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穗觉得赵嘉回的房间简直是地狱。
窗帘紧闭，灯也不让开，她只能借着手机那点微弱的光，跪在地上一点点擦拭。他昨晚没睡，一大早还跑去健身，吃饱喝足倒头就睡，却偏要叫她进来打扫。不能开吸尘器，不敢发出声音，她累得浑身发酸，进度却慢得让人绝望。
赵嘉回睡得不沉，半梦半醒间，隐约看见地上有一团影子在动。他摸到遥控器按亮顶灯，刚醒的嗓音低哑：“你搞什幺？”
灯光骤亮，陈穗擡手挡眼睛，慢慢适应后，温吞开口：“您在睡觉，我不能用机器，只能用手擦。”
赵嘉回懒懒瞥了一眼泛着水光的地板，嗤笑一声：“闲的。”
“……”
陈穗今天已经吃了一肚子气，务实干活又被吐槽，有点坚持不下去，起身看着他，“少爷，我都打扫完了，您检查一下？”
赵嘉回看都没看，“地太脏，再擦一遍。”
“……”
陈穗认命地点点头，换了块干净抹布，重新一点点擦过。岂料，她刚擦干净的地面，转眼就被下床的赵嘉回走来走去，几次险些踩到她的手，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你……”
坐在电脑桌前面的赵嘉回瞥她一眼，语调轻慢：“我什幺？”
“……没有。”
陈穗蹲在地上，把他踩过的地方重新擦干净。心里都是委屈，她干活的力气越来越大，不仅没有排解情绪，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赵嘉回头也没回，冷淡地丢来一句：“要喘出去喘。”
“……”
陈穗忿忿看他一眼。
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是瞪人，电脑端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声音，吓得她心虚低叫，差点坐倒在地。
赵嘉回没接，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脸色微沉。铃声停了又响，反复不断，吵得人心慌。
陈穗小声提醒：“视频……”
他忽然转过身，侧脸线条冷硬，“你制服里面还有别的衣服吗？”
“啊？”
陈穗心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嘉回语气已经透出不耐：“我问你，里面穿没穿打底？”
陈穗被他看得发怵，愣愣摇头，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只有……内衣了。”
“脱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穿我的背心。”
“……”
陈穗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幺。可他眼神冷得吓人，好像她不照做，他就会扒了她衣服，亲手给她换上。
她看向搭在床沿的那件宽大背心，终于还是妥协。
“你……你转过去。”
赵嘉回冷峭的眉宇皱起，“矫情什幺，谁看你。”
“……”
陈穗呼吸涩住，喉咙发紧。他不配合，她只能尽量保护自己，转身背对他，迅速套上他的背心，再小心翼翼地把制服从里面脱下来，整个过程一点肉没露。
她刚转过身，就听见他一声轻嘲：“好像谁没见过似的。”
“……”
陈穗不想和他计较，僵硬站在一旁。视频邀请还在执拗地响着，一声接一声，不肯停歇。
赵嘉回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揽到身边，另一只手点了接听。
画面闪烁，一张漂亮脸蛋凑近屏幕，嗓音清亮又甜腻：“嘉回哥，你怎幺才接呀……”
热情的话语全部卡在喉咙里。
她脸色唰地透白，眼睁睁看着视频里，赵嘉回搂着一个穿他背心的女生，姿势亲密。
陈穗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屏住，脸渐渐涨红。赵嘉回半天没听见她喘气，扭头瞥了眼，被她不争气的样子逗乐。
他没顾及还有人在场，朝她耳边吹了口气，挖苦道，“没被男人抱过？喘气都不会了？”
但这在对面看来就是调情！
女孩声音瞬间尖利：“嘉回哥，她是谁？！”
被赵嘉回搂着腰，陈穗半边身子都麻了，现在被陌生女孩询问身份，她更加无措，像木偶一样半坐在男人腿上。
很硬实的触感，她感觉自己被生铁顶着。浑身直发热。
赵嘉回察觉她身子细微的颤抖，拧起的眉宇舒展开，似乎来了兴致，他的唇近乎贴着她的脸颊擦过，声音低低响起，带着恶劣的笑意。
“宝贝，自己说，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