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我的狗吗?
狗吗?
吗?
这一刻的大堂安静非常。诡异气氛下,周围投射而来的火辣视线让诚时如芒在背。她尬笑:“如果可以,我选择当人。”
“逗你玩呢,谁说要养狗了。”宋琳妙轻飘飘缓解了气氛的不适,她心情很好地进入电梯,等到诚时跟进来,故意说道:“就算要养,也是一只会自己做饭、上厕所的狗,不叫不吵不咬人,主人生病了还会照顾她,会主动送脑袋给她摸,撒娇卖萌样样精通。”
“世界上有这样的狗吗…”
诚时汗颜。
叮—
电梯停在九层。
诚时紧张地跟在宋琳妙身后,兀自观察着四周的古山水风格装修。
“你好像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别墅里也有类似的设计。”
宋琳妙纠正:“不,这是我妈喜欢的风格。”
偶有服务员从旁经过,职业微笑落在大小姐眼中丝毫不稀奇,面无表情就过去了,也就诚时还傻兮兮地回对方一个笑脸。
“你笑那幺开心干嘛?”宋琳妙瞧她这样子就不爽,这女人板着脸能称得上是个高冷美女,生人勿进的那种。谁知一笑起来和个二哈一样,傻得要死。
笑笑笑,就知道对别人笑!
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诚时叹息:“打工人同情打工人罢了。”
宋琳妙来到包间门口,突然叮嘱起诚时来:“别泄露你我的真实关系,现在你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有问题按着我的话来说,不要耍小聪明惹出不必要的事情来。”
她似是觉得话严格了些,又松了语气:“这顿饭结束你就可以回去了,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放心吧。”
诚时暗了眼神,语气中带着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委屈:“买卖关系还能给大小姐惹出麻烦?太看得起我了。”
包间内等候许久的两人因为宋琳妙的出现止住了谈话。倪小鱼笑得温和,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团白棉花,柔柔软软。她双手交叉架在桌上,茶杯内泡发的龙井叶堆在杯底,语气听不出因为对方迟到而有的烦躁:“来啦,我马上就叫服务员上菜。”
她就等宋琳妙坐到她精心准备好的位置上,好让两人增加谈话机会。
可谁料,诚时跟了进来。
倪小鱼微怔,顾央则像看到鬼似得突然坐直身子,低声询问旁边女人:“喂,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冷静,慌慌张张的像什幺样子。”倪小鱼老练地隐藏起惊诧,礼貌笑迎:“宋小姐的朋友也来了,这里就剩一个座位,我去让服务员再加一个。”
“服务员,再加一个。”
很快,服务员就搬来了椅子。
包间的桌子并不是规则的形状,倪小鱼与顾央的座位本应隔着两个人宽,由于要谈话顾央的位置还没搬回去。而倪小鱼为宋琳妙准备的位置就在自己的右手边,“凑巧”离她很近。
诚时的座位要幺只能孤零零摆在桌对面,要幺就要将宋琳妙的位置改变,对于倪小鱼而言显然是前者更加好。
见服务员走来她身边,倪小鱼在其它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用脚勾住椅子腿,水汪汪的眼眸放出寒光,富有深意的对着服务员笑了笑。
服务员心领神会,转头去了别处。
“抱歉小姐,这个位置可以吗,我去给您拿碗筷。”
顾央嗤笑,心想这人也就只配坐桌尾,什幺档次就敢来和我们吃饭。
诚时并为在意座次,她只当自己是个哑巴、透明人,不被人在意就好。
宋琳妙皱眉,直白发话:“放这干什幺,隔老远的距离都不好夹菜。你把那个位置也搬来,我们四个两两面对面坐。”
倪小鱼抿抿唇,有些不悦。她的替罪羊顾央主动开口:“这桌子设计就是这样,面对面坐也太不三不四了吧。”
怎幺为个座位吵起来了?
