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沉沦
沉沦
已完结 梵华山茶与芍药

酒店套房的门在身后沉重关闭,隔绝了房间里朱承弈粗重的喘息、陌生女孩压抑的啜泣,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混合着体液与暴力的空气。郑知凛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行李,被张翊渊粗暴地拖拽着穿过铺着厚地毯的奢华走廊。她的手臂被攥得生疼,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带着虚脱后的踉跄。

电梯无声下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张翊渊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如同即将爆裂的气球。他始终没有看她,只是死死盯着镜面电梯门里反射出的、她狼狈不堪的倒影,眼神阴鸷得能滴出墨来。

一路沉默。直到被塞进豪华轿车的后座,车门落锁,引擎启动,冰冷的金属外壳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绝。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只有空调送风口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张翊渊终于转过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蜷缩在角落、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消失的郑知凛。

“为什幺笑?”   他的声音异常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硬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即将喷发的毁灭性力量。“朱承弈碰你的时候……你他妈在笑什幺?”

知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有擡头,视线空洞地盯着脚下昂贵的地毯绒毛。

男人的质问在她空洞的脑海里回旋。为什幺笑?那瞬间的嘲讽和报复的快感早已被更深的屈辱和剧痛覆盖,只剩下一种麻木的钝痛。但她知道,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平息他被触犯的、至高无上权威的解释。一个能让他重新将失控的场面纳入掌控的理由。

她缓缓擡起眼睫,看向他。那双曾经明亮、如今只剩下疲惫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奇异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可能……”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事后的嘶哑,却异常清晰,“因为我是精神病吧。”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自我辩解,“突然就……发病了。”

“精神病?”   张翊渊重复着这个词,尾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随即,那荒谬感被汹涌的暴怒彻底吞噬!他猛地伸手,一把扼住知凛脆弱的脖颈,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狠狠掼压在冰冷坚硬的车窗玻璃上!

“砰!”   一声闷响。

“精神病?!”   他咆哮着,额头青筋暴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纯粹的、要将她挫骨扬灰的怒火!“你他妈当我是傻子?!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被女人嘲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幺吗?!这他妈就是最毒的刀子!会让人一辈子都他妈硬不起来!你懂不懂?!”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因暴怒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泛白。窒息感瞬间攫住了知凛,她的脸因缺氧而涨红,肺部火烧火燎。她徒劳地抓挠着他铁钳般的手腕,却撼动不了分毫。

“看着我!”   张翊渊低吼道,另一只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他扭曲的脸上,“你这贱货!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报复朱承弈?你他妈以为你是什幺东西?!”

知凛的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但她却在他暴怒的嘶吼中,捕捉到了一丝更深的东西——一种被“冒犯”后的、近乎歇斯底里的恐慌?对于他们这种掌控一切的男人而言,“不行”,尤其是被女人当面嘲笑“不行”,恐怕比任何酷刑都更触及他们那扭曲自尊的根基。

“唔……”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因为缺氧,脸上竟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濒死般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病……病发……控制……不住……”

这笑容和话语,如同火上浇油!

“好!好一个精神病!好一个病发!”   张翊渊怒极反笑,那笑声如同夜枭般瘆人。他猛地松开扼住她脖子的手,却在她大口喘息、剧烈咳嗽的瞬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将她的脸砸向车窗!

“呃!”   剧痛伴随着眩晕袭来,知凛眼前金星乱冒。

“停车!”   张翊渊对着司机厉喝。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深夜的街道空旷寂静。司机如同石雕,不敢回头。

张翊渊粗暴地扯开车门,将几乎失去意识的知凛像拖死狗一样拽下车!冰冷刺骨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他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在冰冷肮脏的马路牙子上。

“唔…”   身体砸在坚硬的地面,骨头都在呻吟。粗糙的砂砾摩擦着娇嫩的皮肤。

张翊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如同索命的修罗。他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额头红肿还带着车窗碎屑的郑知凛,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沸腾的暴怒和一种被挑战后的嗜血。

“既然你喜欢‘发病’,”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河下的暗流,每一个字都淬着毒,“那我就帮你发个彻底!”

他擡脚,昂贵的皮鞋鞋尖带着千钧之力,毫不留情地狠狠踹在她柔软的腹部!

“咳——!”   知凛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她蜷缩得更紧,双手徒劳地护住腹部,却挡不住下一脚更狠地落在她脆弱的肋骨!

剧痛!窒息!冰冷的绝望!

张翊渊的暴力如同狂风暴雨,毫无章法,只剩下纯粹的、发泄性的施虐。皮鞋撞击肉体的沉闷声响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他踢她的肚子,她的后背,她的腿……每一次落下都带着要将她碾碎的力道。

“精神病?嗯?发疯给我看啊!!”

“你不是喜欢笑吗?!再笑啊!!”

“贱货!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的咒骂声混合着粗重的喘息,在夜空中回荡。

知凛在疼痛中蜷缩着,身体承受着暴烈的冲击。意识在剧痛和冰冷中开始漂浮。她不再挣扎,不再试图护住自己。额头的伤口渗出的血混合着地上的尘土,粘腻地贴在脸上。那冰冷的瓷砖触感仿佛还在……只是疼痛已经变得遥远。

她感觉自己在抽离。

从这具正在被暴力蹂躏的身体里抽离。

张翊渊的踢打还在继续,咒骂声还在耳边轰鸣。但她却觉得自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飘了起来。她看着地上那个蜷缩的身体,看着那个暴怒的男人,看着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幕。

“精神病……”   她在意识深处无声地重复着这个词,像一个确认身份的咒语。

对,她是精神病。

所以这一切痛苦,都不是她在承受。

是那个叫郑知凛的身体在承受。

与她无关。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脸深深地、更深地埋进冰冷肮脏的地面。尘土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钻入鼻腔。

张翊渊的脚又一次狠狠落下。剧烈的疼痛传来,但她只是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然后,她彻底不动了。

不是昏厥。是更深层次的、精神的龟缩。她将自己彻底关进了那个名为“精神病”的、坚硬的、隔绝一切感知的壳里。外面的狂风暴雨,似乎再也无法真正伤害到她了。

张翊渊踢踹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他低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像是看着一团失去价值的垃圾。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他眼中的暴怒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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