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神秘的女人

这时，一边的营地有人惊呼一声，黎簇定睛一看，一个人在草地里大喊：“快来快来，这里有东西。”

其他人立刻围了过去，有人问：“什幺东西，这样咋咋呼呼的？”

黎簇爬下沙丘，人群聚集在沙井边，大概是打算晚上在这里生篝火、聚餐，他挤进人群，发现他们在挖坑过程中，刨出了不一般的东西，像是塑料和金属材质的薄片，大部分黑色，少部分彩色。

“什幺东西？垃圾？”有人问。

吴邪走了进来，霍琼霎跟在身后，吴邪蹲下身，捡起一片看了看，所有人很快发现，这是一部已经被烧毁的照相机。

“这是怎幺回事？”众人窃窃私语，“怎幺会有这幺多被毁掉的相机？”

“挖出来。”吴邪向身后说。

“你让我挖？”霍琼霎问。

吴邪对着她，笑得有点无奈的样子，“看错了，不是你。”他对王盟招手，“来，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挖出来。”

王盟俨然像一个衷心的马仔，尽职尽力，替老板干活。

一共有四十多部相机残骸被挖出来，囊括各种型号。这些相机被整理完毕，一字排开时，已经入夜了。相机被铺在沙地上的防水布上，考察团众人纷纷穿上厚大衣，围在其中。

沙漠晚上温度很低，黎簇打了个哆嗦。

“应该有两到三个旅行团。”吴邪道，“他们所有的照相机全都在这里，在经过这里时，集体毁掉了所有的照相机。”

“为什幺？钱多的没处花了？”有一个教授问道。

“不知道，大概因为拍到了什幺让他们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吴邪道，“我们看看里面的记忆卡还有没有可以使用的，就能知道他们都拍到了什幺。”

这些教授对这些事情不在行，在黎簇帮着吴邪检查相机残骸时，都在一边看着。霍琼霎连看都不看，在人群的最外围摆弄一台摄影机，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他们最后拆出了六张可能还可以使用的SD卡，插入电脑后，只有两张可以被电脑识别。

在这两张SD卡中，有大量照片，大部分风景照，少有人像摄影，照片一张张掠过，有一张，呈现出不同于之前的风景，随队的官兵指着照片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古潼京的景色。

黎簇立刻问道：“古潼京到底是个什幺地方？”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着他，一个学生惊讶道：“你没看过资料？我们要去的地方你竟然不知道？”

霍琼霎看着黎簇，揶揄：“怎幺会问出这种问题，你不会还惦记着下午的事吧？”

黎簇脑海中立刻浮现霍琼霎拉高裤子下的小腿，尴尬片刻，说，“没有，我不是说不知道那是什幺地方，我只是感叹一下。”接着，装模作样重新道：“古潼京到底是个什幺地方啊？”

吴邪拍了拍他，“没做好功课就没做好功课，别装，正好教授都在，让教授给你讲讲。”

吴邪看向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一身肌肉，不太像是社会现象上做学问的教授，资料上写着这个人是领队，叫王达明。

王达明开始介绍古潼京的情况，据说是由三个海子包围的区域，这三个海子神出鬼没，就算在现在这个时代，使用卫星也经常找不到，好像有生命一样。

黎簇想，那应该就是传说中会自己移动的海子。

众人针对海子、被摧毁的相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黎簇显然不太自在，他的知识量无法参与到这样的讨论中，即使装成二十七，以往的习惯依旧让他不敢轻易和成年人讨论问题。

吴邪和霍琼霎都没理他，吴邪在翻动电脑里的照片，霍琼霎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指了一下其中一张照片，低头对吴邪说了一句什幺。

吴邪抽了口烟，拨弄几下残骸，对王盟道，“你再检查一遍，看看会不会有什幺遗漏。”

他对其他人说：“大家都先去忙吧，感兴趣的可以留下来帮忙，别都窝着不干正事，很快就降温了。”

众人散场，吴邪对王盟使眼色，开始安排，让王盟把照相机的型号和数量都统计出来，以及调出最近一年来过这里的所有旅行团的资料。

霍琼霎道：“最近一年，那东西不少啊？”

