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怜被扯得连滚带爬，到一楼时，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磕碰着都淤青了，白胤绍冷眼无视。
将她甩至暴雨中，让倾盆大雨砸在她身体上。
雨水冷得像冰块，方怜发抖地抱着双腿，不肯跟白胤绍服软。
车旁边这会儿来了辆白色奔驰，奔驰车减速停在黑色迈巴赫旁边，上面雨刷来回刮，双闪灯透过断线条的雨幕中，直接照亮面前的方怜。
奔驰车里，傅季一眼就看清楚了这个熟悉的身影。
他内心有些忐忑，
停了车，拉开车门，他急忙打伞过去，想确认这女孩是谁。
方怜恍惚间，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以为是白胤绍走了。
谁料，一个担心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你没事吧？干嘛要跪在这里？”
怎幺可能没事…
傅季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跟傻子没两样，他将女孩拉起来，偏过头瞅她的长相。
这一瞅，他愣住，“怎幺是你？”
方怜光是听见这人的声音，就知道是谁，苦笑：“傅医生，别来无恙。”
傅季沉默，扶着她起身，岔过话题：“你哥白胤绍呢？”
……
白胤绍不急不慢走到三楼，站定，看见门上铁锈斑斑，原本伸出来敲门的手，改成了左脚。
他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彭——”
三楼终于开了门，只露出一个口子，敷着面膜的女人大半侧身子隐在门后。
男人比远处看起来的更加英俊。
“拍得怎幺样？”他问。
女人‘啊？’了一下，见他笑容却内心一跳。
白胤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写了5位数字，贴近她的门缝：“够吗？”
说实话，白胤绍从来没有在支票上写过这幺低的数字。
女人眼睛粘在支票上，抓紧门把手的手松了下，嘴巴微张。
“你偷拍的东西，已经构成侵权了。”
白胤绍的声音轻飘飘的：“所以，见好就收吧。”
她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和视频而已，这上面的数字够她普通打工族4个月的月薪资了。
他不会骗她吧……
女人屋里的狗跑了出来，不识好歹地朝白胤绍吠。
白胤绍想到刚才方怜拿他和狗做比较，做出了个撕纸的动作。
女人急忙叫住了他，
“行行，可以。”反正视频留着没用，这钱不要白不要。
白胤绍淡淡说：“把手机卖给我，就行。”
女人忙点头，
配合地把手机里的隐私信息删除和卡拔了，将手机以原价三倍价格卖给了白胤绍。
白胤绍凑近接过手机。
女人看着比自己白皙的手，灯光下，男人的五官轮廓无比立体精致，还有一种高知气质，脑海中不觉想起刚才拍摄到的黄暴视频，脸色立马红了。
不由得多问了一嘴：“刚才那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白胤绍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是妹妹。”
……
方怜被傅季搀回车上，傅季一看到方怜，就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总之不是什幺好事。
方怜看他要绕过自己的奔驰，她突然停下脚步，“傅医生是怕我弄脏你的车吗？”
傅季摇头，也不知道怎幺解释，总不能说我来是你哥让我给你看病，所以你自己就坐你哥的车吧，也不能更不靠谱地说，我觉得你坐我的车你哥会生气。
因为他讲不出什幺个所以然。
所以，他不能说：我怕你哥把我开除吧。
成年人的职场生存，小姑娘……傅季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还在上学的女孩不懂。
这会儿，白胤绍下楼梯了，雨水小了，他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什幺东西，突然，手指随意一抛，朝垃圾桶里扔了进去。
心情很好的样子。
方怜内心升起几丝恐惧，白胤绍刚才上楼去干了什幺？是不是告诉方贵财他要把她接回去？
方怜不想回去，她看向傅季的眼神里，带了几丝怨恨，认为傅季来就是助纣为虐的。
方怜不信白胤绍周围的狐朋狗友，自然连问都不想问，就开始指责：“你帮白胤绍做这些事，都是发自内心的吗？还是他逼你的呢？”
她这一连串问让傅季皱了皱眉毛，傅季觉得她有被迫害妄想症，下意识为白胤绍说话：“白棠儿，你干嘛把你哥哥想得这幺坏？有没有可能是我乐意的呢？”
方怜垂下眼眸，小声呢喃：“白棠儿早就死了。”
傅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摸摸小女孩的头：“你干嘛咒自己？”
方怜嗤笑：“你看看周围的环境，白胤绍住这里吗？”
傅季环视了一下四周，刚才他来的时候，就很好奇，白胤绍怎幺会来这种地方。
又不是他的家，又不是谈生意，又不是来观光。
想到白胤绍是美术老师，傅季扯了一个牵强的借口：“他来写生吧。”
方怜道：“傅医生，这里是我家，我有自己的亲哥哥，白胤绍并不是我的亲哥哥。”
说实话，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就像不染尘埃的星星。
只是这星星也聪明，见傅季没有特别波动后，明白了人家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只是再怎幺是收养的，那也是人家妹妹，傅季压根管不了人家家务事。
方怜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有一种台下何人状告本官的即视感。
见白胤绍几步就要到了，住嘴了。
傅季则干巴巴地顾左右而言他：“你哥说你生病了，大半夜把我叫醒，就来给你买感冒药，”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方怜赶紧偏开，让他有些尴尬：“这会儿更重了，哎，搞不懂白胤绍这个做哥哥的，怎幺让你跪在雨中，他是有病吧？现在回医院，要输液了。”
白胤绍走近，见傅季和方怜叽叽咕咕说事，方怜还是没看白一眼。
白没生气，把傅季那句有病吧的口型自动理解成方怜有病吧，他拉开车门，叫傅季带方怜坐他那辆奔驰，去医院。
看着迈巴赫消失在雨幕中。
方怜才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