诚时无措地站在旁边。
宋琳妙争的是座位吗?或许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争什幺。
“就一个破桌子爱怎幺摆座位就怎幺摆,不喜欢就换个大圆桌,省的烦人。”宋琳妙心里憋着火,就是这种看谁都不爽的美人脸才让她具有富二代圈最独特的气质。
僵持下,诚时注意到服务员的不知所措。
国宴大堂以极高标准培训服务员,选用的都是十八到二十五岁富有青春活力的小年轻,为了高薪工资低三下气做富人的奴才,要是因为失误惹到某位大能可不止是丢工作这幺轻易的惩罚,合同上明文规定写明必须满足顾客一切合理需求,哪怕是搬椅子这种小事都要察言观色,否则就是一张投诉单和巨大的违约罚款。
诚时说的那句“打工人同情打工人”并不只是嘴上这幺讲着。
她来到顾央边上,把手伸了过去。
“你干嘛?!”顾央吓得以为她要抽自己一耳光,赶紧跳离了座位。
诚时嘿嘿笑:“这不就对了吗。”
就见她把顾央的椅子往桌尾挪了挪,然后看向倪小鱼:“不介意我挪一下位置吧?”
“你…”倪小鱼很不爽,又不敢表现出来,谁懂啊眼前这女人笑得比她还假,明显是在威胁她呀。
宋琳妙看好戏似得笑道:“没想到顾央你还挺谦逊的啊,主动让她挪位置,不错不错。”
顾央想骂的话卡在嗓子眼里,闷了个哑炮。
这下不挪也不行了,倪小鱼万般不情愿将宋琳妙身旁留给了诚时。
服务员开心地将碗筷摆在诚时面前,四人达成了一幅“相亲相爱”的聚餐画面。
宋琳妙因着旁边只有诚时,表情都放松了很多,她夸奖道:“会主动出击,很好,继续保持。”
诚时笑容里多了分勉强:“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再冲上去你这俩朋友都能把我撕成碎片了。指不定我走后就有黑帮把我五花大绑,杀人抛尸、毁尸灭迹。”
“有这幺严重吗?”宋琳妙嗤鼻:“警匪片看多了吧你。”
“如果可以我选择坐警车回去,生还的几率能大点。”
金发女人笑容灿烂,举手投足总带着媚气。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分开了五厘米宽:“这幺大?”
她又分开了些,“还是这幺大?”
诚时脸瞬间红了,扭捏道:“你怎幺能说这个啊…这幺多人呢…”
宋琳妙一愣,急了捶她大腿:“想什幺呢?!”
被开黄腔的多见,主动被开的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诚时误会了宋琳妙,原来她比自己还纯洁。
“卿卿我我、不知羞耻!”顾央恨得快把筷子磨出火,倪小鱼在旁嘲讽:“人家能把大小姐逗笑,你行吗?”
顾央气不打一出来:“谁说我不行,逗女孩子笑我最擅长了好吧。她不就是靠着张脸和身高吗,有什幺能耐的。”
“什幺年代了还戴着副黑框眼镜,土鳖。”
“你嫉妒她,不觉得自降身价?”倪小鱼一口茶喝得迅速,顾央的脾气或多或少影响到了她,被人破坏计划的不适感更加强烈:“大小姐玩玩而已,你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应该最有经验才是。这幺多钱都给不了你自信。”
“行,你总是清醒的。”顾央阴阳:“我的对手都是low货,你的对手是人上人,也不见你赢她几回啊。”
饭局的气氛实在微妙,倪小鱼和顾央忙着斗嘴,诚时和宋琳妙不知是在调情还是在嬉闹,总之各有各的事要办。
诚时吃了会儿,提出要去趟卫生间,这才让旁边两人抓住机会。
顾央收到倪小鱼的信号,也说自己肚子疼要去卫生间。倪小鱼则将视线放到了宋琳妙身上,好奇发问:“这个人你什幺时候认识的,我怎幺没听你说过?”
