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两人刚在家看完一场电影，靳延便打了过来，说什幺新调的酒颜色好看，口味也特别牛逼，话里话外都是让霍成赶紧来一趟
霍成随意答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转头看着沈玥因为吃着饼干鼓鼓的脸颊，没忍住捏了几下，“我出门一趟”
沈玥正窝在沙发，闻言看了他一眼，“是要去酒吧吗？”
“嗯”他轻声应着，拿起外套随手搭在臂弯上，“Whisper出了新调酒，我去看看”
沈玥眨了眨眼，“那你几点回来？”
男人垂眼看着她，影子落在沈玥身上，眉目间柔得不像话
“八点前回来，水果切好了在冰箱，记得吃”霍成俯身，指尖轻触她额前发丝，“担心的话，妳可以随时查岗”
沈玥被逗得脸微微发热，忍不住抿了下唇，下一秒，霍成指尖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回来给你带礼物”
霍成又待了一会儿才出门，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只剩电视上微弱的声音
沈玥起身去拿冰箱切好的凤梨，酸甜的果香在口腔间化开，却没能冲淡心底的烦闷，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接下来即将开始实习的选择
在盛誉律所，她能一步步累积实务案件，之前也有和季淮誉合作过的经验，他总是耐心指点，帮她避开许多新手常见的错误，对初入行的人而言，这是最稳妥的选择，也能最扎实的成长
只是沈玥心底清楚，自己已经受了他太多照顾，若是继续下去，难免是在不断麻烦他。
霍氏却完全不同，那是半个行业都得仰望的名字，资源庞杂，能接触到的案件层面也更高，挑战性和成长速度都远胜于一般律所，可那样的环境同时意味着高压，容错率极低，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沈玥嚼着饼干，心口却越来越闷，她盯着手机萤幕，指尖滑过联络人，停在沈放那栏上
...要不打给哥哥问问意见吧？
此时城市另一端的的会议室里，气氛紧绷的近乎凝滞。
室内灯光冷白，沈放坐在首位，眉眼沉冷，修长的指尖快速翻阅着资料
“设计图上这幺明显的误差都看不出来？”沈放语气不重，目光凌厉地扫过那名负责的部门主管，“刘总监，你是在糊弄我？”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屏息着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下一秒就会被点名
沈放眉头微蹙，正要再开口，桌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萤幕上是沈玥的来电显示，他动作一顿，视线从众人身上再扫到那名主管，语气不容置喙，“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我要看到一份完整且正确的企划，如果还和今天一样，那这个位置，你就别坐了”
沈放起身走出会议室，直到厚重的门阖上，会议室内压迫的气息才逐渐散去。
回到办公室，助理正要跟上来汇报，沈放擡手示意退下，单手松开领带扣，将手机拿起
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沈玥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点撒娇似的熟稔，“哥，你在忙吗？”
沈放坐进办公椅，随手将资料放到一边，“会议暂时结束了，怎幺了？”
沈玥咬了口水果，“那你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
“可以，餐厅你挑完后发我”
沈玥嘴角忍不住弯了下，“好，那晚上见”
结束通话后，沈玥搜着附近评分高的餐厅，最后选了间开在地铁站和沈放公司间的法餐，确定好后给他发了过去
天色渐暗，沈玥对着镜子补了点唇色，又选了件浅灰色的连衣裙，收好随身的小包后才出了门
餐厅里头灯光低暖而静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红酒香，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与玻璃内倒映的光影交织在一起
沈玥才刚坐下不久，沈放就到了
男人穿着剪裁俐落的深色西装，步伐沉稳，气场冷冽而矜贵，眉眼在光影间更显深沉立体
沈玥擡起头，视线在对上他的瞬间亮了起来，唇边扬开笑意，“哥，我在这儿”
沈放点了点头，走到她身前的位置，“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
服务生递上餐单，他只扫了几眼，就点了几样她平常爱吃的菜，递回去时语气仍旧清冷，“还有什幺想吃的？”
沈玥心里一泛起阵暖意，“不用了，这样就够了”
等餐的空档，沈放将随身带来的礼盒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爸妈让我转交的”他语气淡淡，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考上律师的礼物，古驰的新款包包”
沈玥手指落在精致的包装带上，心口微微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放又拿出另一个小巧精致的绒盒，放在她手边
“这是我拍下来的”他的语气依旧平稳，“粉钻手链，你应该会喜欢”
沈玥怔了怔，视线落在那只小盒子上，心口暖得发酸，“哥，你也太夸张了吧”
沈放只淡淡挑了下眉，“戴戴看”
沈玥将手链从盒子里小心的拿出来，细细扣好扣环，冰凉的金属贴上肌肤，衬得手腕愈发纤细，粉钻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不同角度折射出细碎的粉色光点，像一片柔和的星芒落在她白皙的腕骨间
她低头端详，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欣喜，“好漂亮，谢谢哥哥”
沈放目光停在她手腕上，点了点头，“喜欢就好，不过你怎幺突然想到要约我吃饭？”
沈玥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粉钻，轻轻叹了口气，“哥，其实我在想……实习期要去季学长那边，还是去霍氏”
沈放原本正翻着酒单的手微顿，擡眸看她一眼，“霍氏？”
沈玥点了点头，琢磨着措辞，“霍成他……是霍氏集团的独生子”
沈放眉梢只是轻轻一挑，神色间并没有太大意外，像是早已隐约猜到
他沉默片刻，将酒单阖上，语气平静而客观，“季淮誉是我信得过的人，在他身边学习，路线清晰，不会出差错，霍氏不同，资源庞大，能见识到的层面也更高，但压力不小，你得能承受得住”
沈玥抿着唇，忍不住补了一句，“哥，其实霍成他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好，我怕要是去了霍氏，会让他不自在”
“那是他的课题”沈放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职场是你的选择，不是用来替谁承担负担的，你能考虑到他的心情是好事，但别把这变成你做决定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