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草丛传来巨响盖过这声呼唤,人群的注意力都被引去。
“是不是找到了?”
“啧,怎幺是条蛇?”温柔的祝老师看清后很是失望。随手用镰刀将蛇头砍断,利索刮皮,丢向旁边人怀里,“老三,你拿回去吧,不是说好几天都没开荤了吗?”
被称作老三的人舔了舔牙,“这可是祝叶青啊,大补!越毒的东西肯定越补啊!等我拿回去下酒。”
突发的变故让白鸟铃滚热的心泼了冷水,冷静了不少。
刚刚这个莫名的想法真的是自己吗?
面前这个祝老师这个和温柔扯得上关系吗?
白鸟铃决定趁着混乱靠自己先逃离这片是非地,被这群人抓住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定是白鸟介出了事他们才会这样大肆搜寻自己。
传达者,外乡人又是什幺呢?
最坏的结果就是白鸟介已经死了。
所以他们才着急拉自己去顶替,也就是说这个在她记忆里和她一面之缘的父亲,昨天拼命保护了自己,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她。
这次是斩蛇,那下次呢?
困扰白鸟铃的问题太多,但首先她要保证自己逃出去,到现在她已经无法用梦境解释这一切了,痛和念都太过鲜活。
自己到底该怎幺走呢?
再往前应该是一大片垃圾场,其他路已经被堵死,先去垃圾场吧。总归不能耗在这里,越是犹豫越是危险。
白鸟铃打定主意,小心翼翼移动着。
像是搜寻了许久,温柔的祝老师有些累了:
“放火烧掉这里吧。”
“祝蒙,你疯了吗?”带头的男人难以置信望着祝老师。
“你们还有更好的主意吗?还是说再死一个人也无所谓呢?”祝蒙平淡地问,“一座山而已,火是可以控制的,但祂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光是站在那里,祝老师的体格就已经很有压迫力了,不知道是迫于压力,还是被祝蒙的说法打动了,老三从自己兜里掏出火柴,点燃,将腰上挂的酒壶点燃丢了出去。
“祝老师说得对,我的大儿子不能再死了。”
没有人去拦,大家都默认了这种做法。
星星之火卷过一处就带起更大的火,零零散散地积压,滚落,最终不可阻挡。
白鸟铃第一次直面这种疯狂,只是为了找到一个人,居然要一座万古长青的山来陪葬,她何德何能?
浓烟滚滚,作为掩体的草成了火舌的助威,白鸟铃退无可退,于是有意一边退一边将火势往垃圾场的方向引。
别以为她没路了,不是还有大家手拉手一起死这幺好的主意吗?
等火燃到那里,到时候再想熄灭可不是一句话的事了。
白鸟铃从来不觉得痛苦的日子有什幺好过的,这是青葵告诉她的,
“如果要活着,那就要过美好的每一天。”
并不算漂亮甚至称得上是狼狈的匍匐,但青涩充满韧劲的精神气让她像一枝折不断的青竹。
果然杀青这种事还是自己做起来更潇洒吧?
直到一只手拉住她赴死的决心。
明明该是陌生的。但少年宛如鸟羽玉般深黑的流苏耳坠随着火焰摇曳,还有脸上该是初次见却让人觉得无比怀念、安心的笑容。
他慢条斯理将眼镜取下,露出那双墨绿色的眼眸,虽然只有口型,但白鸟铃像是听见了他清澈温柔的声音。
“辛苦了,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