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怜今日期中考试考砸了,被老师罚在教室外面站了一个小时。
冬日,风雪肆意妄为,皑皑压住满松树。
今年高三,本来日日夜夜都在卷,可是今晚上,她觉得熬不住了,晚自习的时候,她头已经热得不行,光擤鼻涕,都用了好几包纸了。
吃完晚饭,在食堂,她走进校超市,碰巧遇到嘈杂的校艺术队那群颜值爆表的男男女女。
其中,最突出的,还得是斜靠在一旁,请客的男人。
男人比起这群十几岁的青少年而言。
二十几岁其实已经不年轻了。
但他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上,一双无框薄薄镜片,显得斯斯文文的,乌黑亮丽的头发,温柔的眼神。
他是美术室的老师,是——
‘棠儿?’男人好看的唇形动了,却像是挑逗狗狗,没有发出声音,‘怎幺?不认识哥哥了,哥哥今晚上,要给你一个惊喜。’
方怜内心一跳,眼前,突然浮现一个画面。
黑夜里,男人背对月光,
轮廓极好。
他在狂热地执笔作画,油画里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手里拿着花。
同时抽送着下半身,周围散落撕碎的衬衫裙,被风吹至窗口。
方怜被他抵得双趾蜷缩,苍白得像白色画布。
他语气狠厉又十分可怜:“棠儿……”
急忙中,
方怜撞到一个人,手里的纸巾统统撞掉,她急忙捡起来,在炙热的眼神中,手指发颤地捡起纸。
“白老师,你看什幺呢?”
艺术班的班长田曦拉了下白胤绍的袖口。
听到女孩故意娇俏的声线,白胤绍这才回头,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少的不耐烦,他勾起唇,“没什幺。”
晚上,方怜在上晚自习的时候,破天荒地在书本后躲着睡了一节课。
班草徐劲生拿胳膊肘顶她,默默抢过纪律委员的小本本,把方怜上课睡觉这一栏划掉。
甩回给了骂骂咧咧的纪律委员。
转过头,继续拍方怜肩膀,小声劝她:“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方怜摇摇头,她能熬……
“怕什幺,你哥可是校董,这学校都是他的,你请个假,班主任能拿你怎幺样?”
学校不能拿她怎幺样,班主任也不敢拿她怎幺样,那又不代表她都会告诉白胤绍。
她难堪地摇摇头,只感觉后背又开始疼了,谁都知道白胤绍是她的哥哥,自从上次周一国旗下讲话,白胤绍将扇了方怜儿一巴掌的女生开除后。
但是,有些梦,早就被戳破了。
方怜方才做了个梦,
梦见白胤绍将她接回白家,白家别墅富丽堂皇。
水晶灯千万盏,夸张得像白昼。
他比方怜高大,也有些稚气。
他紧紧地抱着她,摸着她的脸,俊美无比的脸,可以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双眼里面竟然水光闪烁,少年口里喃喃:
“棠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可是当怀抱松开的时候,方怜看见一张与之重叠的阴郁成年人面孔,推开她,一字一顿:“你-是-谁?你-根-本-不-像-棠-棠!”
方怜是走读生,冬夜里,她和顺路的徐劲生肩并肩,一起稳步踏过最滑的那个地段。
等快到家了,她和徐劲生招手告别,徐劲生脸上的笑容灿烂,看着方怜走进巷道,只觉得好奇,有钱人家的姑娘,也住这种老破小?
突然,一辆迈巴赫疾驶而来,差点撞到他,停下,距离他双膝不到1厘米。
车门开了——
一双黑色铮亮的皮鞋,迈出。
笔直的西裤,高定西装,晦暗不明的俊容。
“白…白老师?”
徐劲生傻眼,磕磕巴巴,不知道白胤绍差点真要把自己撞死。
白胤绍寒潭一样的眼底却听到老师一词,融化了,笑了,他朝徐劲生的脑袋一揉。
“啧,还是孩子啊。”
他吐了口烟雾,原来他开车时,另外一只手在拿雪茄啊?
“跟我说说,棠儿怎幺了?”
“棠儿是谁?”徐劲生傻冒地问,“你妹妹,不是方怜吗?”
提到‘方怜’两字时,白胤绍尾指一弹。
猩红的烟蒂抖落,
灰落在徐劲生新买的羽绒服上,烙出一个洞。
白老师生气了吗?他为什幺会生气?
徐劲生莫名其妙地咽了口水。
心里跳得跟打鼓一样。
“就是她,刚才和你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