宋琳妙早知她会提问,镇定回复:“就网上聊天认识的,一来二去加了好友,挺好的人。”
“哦~”倪小鱼紧接着说:“我也和网友面过基,这年头照骗太多了,谁能想到网上的帅姐现实里只有一米五。我看她长得还不错,你比我幸运。”
“好看的人自然吸引好看的人,你和顾央颜值也不差啊,我不是特别在意网友颜值的人,性格好就行。”
“都是可以装的,上周新闻里就有报道千金被网友骗了个千百万的,这种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倪小鱼似乎不准备给诚时留余地,她继续:“骗钱还是小事,被人知道了联系方式和住址,天天来骚扰,急了就要提刀威胁,吓死人了。”
宋琳妙重重当下茶杯:“没有根据的事情就别乱说了吧,你不是不知道我妈在我的人身安全上下了多少功夫,这方面她还是能信的。”
这一言,既洗去了诚时莫须有的罪名又借宋妈掩盖了两人发生过关系的事实。倪小鱼逐步泼的脏水被宋琳妙原封不动反泼了回去,这种情况在两人相处中并不罕见。
女alpha卫生间内,诚时在镜子前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液有效降下情欲的余热,冷系五官没了眼镜遮挡,更显成熟。
哒哒哒,
顾央的皮鞋声在狭小空间格外响亮,黑西装领上的金属夹闪烁出璀璨光泽,和它的主人一样张扬跋扈。
她对镜整理红发,视线侧移,观察着诚时。
“你多大啊,看着挺成熟的。”
诚时擦去脸上水珠:“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成熟的,别人都嫌我孩子气。”
这句话是诚时编的,她感受到来者的气势汹汹。
顾央不像倪小鱼,她很难掩饰自己的不爽:“你刚才动我椅子是不是太没礼貌了,按理你才是被突然带来的吧。宋琳妙在我不好发火,你也别狗借人势踩上来。”
她的趾高气昂,和宋琳妙完全不同。
“你的礼貌很特殊啊,私下里骂我,现在还说我是她养的狗。”诚时甩干手上的水珠,漆黑长发回旋时宛若触手,紧紧缠住了对方脖颈,让后者呼吸加促。
诚时隔着半步距离,低眉俯视:“你的西装脏了。”
顾央垂首,心惊胆战检查了遍,没发现有什幺脏的东西。她重新擡头,就见女人笑不及眼底,眸光冰冷。
诚时讽刺:“大小姐对待高定裙子说扔就扔,你从进来起就恨不得里洗手台十米远,很怕西装沾水吧。为了一件衣服小心谨慎,你的实力也没外表看上去那幺厉害。即使这样,你也要在她的生日宴上让大小姐看你脸色?”
女人语气阴沉,相差无几的身高,诚时看上去居然压了她一个头。
她在顾央耳边低语:“你连给她当狗都配不上,少在这装蒜。”
“你**敢这幺说我!”顾央火气上涌,按着诚时肩膀将她撞在洗手台上。凸起的台面正正好与后腰亲密接触,诚时闷哼忍下痛意。
她嘲弄地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继续攻势:“对了,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披着伪善的皮囊很累吧,不妨去外面告诉所有人你顾央有的是钱和底气,可以轻而易举抹杀我这种底层人。为你的委屈和压抑出口恶气,为你的自卑和无能买单!”
“去做啊……”
眼前人的双眸恍如漩涡,顾央在里面看见了一头被欲望驱使的丑陋野兽,它在对着自己呲牙咧嘴。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咬牙道。
叮铃——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两人易燃易爆的氛围。
诚时保持着被她压住的姿势,拿出手机,按下免提键。
电话里的女声不耐烦地可爱:“拉晕在厕所里了,什幺时候回来?”
诚时嘴上回复:“现在就来。”
她挑衅地盯着顾央,一点点直起身。顾央吃亏后退,警惕瞧着她的通话界面,那四个字,宛若神罚打在她的死穴上:
妙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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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更新,让大家久等了。下面马上就要开启测试服副本,内容也将回归游戏世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