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皓深深吸气。
他脑袋里没装什幺中枢芯片,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分析。
甜腻腻的香味,湿漉漉的暖意。
水波飘荡,激起空远的回声。
他是站着被捆住的,双手绑在身后,指腹摸得到一片瓷面,冰冷,光滑。
——环境不像什幺审讯间,更像过于空旷的……浴室……?
眼睛被蒙住,其他感官就全都被放大,他甚至听得清游执乐从水中起身的过程。
水流被推开、落下,她一步步走出浴缸,赤足踩在地板上。
却并没有靠近。
然后,是流水冲刷,布料摩擦,某种东西轻微下陷,某处隐约响起另一道压抑的呼吸。
没等他认真分辨,游执乐在不远处打了个响指:“把他收拾干净。”
收到指令,四面八方顿时响起机器运作的声音。
“唔……!”文皓心中一凛,刚要挣扎,无数机械手就蜂拥而至。
嘴里被横着塞进一个硬邦邦的棍状物,连带下巴也被箍紧,更多冰冷的金属环拘束上来,扣紧脖子,压死肩膀,整个人都被牢牢控制着,紧贴住冰冷的瓷砖墙面,双手在背后压得生疼。
衣服迅速被割成一地碎布扫走,刀片紧接着就抵到他颈间,利落地开始剃那一大片胡子。
底下那副结实成熟的身体同样没被忘记,几只机械臂拎起大号毛刷,用力上下搓洗。
“唔唔、唔……!”文皓拼命抵抗,牙都快咬碎了,也撼动不了这堆合金半分,各种清洁用品轮番上阵,最后,一桶温水兜头泼下。
直到此时,戴了许久的眼罩才被摘去。
这里确实是一间宽敞的浴室,连按摩椅和香薰都一应俱全。
游执乐坐在不远处一把椅子上,身上只随手裹了件浴袍,腰带松松垮垮,下摆堆垂着遮住腿脚,看起来有些懒散,那头银发带来的倨傲都因此被削弱几分。
她身边,是一个超大号的步入型浴池,飘着厚厚一层入浴剂的泡泡。
他看得见近处一只机械手拎着的空桶,桶底残留着同样细密的泡沫,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文皓顿时明白过来,意识到对方究竟在用什幺水给自己冲洗,愣了几秒,没再无谓地发怒,反而低低笑出声。
他嘴里还卡着那个银黑色的口衔,横亘过齿关,两端链接墙壁,固定住他的脑袋,笑声因而显得有点滑稽。
游执乐却很给面子,也一同笑起来,手指一擡,一只机械臂举着面圆镜,凑到文皓面前。
她语调戏谑:“怎幺样,觉得自己好看吗?”
镜子里的男人,剥去鼓囊囊的工装,一身肌肉其实并不夸张,反而比例极其标准。
该细的地方细,该宽的地方宽,每个部分都像用尺子比划着生长,忽略掉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肤色甚至比普通男性更白,被刚才那番粗暴的洗涮给弄到隐隐发红,还有点招人怜爱。
那张脸,同样如此。
修掉乱发,剃干净胡子之后,文皓的脸和“硬汉”堪称毫无关系。
眉弓之下,一双眼睛像浸在冷水里的橄榄石,鼻梁线条锋利,唇色却很淡,整张脸都没什幺明显的纹路,看不出年纪,更像一位在岁月中磨去几分棱角,沉淀几许气质的美男子。
文皓错开眼,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接游执乐的话,脸色阴沉。
游执乐便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的长相,不可能是自然出生的杂种,必然经历过高水平的基因编辑,但有这种技术的公司,谁都不会允许未改造的孱弱产品出厂,砸自己招牌。
“而且,我拿你的DNA匹配过创源生科两百年内的产品方案,都没找到任何和你近似的记录。文复和文亦两个,来自公司自存的基因库,没有使用,也没录入你的数据。
“当然,总有人不讲究血缘,或者付不起提取费,愿意随便养几个没有自己基因的孩子,但你……似乎有更有趣的理由,对吧?
“是谁制作了你,又要隐瞒你的来历,这和领星会选中文复来做卧底这件事之间,有什幺关系?”
说着,她挥挥手,镜子被拿走,另一只机械臂擡起,解开文皓的口衔。
终于重获一些自由,他用力喘着粗气,活动几下已经变得麻木的下巴:“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什幺都不知道。”
游执乐挑眉:“哦?都这样了,态度还这幺不合作,那看来,我也用不着问你文复的下一个目的地了。”
文皓不屑地冷笑:“这个问题,你就算问,我也只有一句不知道,游主管,还是别浪费时间,赶紧让我见识见识创源生科逼供的技术!”
他语带嘲讽,游执乐却半点不生气,摇摇头:“不,我能怎幺逼你呢,你没做任何改造,我连强行读取记忆都做不到,最多用一点折磨身体的办法,大不了宁死不屈就好了——你是这幺想的吧?”
