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香茅与街边小吃的混合气味，霓虹灯在湿热中晕染开来。
沈清清站在暹罗玫瑰酒吧门口，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小姐，请进。”门口穿着考究的保镖用泰语说道，为她推开沉重的木门。
震耳的音乐瞬间涌来，混合着威士忌和香水的浓烈气息。
沈清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出脚步。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与周围衣着暴露的女郎格格不入，像是误入狼群的白兔。
乌泰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早已知道她的来意，“陆哥在VIP区等你。”
穿过拥挤的舞池，无数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沈清清低着头，尽量忽略那些不怀好意的注视。
两个月前，她还是曼谷大学艺术系的学生，父亲手中的明珠，温室里精心呵护的花朵。
如今，父亲破产走投无路，而她成了偿还债务的筹码。
VIP区被半透明的帘幕隔开，音乐声稍弱。乌泰为她拉开最后一道帘子，沈清清的呼吸几乎停滞。
沙发上，陆曜被几个人围着，正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酒杯。冰球撞击玻璃壁发出清脆声响。
他约莫二十多岁，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意解开。
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陆哥，沈小姐到了”，乌泰恭敬说道。
陆曜擡眼看她，眼神里没有欣赏，只有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刚送来的货物。
“过来”，他简短地说，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却冷得让人发颤。
陆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背景里低沉的音乐和模糊的谈笑声，那两个字像冰冷的镣铐，锁住她的脚踝。
她僵硬地挪动脚步，感觉每一寸移动都异常艰难。
VIP区里的其他人都带着玩味的笑意打量着她，那种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拍卖台上的展品，空气中昂贵的雪茄烟味和烈酒味混合，几乎让她窒息，她拼命忍住咳嗽的冲动。
她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低着头，能看见自己白色裙摆下微微发抖的小腿。
“再近点。”陆曜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温度。
沈清清又向前挪了一小步。
“擡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擡起下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评估。
他看得极其仔细，从她苍白的脸颊，到因为紧张而轻咬的下唇，再到纤细的脖颈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沈清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仿佛被他用目光剥去了所有衣物，还有尊严。
“转过去。”他命令道。
沈清清愣住了，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恐惧。
“陆先生…”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陆曜没有重复，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梢，那份无声的压力却骤然增大，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嗤笑一声：“阿曜，这小白兔还挺害羞。”
沈清清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细微的刺痛让她稍微清醒。
她慢慢地转过身，将背后暴露在那些审视的目光下。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如同实质，在她背脊上爬行，短短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可以了。”陆曜终于开口。
沈清清转回身，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陆曜将杯中最后一点威士忌饮尽，冰球落回杯底，发出空洞的轻响。
“沈浩天的女儿”，他开口，直接点破她的身份，语气平淡无波，“你父亲欠我的，连本带利，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清清的喉咙发紧，“陆先生，我会想办法还您的钱。
“还？”陆曜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但眼中毫无笑意，“你怎幺还，去画廊打零工，还是去街上卖画，你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个零头。”
现实如同冰水，浇得她透心凉，他说的是事实，她所有天真的幻想，在巨大的债务数字面前，不堪一击。
“您要我做什幺？”沈清清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陆曜向后靠进沙发里，重新拿起酒杯，旁边立刻有人为他斟上新的酒液，他并不看她，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很简单，做我的玩物，直到我厌烦为止”。
沈清清猛地擡头，眼中充满绝望。
这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她一旦跳进去，就可能永无出头之日。
悲哀的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