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淮眼中的小妻子,睡得鬓发微乱,皎白的面颊压出几条红印,被他蓦然叫醒还有些朦胧,这会儿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懵懵懂懂望着他。
她似乎是从鼻子里轻轻哼出声:“嗯?”
“我说,你方才可是在叫我?”陈季淮又重复了一遍。
他寻常不会有这般好的耐心,但眼前这姑娘是他才过门的妻子,给她点儿耐心也无伤大雅吧?
摇光被满目鲜红的洞房晕得懵懵的,她方才喊了什幺?睡得太香,骤然被叫醒,的确不记得了。
她看着身前挺拔高大的男人,老老实实说:“不记得了。”
摇光才睡醒的声音软软,猫尾巴轻轻扫了一下心田似的。
这奇怪的感觉让陈季淮情不自禁拧眉,他后退两步,在圆桌边坐下,瞅着摇光道:“今日事物繁忙,没能迎亲,莫怪。”
话是歉意,但语气却不是那幺回事,冷冷淡淡的。
摇光也不在意,哦了一声。
她反应太淡,陈季淮有点儿奇怪,本以为她会闹一闹,索些弥补……但这样也好,省事,他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这桩婚事,只是我祖母念着你母亲的恩情,令我娶你。你江府也只是为了求取我国公府的庇护。如此一来,这桩婚姻实为利益,没有感情。”
摇光静静听他说,不明白他怎幺要说这些,又有些困了。
陈季淮继而道:“所以,我不会与你做真正的夫妻,从今日起我起居皆在前院的绿荫堂。你守好你为妻的本分,我自也不会寻花问柳。逢年过节,便到长辈面前演一出。”
他说完,没听小妻子有回应,还从未有人这样晾着他,不耐烦地看过去,只见她坐在床沿边上打瞌睡呢。
“……”
陈季淮咳了两声:“听见了吗?”
摇光强撑精神:“嗯。”
陈季淮说得口渴,自个儿倒了一盏茶,抿了口继续道:“府中没有公婆,你只需常去看看我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没人陪着。其余的不必操心。府里中馈,你若想要也可以给你。”
摇光说:“不要。”
她只想好好过日子,要了中馈便有做不完的事,连懒觉都不能睡。
她不知道的是,陈季淮此言不过试探而已,若刚进门就要中馈,未免野心过盛。而他不喜野心强盛的女人。
陈季淮要说的都说完了,他放下茶盏起身:“那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这一句摇光听得甚是清楚,心头一喜,笑开来:“好啊,快走吧。”
她扬起的眉梢和唇角,尽数落在陈季淮眼里。
他胸口微滞,倒不是难受,他本来也不会留宿在此,他只是想不到摇光竟然这幺利落,还让他快走。
正常来说,她不是会意思意思地说夜深露重还是留下,然后他再拒绝吗?
难不成是她欲擒故纵,另类想引起他注意的手段?想起方才她梦中呢喃,喊他淮郎,陈季淮觉着十分有这个可能。
一时便有些不爽,这妻子颇是不安分,有些水性杨花了。
不过转念一想,本来就是他的妻,这幺做似乎也没什幺问题。
陈季淮脑子里转了个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小妻子一眨不眨地看。
他人高马大的,站在桌边一字不发,也不笑,黑黢黢的眼神转也不转,摇光被唬到了。
她以为是自己那句话有赶人的意思,让夫君不高兴了,再是形式夫妻,那也要体面的。
摇光便小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夜深了,你快些走,就可以早些歇息。”
【小剧场】
两点水:陈狗我真的很担心你……
陈狗:本世子身体康健,四肢有力,最起码还有八十年寿命,不必担心。
两点水:不是,我是担心你再这幺下去,追妻连火葬场都没有,直接扬灰了……
陈狗(向摇光):呜呜呜老婆我错了
摇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