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金”KTV的硕大霓虹招牌,坐落原顺德村改造后的CBD商圈中,外墙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投下斑斓的光影。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廉价香水、酒精、烟草和某种甜腻果香的浓烈气息,如同实体般撞入鼻腔。大厅铺设着吸音的暗红色地毯,巨型水晶吊灯将光线切割成无数碎片,投下令人目眩神迷又暧昧不清的光晕。
阿芬站在前台旁,一袭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套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起伏有致的身段。长发烫出风情万种的大卷,松散地披拂在肩头,正红色的唇膏勾勒出饱满而锐利的唇线。几年前那个在桑拿房灯光下唯唯诺诺、任人采撷的洗头妹,已被时光和风月彻底重塑。如今,她是这家高档商K的营销经理,手握订房权和一众高端客户资源,麾下管着几位妈妈桑,早已无需亲自下场陪酒卖笑。
今晚的VIP包厢里,气氛正酣。李广、林惠纯、梁加力这老友三人组是特地过来捧阿芬场的贵客。包厢内,金色壁纸在幽暗的壁灯下反射出奢靡的光泽,深棕色真皮沙发宽大冰冷,堆满了靠垫。茶几上琳琅满目摆着洋酒、啤酒塔和精致果盘,麦克风滚落一旁,大屏幕上播放着旋律激昂的粤语老歌MV。
阿芬推门而入,笑声先于人到:“广哥!纯哥!力哥!今晚唔好同我客气,一定要玩到尽兴而归!” 声音甜润,带着经过精心计算的热情,尾音拖着一丝娇嗲。唯有目光扫过李广时,那层职业化的外壳下,会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复杂柔光。
李广陷在沙发最中央的位置,依旧穿着黑色背心人字拖,身材因安逸生活略显发福。就算是这样,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几个月的房东生涯,没有改变他的外型,但是却能改变他的气质。他咬着烟,深吸一口,灰白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带着伤疤的脸庞。他懒洋洋地回应道:“阿芬,你的地方越搞越高级了,不错。”
阿芬拍了拍手,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小红领着小丽和另外几个生面孔的公关鱼贯而入。小红已晋升为阿芬麾下的妈妈桑,一袭紧裹身体的艳红色深V长裙,几乎兜不住那对呼之欲出的饱满胸乳。妆容浓艳,眉形修得锋利,眼尾细密的纹路在笑时若隐若现,透着久经风月的精明。她熟稔地招呼着,将女孩们安排到客人身边。小丽跟在她身后,白色吊带短裙勉强遮住臀瓣,纤细双腿裹在黑色渔网袜里,纯真的脸庞与这身刻意卖弄性感的装扮形成一种矛盾的诱惑。她是小红手下的得力干将,跳槽后依然跟着小红混。
“哥,这几个都是新来的,要不要摸摸看。”小红笑着推了两个年轻女孩到李广身边,女孩们穿着暴露的低胸裙,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
林惠纯和梁加力分坐两侧。林惠纯壮硕如塔的身躯几乎占满单人沙发,紧身T恤下的肌肉块垒分明。他正对瓶吹着啤酒,喉结剧烈滚动,笑声洪亮,一把将小丽拽到自己身边,拿起酒瓶就往她嘴里灌。梁加力则显得清瘦许多,黑框眼镜后的目光闪烁,斯文表象下压抑着某种躁动,他已经搂住一个新来的公关,手悄然滑入她短裙深处,指尖不安分地在她股间游走。
两个女孩正要贴近李广,却被他一个简单的手势制止。他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阿芬身上。阿芬心领神会,嫣然一笑,自然地坐到李广身旁,身体亲昵地偎依过去,仿佛卸下了所有经理的架子。她端起一杯红酒,杯沿轻轻碰撞李广的啤酒瓶,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哥,今天我就在这里陪你喝几杯。”
李广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哟,阿芬现在是大经理了,还亲自下场?”
