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负责

阿斯兰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地、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转过身来。   刚刚的事,对于一个血气方刚、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年轻男人来说,无异于一种甜蜜的酷刑。

他目光慌乱地在周围的岩石和草丛中游移,就是不敢再看宝珠一眼。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似乎在用极大的力气克制着什幺。

“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姑娘家,不该独自来这种地方。”

阿斯兰的语气生硬,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恼怒。那恼怒并非针对宝珠,而是针对他自己那不听话的身体和无法控制的目光。

宝珠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格玛说这儿有温泉,我下午便过来沐浴,谁知道忘了时辰。对不起,公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宝珠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和委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阿斯兰听到她这番话,心头那股莫名的火气瞬间就熄灭了。他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

“我不是在怪你。这里不安全,天黑了会有野兽出没。你……你以后想洗澡,可以让他们在帐子里给你准备热水。”

“你刚刚……是不是看到我……看到我的脚了?”宝珠颤抖着低声问道。

不仅看到了雪白脚踝,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躯……

阿斯兰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懊恼和窘迫。他不敢看宝珠,生怕在她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厌恶和鄙夷,那会比任何刀剑都更能让他感到痛苦。

宝珠擡起手,用宽大的袖口掩住,细碎的、压抑的呜咽声从她的指缝间漏了出来,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你看到……我的脚……我嫁不出去了……”

宝珠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可怜极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充满了绝望和委屈,仿佛一只被暴风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脆弱得不堪一击。

阿斯兰本就因为自己无心之失而愧疚万分,此刻听到宝珠这番话,更是心乱如麻,方寸大乱。他自幼学习中原文化,知道汉人女子对贞洁名声的看重。

“你……你别哭……林姑娘……”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会对你负责的。”

“怎幺负责?”宝珠停止装模做样的哭泣,“娶我吗?”

“娶你!”阿斯兰没有犹豫许下承诺。

“你骗我!”

宝珠猛地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充满了抗拒和疏离。她擡起头,那双原本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此刻清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清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我都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商人,你是漠北的王子。”

宝珠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的伪装。   阿斯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他引以为傲的伪装,他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就这样被宝珠轻描淡写地揭穿了。震惊、错愕、还有一丝身份暴露后的危险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宝珠的目光从阿斯兰震惊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把装饰华丽的弯刀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和决绝。

“我这样的汉人女子,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甚至盖过了身份暴露的震惊。他的骄傲,他的真心,在这一刻被宝珠踩得粉碎。

“我想娶你,自然能娶!你不信我?”

“可是你娶了我还会再娶别人,你是漠北的王子,你会有很多女人。”

宝珠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指责,没有怨怼,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预见的事实。这平静的语气,却比任何激烈的控诉都更能刺痛阿斯兰的心。他怔住了,   宝珠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是啊,他是漠北的王子。   按照草原的习俗,一个强大的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王子,拥有多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是部落繁衍的需求。从小到大,他见过的所有英雄和长辈,无一不是如此。

他从未觉得这有什幺不对,可是当阿斯兰光是想象着,还有其他女人插在他和宝珠之间,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抗拒。

宝珠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柔却坚定,像是一把小锤,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丈夫。”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晃,有茫然,有挣扎,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心动”的慌乱。   他从未遇到过像宝珠这样的女子。   他见过的女人,无论是草原上热情奔放的姑娘,还是中原温婉柔顺的闺秀,都以能嫁给他为荣,从没有人敢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这个要求……或许并不过分。

“宝珠……听着……”他亲昵的叫她的名字,走上前拥抱宝珠。“我阿斯兰,此生只要你一个女人。”

“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做我唯一的妻子。你听到了吗?”

宝珠勾起唇角,微微踮起脚尖,身体前倾,柔软的唇瓣像蜻蜓点水一般,在阿斯兰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听到了,阿斯兰。”声音轻快,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用力推开还处在震惊中的阿斯兰,然后转身,像一只受惊后逃窜的小鹿,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帐子。

阿斯兰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擡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方才留下的,那一点点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香气。

“宝珠,这是你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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