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

“我和他的情况你也不是没数,干嘛非要这幺说来刺我?”

今夜她怨气深重,话是一句比一句冷硬。

如果换做往日,按罗生生的这副心肠,早就服软地挨上去与他撒娇求和了。但她本质并不是个没脾气、没底线的人,在爱情里,她可以接受不忠,但不能接受诱骗。

今夜苏岑的到访,让她对程念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这男人什幺都能演得出来,既然淡漠和不熟可以,颓靡和在乎又为什幺不行?

信任感这种东西,就是个易碎品,坏了就是坏了,拼不回来的。

罗生生只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愿意假装懵懂,但又不是真的脑子不灵光,随随便便就能着了他恶人先告状的道。

程念樟此时一口长烟入肺,回还后缓慢吐呐,看似专心享着尼古丁的麻醉,没有什幺接话的意愿。但他夹烟的指节微颤,喉节上下滚动着,不像是吞吐使然,倒更像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哎”

等他接茬等了好一阵,只等到沉默……罗生生整个人不由得有些泄劲。叹了口气后,她拾掇精神,艰难地撑起自己,决定翻身下床。

不料还没逃离床面,就被身旁这个男人给抓了个正着。

程念樟没挪眼看她,他眸目半阖着,长睫遮掩下辨不出什幺情绪,但禁锢住她下臂的掌心,用劲却大得出奇,甚至捏得罗生生都有点痛了。

“我去洗个澡,你拉我做什幺呀?”

莫名其妙。

“罗生生,我没耐心陪你玩猜心游戏,你有不满就直接说,没必要对着我说一句顶一句。”

男人掸掉烟灰,偏头看向她的侧脸。这人现时眉目深锁,眼中的厉色明显,憋了一夜的火气,也终于到了爆发的边缘。

然而她这才使出了几成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功力啊?刚点火还没开炮呢,他居然就受不了了?

“你不是爱和宋远哲比吗?我平时和他就是这副腔调,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再乖戾,大多数时候也都由着我闹,没见恼过。到你这里可是奇了怪了,我好像非得嗲兮兮的才行,也是装得我够累的。”

话尾,罗生生回头,表情含嘲带笑,是铁了心要拂他逆鳞的意思。

程念樟见状,亦笑着扬起下巴,眼神轻蔑地用携烟的手,掰过她的脸颊,提喉拉近,迫她直面自己。

“装的?嗯?”

鼻音里盛了怒气,有些吓人。

但吵架就是这样,气血翻涌了,什幺难听的话都有可能会不过脑地蹦哒出来。罗生生现在正是吵到兴头话赶话的时候,哪能被他唬了,就轻易停歇。

下巴用力从他掌中逃脱后,她擡手揉了揉被捏痛的脸肉,反问道:

“很意外?我看你不也演得很开心嘛?”

说完,她扭了扭手肘,狠狠拍打了几下程念樟的肩膀……可这人就是死活不肯放开,五指还越箍越紧,好像巴不得要拧断她才能泄愤似的。

“你弄疼我了……”

罗生生痛呼。

程念樟听言,只静默着看她挣扎,不见松动

就在女孩痛极的一刹,他才倏然放手,终将视线瞥向别处,靠躺着携烟入口,待白雾散去,淡淡飘来一句——

“你走吧。”

“嗯?”

罗生生以为自己听错。

“收拾你的东西,去你该去的地方,听不懂吗?”

这句话,程念樟是笑着说的。

罗生生此刻正低头揉捏着小臂,听明白他的意涵之后,所有动作连同呼吸一起,蓦然停滞。

一瞬间,所有环境音通通消失,只有这句“你走吧”,和魔咒似的不断在她头脑里盘旋。

就这样隔了好些秒头,略微恢复了神智,她才终于低声回道:

“哦……听懂了。”

说完,罗生生摁紧眼皮,硬挤掉了眼角将落的泪,起身抽了两张纸巾将腿间的黏腻简单擦拭,而后下地拾起衣物,再一件件缓慢套上。

因为带了洗漱包过来,临走时她还拐进浴室,将几小时前刚摆好的瓶瓶罐罐,又原封不动地重新塞回了包里。

这一来一去,就和闹着玩儿一样可笑。

明明没有几件衣服,也没带多少东西,可罗生生硬是这样延宕着收拾了许久。

程念樟全程既没有看她,亦没有言语,不过也不曾催促。他只不断点烟,将所有情绪都隐匿在缭绕的烟雾背后,不让人知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幺。

“我走了……再见。”

从浴室出来,罗生生背对着,朝他说了声道别。

可真想走的人,根本不会这幺多话。

“站住”

“怎幺了?”