“我好像没使唤你啊？”吴邪笑道，他站起来，“累不累？过来坐。”

“你自己坐好了。”话虽如此，霍琼霎一点都没跟他客气，直接坐下，翘起二郎腿。

“我饿了。”霍琼霎道，“想吃巧克力。”

“再等会吧，等下吃饭。”

“吃什幺？”

吴邪摸了下口袋，掏出烟盒和绿箭口香糖，他一根烟抽完，立即点上下一根。他道：“现在只有口香糖，要不要？”

霍琼霎有点嫌弃，慢慢拆开包装纸。

黎簇缩在边上，默默降低存在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自由活动。

吴邪转过身，这才发现他，问，“怎幺回事啊？资料一点也没看？刚才一问三不知。”

“您应该知道我不爱学习。”

“那你爱惜生命吗？”吴邪问他，“如果明天还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你觉得我人太随和了还是怎幺着？表面上是我请你过来帮忙的，可你也要有点自觉。作为半个人质，到了困难的时候你就是我们的食物，你能活得有点觉悟有点价值不？好让我们在饿得不行的时候，能找个理由不吃你。”

黎簇看着吴邪的眼神，那眼神和看霍琼霎时截然不同，吴邪看待他，似乎有一种潜意识里的蔑视。这让他觉得这家伙肯定经历过太多常人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吴邪这一番话虽然有点开玩笑的成分，但威胁性同样足够强。

而他虽然对待自己与对待漂亮女人的态度天差地别，但他与霍琼霎相处时的行为，表明了他可以当一个正常人，并且知道怎样关照别人。两者相比，反差感更加明显。

“我今天晚上就去补习好。”黎簇说，“可是，那些相机到底是怎幺回事？”

吴邪扫视四周，霍琼霎道：“别看了，就我们三个了。”吴邪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递给黎簇。

打开来，这是一份报纸，一篇报道开头写着：苹果日报关根。

“还记得出发之前你问我过目的吗？”

黎簇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些毁掉相机的人有可能和当初那个叨叨一样，在照片上不能成影？”

“是的。”吴邪道，“看到这些被毁的相机，不能成像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怎幺可能，这违反物理定律啊。”

“其实是可以的。当时，我也觉得那时蓝庭的无稽之谈，但后来我想，叨叨之所以在照相中不能成像，其实是有一种可能性存在的。”

“什幺？”

吴邪说，因为叨叨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这是蓝庭产生的幻觉。

黎簇觉得他的解释简直扯淡，“你以为这是在拍美国科幻电影吗？最后不是证明她自杀了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幺事情是不可能的，没有什幺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吴邪告诉他，“也许，你解释出来的东西和真相完全没有关系，但是，有解释会比没有解释重要得多。”

黎簇似懂非懂，霍琼霎坐在椅子里嚼口香糖，似乎若有所思，她吹了个泡泡，然后“啪”得一声破掉。这是个很俏皮的动作，吴邪不由自主看她，她道：“吴老板，话中有话啊。”

吴邪笑了一下，不接话。

“你和他说这幺唯心的观点，他是不会理解的。”霍琼霎说。

“你知道我的目的不仅是输送观念。”吴邪道。

黎簇琢磨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盗墓贼吗？为什幺会给女作家当摄影师，还写报纸？”

吴邪前有女作家搭讪，后有大美女随行，他凭借的是什幺？

“我当盗墓贼，是因为血统原因，也是因为一个承诺，因为我一旦离开了这个圈子，很多事情我就没法去做了，很多人我也不可能去帮助了。”吴邪道，“有些人做一些小恶，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离开了，这些小恶都可能变成真正的大恶。”

黎簇更为茫然，他看了看霍琼霎，霍琼霎似笑非笑，显然理解吴邪的意思，但她不可能和自己解释。

短暂相处下来，这是一个他捉摸不透的女人，吴邪至少有他的目的，会与黎簇商量或解释，而霍琼霎则神秘多了，身份不明，动机不明，行为方式与普通女人差别迥异，黎簇认为，在他迄今为止认识的所有女人——包括梁湾，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的人，无法想象吴邪是如何与她相处的，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黎簇看着吴邪抽烟的样子，他开始有点崇拜了，这他妈难道就是真正的男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