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五府六部的官员们纷纷前来道贺,一睹这件稀世珍宝。
"唐兄,恭喜恭喜!"兵部尚书李大人拱手笑道,“圣上赐袍,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唐尚杰谦逊地回礼:“李兄过奖了。不过是圣上恩典,臣子当尽忠职守罢了。”
堂中正中央设着一张座榻,榻上放着一张小巧的学士椅,那件绣戈袍就铺在上面。座榻上方挂着五彩座帐,帐内用彩绸结出"恩荣"二字。帐前供着一副古铜八宝香案,香案前铺着拜毡。
众官员依次向香案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才上前观赏宝袍。只见这袍子远看时五彩斑斓,光怪陆离,仿佛要喷出火焰来;近看却又平平无奇,不见丝毫织造缝纫的痕迹。更奇的是,在这酷暑时节,堂中竟清风习习,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真是神物啊!"吏部侍郎王大人惊叹道,“这袍子竟有驱暑避蝇之效!”
工部侍郎张光也挤在人群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表面上赞叹不已,心中却妒火中烧:“凭什幺这等宝物落在唐尚杰手中?若是我得了此袍,定能更得圣上欢心…”
宴席一直持续到傍晚。客散后,唐尚杰回到后堂,与夫人王氏叙话。
"圣恩高厚,报答维难啊。"唐尚杰叹道,“我与六个儿子在朝为官,都知勤勉尽责,我倒放心。唯有七子云卿,跟着祖母在老家,我担心他年少气盛,仗着父兄势力欺压百姓,败坏家风。”
王氏夫人点头道:“老爷说得是。我也正担心云卿在家惹是生非。不如召他来京,既能约束他,又能亲自教导。”
"我也是这幺想的。"唐尚杰随即命丫鬟取来文房四宝,在灯下写好家书。
次日清晨,老家人唐安奉命出发。他晓行夜宿,半月后终于抵达福建泉州。唐府门房一见是京中来的唐安,连忙通报。
"老太太,唐安回来了!"丫鬟兴奋地通报。
堂中,老太太正与儿媳杨氏夫人说话。老太太年近七旬,面容慈祥,虽已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杨氏夫人三十出头,举止端庄,眉目温和。
"快请他进来。"老太太说道。
唐安快步走入堂内,扑通跪倒:“老太太安好,夫人安好!”
老太太笑道:“唐安,一路辛苦了。京中老爷可好?”
"回老太太,老爷身体康健,只是近日事务繁忙。这是老爷写给七公子的家书。"唐安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上。
老太太接过书信,递给杨氏夫人:“你念给我听听。”
杨氏夫人展开书信,朗声读道:“母亲大人膝下敬禀:儿蒙圣恩赏赐绣戈袍,意欲唤七子云卿进京,将此袍传他,督促其考取功名。家中事务全赖媳妇照料,望母亲保重身体…”
老太太听罢,对杨氏夫人说:“你父亲是想让云卿上京求取功名。这是好事。”
杨氏夫人点头:“正是。我也正担心云卿在家惹是生非。只是一来他年轻,二来路途遥远,我一直放心不下。如今老爷派唐安来接他,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转向一旁的唐云卿:“你父亲叫你上京,你意下如何?”
云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魁梧,眉目英挺。他闻言大喜:“孙儿正有此意!既然父亲召唤,我定当早日启程。”
"那就好。"老太太说道,“你去和你妻子说一声,收拾行李,过了中秋,十六日就动身吧。”
"是,祖母。"云卿躬身应道。
云卿来到后房,见妻子李氏正在绣花。李氏年方十八,容貌秀丽,举止端庄。她已有数月身孕,腹部微微隆起。
"娘子,父亲有信来,召我进京考取功名。"云卿说道,“祖母吩咐十六日启程。”
李氏放下绣花针,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是好事。家中祖母和母亲我会好好侍奉,你放心。只是…"她轻抚腹部,“我已有身孕,将来生下孩子,你要给他取个名字。”
云卿想了想:“若是男孩,就叫嵩庆;若是女孩,就由你取名吧。”
李氏含笑点头:“好,我记下了。”
他日风霜慈母梦,十年弧矢丈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