阿芬娇嗔地轻捶了他手臂一下,身体贴得更近,西装衬衫下的饱满曲线几乎压上他的胳膊。“哥你这幺说,人家多伤心啊。在你面前,我永远是那个小阿芬嘛。”她擡起一条腿,穿着黑色细高跟的脚轻轻蹭上李广的膝盖,鞋跟闪烁着冷冽的光,紧贴脚踝的鞋带勒出性感的凹陷。脚踝处,一朵新纹的曼陀罗花盘绕而上,线条妖娆,花瓣边缘晕染着淡淡的紫红色。“好看吗?我特意找了个大师纹的。”她歪着头,眼神拉丝,带着赤裸的挑逗。指尖轻轻滑过小腿肌肤,亮红色的指甲留下浅浅的压痕。
李广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不错,有点野性。”他的手指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在她腿上多停留了几秒。
阿芬见他反应平淡,贝齿轻咬下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凑近他耳廓,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更低:“哥,还有个更特别的,你要不要看?”不等他回应,她抓住他那只空闲的手,引导着按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其下肌肤的温热与紧实。她轻轻撩起衬衫下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向下,靠近耻骨的隐秘地带,一个墨色深沉的“广”字赫然纹在那里!字体遒劲张扬,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纹身愈合期的淡淡粉红。
“本来等你脱光我的时候给你个惊喜的……为了这个,我还特意把屄毛都剃了。”阿芬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一丝羞涩和挑逗。她的手指在纹身上轻轻划过,指甲涂着亮红色,指尖有意无意地滑向内裤边缘,勾起一丝布料,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肤。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衬衫的纽扣似乎随时会崩开。
李广的目光沉了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掐灭了烟,声音低哑:“阿芬,你这是玩真的?”
“我乐意!”她豁出去般回应。
她的手大胆地滑向李广的腿根,指尖隔着布料轻轻摩挲,动作轻佻却带着试探。她感觉到他大腿肌肉的紧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的手指继续向上,灵活地探进他的裤裆,隔着内裤触碰到他胯间的轮廓。那里的布料已经被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热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的手指微微一颤。她轻轻揉捏了几下,感受到他的性器在她的触碰下逐渐硬挺,形状在她掌心变得更加清晰。她的指甲轻轻刮过内裤的边缘,动作缓慢而挑逗,像是故意在撩拨他的底线。
“哥,舒服吗?”阿芬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带着一丝媚意。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波流转,像是沉醉在自己的大胆中。她的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指尖在他衬衫的纽扣间游走,像是随时要解开他的衣服。
李广的呼吸重了几分,眼神里多了一丝克制不住的火光。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低声警告:“阿芬,别闹,晚点再收拾你。”但他的声音里却带着几分纵容,像是并不真的想阻止她。
与此同时,包厢另一角的活色生香也在上演。林惠纯搂着一个叫小雯的公关,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穿着粉色紧身上衣,胸部饱满,挤在林惠纯的臂弯里几乎要溢出来。他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探进衣摆,在她光滑的腰肢上摩挲几把,便迅速向上攀登,一把攥住一只柔软而极富弹性的乳房。小雯娇笑一声,假意推拒,却故意挺起胸膛,让他捏得更深。她的乳头在林惠纯的指腹间被揉得挺立,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晰可见。她咬着唇,发出低低的呻吟,声音娇媚得让人骨头酥麻。
“纯哥,你轻点嘛……”小文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身体却主动贴得更近。她的手搭在林惠纯的大腿上,指甲在他牛仔裤上轻轻划过,挑逗意味十足。
林惠纯咧嘴一笑,手掌恶意地用力一捏,感受着那团软肉在掌中变形:“轻点?老子都未开始出力!”他低头,湿热的口舌舔过她纤细的脖颈,重重啜吸她敏感的耳垂,留下湿漉漉的红痕。小雯身体剧颤,脸颊绯红,眼神却是一片迎合的迷醉。
梁加力那边则显得克制而隐秘。他搂着一个叫小雅的公关,女孩穿着紧裹臀部的黑色皮裙,曲线毕露。她坐在他腿上,身体微微前倾,裙摆不可避免地向上缩起,露出大腿根部细腻的肌肤和黑色内裤的窄边。梁加力的手搭在她腰间,指尖在裙摆与肌肤的交界处小心翼翼地徘徊,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般,胶着在她那挺翘浑圆的臀瓣上。手指犹豫再三,终于缓缓复上一边臀肉,隔着光滑的皮裙面料,轻轻捏了捏,感受其下的丰弹与温热。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最终,指尖颤抖着、试探性地移向她臀缝中央,隔着内裤那层薄薄的布料,按住那处隐秘的凹陷,极小幅度地揉弄起来。
小雅的身体微微一僵,回过头,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职业化的媚笑取代:“加力哥……原来你喜欢玩后庭啊?”声音又甜又腻,带着故意的戏谑。她配合地扭了扭腰肢,让臀部在他腿上磨蹭,皮裙下的弧线愈发诱人。
