓起佩剑就往外冲。来到花圃,只见陆景正在给一盆兰花松土,见她来了也不起身,只是笑道:"盟主气色不错。"
"你昨晚对本座做了什么?"楚婉剑尖直指他咽喉。
陆景不慌不忙地放下花铲:"盟主昏倒在院中,我只是把您送回房间而已。"他顿了顿,"顺便...帮您解决了燃眉之急。"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长乐坊预付的定金,两千两。"
楚婉接过银票,难以置信地数了数:"他们还没看花就付这么多?"
"我给他们看了样品。"陆景指了指角落里几盆含苞待放的花卉,"顺便谈成了长期合作。"
楚婉狐疑地看着那些花,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些不是府里的品种!"
"自然不是。"陆景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是我新培育的。成本只要卖价的十分之一,利润足够填补楚府这几个月的亏空了。"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身上,楚婉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神秘的花匠。他嘴角噙着浅笑,眼神却深不见底,既像个精明的商人,又像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陆景,"她收起长剑,瞇起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想帮盟主分忧的花匠罢了。"他弯腰拾起花铲,转身继续侍弄那些花草,"毕竟...花匠也要靠主家吃饭,不是吗?"
楚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这个花匠绝对有问题,但眼下...他确实能帮楚府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