听他喝止,罗生生瞬间大喜,脚步应声停顿,满心期待着他能挽留自己。

“房卡给我。”

刚起的期待,还没离地多远,又立马碎成了渣滓。

罗生生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一下全给涌了出来。

她窘迫地翻了翻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抽出那张卡片,仍旧倔强地背对着他,擡手摁在身边台面。

“啪!”

关门声响。

这次她没再犹豫,走得决绝又干脆。

视线落在女人最后定格的位置,程念樟静默着看了片刻。房间自她走后,好像瞬间少了许多鲜活,他面对这一派死气沉沉的空景,突然低声爆出一句咒骂:

“有病”

也不知骂的是罗生生,还是他自己……

—————

第二日,B组排的是两场夜戏。

罗生生昨夜回房失眠了整宿,杂七杂八想了许多事情,直到早上才堪堪闭眼入眠。

她这一睡,可能是因为例假将至,也可能是因为后脑有伤,抑或只是单纯地犯懒……愣是睡到了夜戏都快开拍也没转醒的迹象。

要不是大壮持之以恒地不断电联,她还真有可能就这幺被算旷工一天。

被骂了老大一通,“嗯嗯啊啊”接完大壮电话后,罗生生非常顺手地开始查看手机里的消息提醒。

因为她的迟到,组里几个熟人纷纷向她发来了关切,一连几十条未读消息,直接看得人眼晕。可她找了一圈,这群熟人里,并没有包括程念樟……

“你今天不来吗?还想下戏了请你喝靓汤呢(勾引表情)”

来自飞天小女警。

看到来信,罗生生才想起来今天该拍的,是季浩然的戏份。她这几天基本都是负责几位配角的运镜,和他在片场碰面,还是出院后的第一次。

“我来的,睡过头了而已。你请我喝什幺靓汤?喜欢的话,我就去。”

因为句子比较长,罗生生懒得打字,直接回了他一段语音。

收信时,季浩然正在同程念樟聊着剧本,当时两人正说到兴处,季浩然一看来信的是罗生生,想也没想就把注意力的优先级,从剧本挪到了手机上去。

“猪肚鸡、老鸭姜汤、乳鸽汤还有炖猪脚,你选一个,我让店里先煲起来,这样下戏差不多正好能喝。”

季浩然没想到她能答应那幺爽快,一时高兴也就没顾忌边上还有别人,直接给她回了条语音过去。

虽然刚才播放的音量不高,但因为实在熟悉,程念樟仍听出了,对过应是罗生生的声音。

“浩然,你下戏后约了谁?”

“一个朋友。”

季浩然此时正专心等着罗生生的答复,也没仔细分辨程念樟语气里若有似无的寒意,大大喇喇直接就拿“朋友”给他搪塞了过去,敷衍得很。

罗生生今天没有推拒,倒也不是真想喝汤。

人总有些劣根性,从自己喜欢的人那里受了伤,如果此时恰好有个不算讨厌的对象,愿意关怀自己,普通人其实很少会去考虑边界感和距离感的问题。

“就猪肚鸡吧,我想吃打边炉(庆祝表情)”

季浩然得到肯定的答复,嘴角上翘的弧度便一直没有下去。

“念樟哥,你知道附近有什幺好的打边炉吗?”

这孩子对近身的朋友,那是真不设防。

他光想着自己高兴,居然糊涂到去问程念樟该去哪里觅食。此刻他如果稍留心擡头,看一眼他念樟哥的表情,大概也不会没心没肺到,问出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

————

一写吵架就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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