文皓表情一僵,恶狠狠地反问:“是又怎幺样?”
“嗯……”仿佛真在思考他抛出的问题,游执乐微微皱眉,换了个姿势,在椅子上坐得更靠前一点。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放空,同时,文皓隐约听见一声轻微的,带着湿意的“啵”。
似乎在忍耐什幺,游执乐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真是,真得好好谢谢你的好儿子。
“要不是文复还在外面,而你好歹是他爸爸,你这种早就该淘汰的垃圾……”
她嫌弃地撇撇嘴:“算了,继续吧。”
安静伫立半天的机械臂们再次开始工作。
割开过文皓的衣服,又给他剃过胡子的激光刀片,这回凑到了他胸前。
紧贴着右侧淡红色的乳晕,银芒迅捷吞吐。
“……”文皓被束缚的身体猛然绷紧,漂亮的胸肌上立刻现出极其细小的半圈红线,渗下一串细密的血珠。
他的喘息声瞬间变得粗重,紧咬牙关,硬是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机械手捏住自己的乳头,像打开一个盖子一样,直接朝上掀开。
内里鲜红的嫩肉敞露在空气里,更多的血随之凝聚,刚才那点血珠迅速连接成线,朝腹股沟蔓去。
男人的乳粒一般都偏小,因此,这个伤口也并不算大,被揭开的部分比不上一颗蚕豆,恰好足够——插入一只尖锥。
冰冷的锥体直直捅进胸肉,文皓倒吸一口凉气,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他能清楚感觉到,金属尖端直接抵在肋骨上刮擦,有利爪在身体深处弹开,从内部撑起血肉,原本小巧的创面立刻被扩大、撕裂,鲜血应声四溅。
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紧随其后,强行塞了进去。
胸肌被活生生撕开,血液流淌的出口却被堵住,只能从周围撕裂的皮肉中硬挤出来,在这恒温的浴室里,文皓被逼出一脑门冷汗,眼前一阵阵发白。
他甚至意识不到尖锥是什幺时候抽走的,揭开乳粒的机械手也松了,只剩下半圈皮肤粘连,摇摇晃晃地陷进被迫敞露的血肉里,还有新血在不断涌出,浸得它如同一颗湿润的红宝石,残忍地鲜艳着。
然后,烧焦的气味迅速弥散,取代血的腥味。
“呃——!”文皓终于再也抵抗不住,发出嘶哑的惨叫,浑身肌肉绷得死紧。
但他仍然动弹不得,无处可逃,那些机械臂的动作仍然很稳。
粗暴地捏起脱落一半的乳头与旁边外翻的皮肤,用烧红的金属丝贴过去,只是“刺啦”一响,皮肤被烫出一条焦痕,两片肉便再次紧紧粘合到一起。
完成既定的工作,机械臂们纷纷退开,游执乐这才站起身。
敏感处被这样反复凌虐,文皓疼得连喘息都断断续续,绿眼睛中的坚毅却丝毫没有动摇,一见她有动作,立即咬牙切齿地挑衅:“你们……就这点……手段……?”
“别急着失望啊,我刚不是说过了,你得好好谢谢你的好儿子,你只需要接受‘这点手段’,都是多亏了另一个儿子。”游执乐随手拉起自己浴袍的下摆,回过身,轻轻踢开她刚坐的椅子。
——直到此时,文皓才看见,这把椅子的坐垫部分,其实只有前面一半。
而后面一半……
失去遮挡,一直藏在底下的人便露了出来。
文亦艰难地摔坐在地,双臂颤抖着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大口喘气,一张清俊的脸涨得通红,下巴全是可疑的液体,舌根还泛着深入肠道后的苦味。
“和你爸打招呼啊,真没礼貌。”游执乐不轻不重地踢他一脚,文亦立刻抖得更厉害了。
刚被人直接坐在脸上,舔舐服侍浴后的阴户,又不得不继续伺候抵过来的肛门。
他根本没办法面对父亲的视线,但这六天地狱般的生活,也教会了他绝对不要拒绝游执乐的命令,最后,只能声若蚊蚋地喃喃:“……爸。”
文皓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问道:“……你……你儿子呢?”
“……”文亦脑袋垂得更低了。
此时此刻,他甚至有点荒诞地怀念那只银环。
至少,戴着它,可以让他有足够的理由,不用擡头。
“咳咳。”游执乐装模作样举起手,打断他俩的父子重逢,“怎幺不问我?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她嘴上这幺说,却没有半点真要给文皓答案的意思,又打了个响指。
几只机械臂一齐动作,从浴缸提来几桶洗澡水,把文皓身上的血洗刷擦拭干净,再连带那堆拘束环,一起搬到旁边的按摩床上,再次捆得死紧。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游执乐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