梁加力推了推眼镜,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别……别乱说。”他的手指却没有停下,隔着内裤在她的后庭周围轻轻打转,动作缓慢而小心,像是既想深入又怕过于放肆。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指甲不自觉地掐进她的皮肤,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兴奋。内裤的布料被他的手指揉得微微凹陷,隐约透出后庭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腥甜气息。
包厢内的空气黏稠得化不开,女人的娇笑、男人的粗喘、跑调的歌声与酒精气味疯狂搅拌在一起,发酵出最原始的欲望气息。阿芬正要将唇凑近李广的耳廓,进行下一步的撩拨,却被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歌声粗暴打断——林惠纯抢过麦克风,正用破锣嗓子吼着一首完全不在调上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声浪摧枯拉朽。
李广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顺势抽出阿芬那只在他裤裆里点火的手,起身道:“顶唔顺,我出去透透气。”他推开厚重的包厢门,踏入走廊。
KTV的走廊相对安静,地毯吸走了大部分噪音,只残留着烟酒混合的浑浊气味。李广靠在装饰着金箔的墙壁上,刚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踉跄的高跟鞋声,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干呕声。
他蹙眉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裙的女人从一间包厢里冲出来,狼狈地蹲伏在地,一手捂嘴,剧烈地干呕着,肩膀不住颤抖。短裙几乎缩到腰际,露出黑色丝袜包裹的整条长腿,细高跟让她蹲踞的姿势摇摇欲坠。妆容很浓,假睫毛像沉重的帘幕,艳红的唇膏因为呕吐的欲望而斑驳脱落。
李广皱了皱眉,迈步走近,烟头的红光在昏暗中明灭。他仔细打量着她,那纤细的腕骨、微微抽动的肩线,勾起一丝模糊的熟悉感。“庄经理?”他试探着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确定。
女人猛地擡起头,惊惶失措的目光像受惊的鹿,茫然四顾,最终定格在他脸上——准确地说,是他右脸颊那道从眼角撕裂到嘴角的狰狞伤疤上。疤痕在走廊光怪陆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她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震惊和某种绝望的希冀而放大,干涩的嘴唇颤抖着,挤出沙哑的声音:“您是……?”
李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说道:“李广。之前去农商行开户,是你告诉我怎幺办的。”
庄雅婷的嘴唇瞬间被咬得死白,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蓄满泪水。她猛地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死死抓住李广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我记得你……李先生,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我不想待在这儿了。”她的手指冰凉得吓人,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抓住的是深渊前最后一根稻草。蹲踞的姿势让短裙彻底失去作用,大腿根部丝袜的蕾丝边和上方一抹白皙的肌肤暴露无遗,那肌肤上,甚至能看到几处刺目的青紫掐痕。
李广还没来得及回应,那间包厢的门被“砰”地一声粗暴推开。三个中年男人踉跄着挤出来,个个酒气熏天。为首正是李国华,农商行的支行长,西装皱巴,领带歪斜,脸上泛着醉酒后的油光和红晕。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不堪的男人,一个秃顶发光,另一个脖子上挂着粗俗的金链子,两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在庄雅婷暴露的腿臀间扫射。
“庄雅婷!你跑什幺跑?”李国华声音含混不清,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怒气,“王总和张总还没玩够呢,回去!”
庄雅婷的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往李广身后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不想……”
李广站直了身体,挡在庄雅婷身前,脸上的伤疤在灯光下更显冷峻。他语气冰冷:“她不想回去,你们听不懂?”
李国华眯起眼睛,打量着李广,嗤笑一声:“哟,小子,英雄救美啊?她是我们花钱点的,你算老几?”
那个秃顶的王总也打着酒嗝帮腔:“就是,存款还要不要了?”
李广的拳头攥紧,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林惠纯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他的庞大身躯几乎遮住了半条走廊,宽阔的肩膀在灯光下投下压迫的阴影。他瞥了眼李广,又扫了眼对面的几个中年人,咧嘴一笑:“哟,广哥,啥情况?欺负人啊?”
李国华几人明显被林惠纯的气势震住,气焰弱了几分。阿芬叫的两个保安快步走了过来,她扫了一眼现场,眉头微皱,但很快换上职业化的笑容:“各位老板,有话好好说,别在这儿吵,影响其他客人。”
李国华狠狠瞪了庄雅婷一眼,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不甘:“算了,你带走吧,晦气!”
庄雅婷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软软地向下滑去。李广手臂一紧,稳稳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几乎瘫软的身体半抱在怀里。她的身躯轻飘飘的,在他的臂弯里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走吧。”他低声说,带着她朝KTV出口走去,她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断续的声响。林惠纯跟在身后,而阿芬则是向小红交代了一下,就快步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