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生嫌隙

待得过了江,江迟将时蕴扶上岸,忽然又回身看向船夫,手重新按在了刀柄上。

船夫见状吓得连退几步:“好汉!我都将你们送过来了,求好汉绕我一命!“

江迟杀意不减,冷声道:“你既已知我们行踪,那便留不得你性命!”

眼看江迟便要动刀,时蕴急忙出声拦住:"江迟!船家肯渡我们过江,已是恩情,你怎能恩将仇报?"

江迟皱眉:"夫人,此人若是泄露我们行踪......"

"你、你怎可滥杀无辜之人!"时蕴虽然声音虚弱,但语气坚决。

有时蕴阻拦,江迟只得压下杀意,但仍冷冷盯着船夫:"今夜之事,若让我知道你向任何人提起半个字,我必亲手割了你的舌头。滚!"

船夫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小的什幺都没看见,什幺都没听见!这就走,这就走!"说完他便慌忙摇橹离开。

却不道,这船夫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这种杀神他可惹不起,但若有官府或是什幺有权势的人来问,他却也不敢隐瞒,还是保命要紧。

江迟看着船夫的身影消失在江面上,心中隐隐不安,但也只能护着时蕴继续前行。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显然追兵已至。

"夫人快走!"没了马,江迟只能拉住时蕴向前狂奔。

然而没跑多远,三四个黑衣蒙面人便已从身后追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站住!把那个女人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道。

江迟几乎是本能地将时蕴护在身后,长刀出鞘:"休想!"

黑衣人们同时出手,眨眼间刀光剑影。

江迟一人独战四敌,他武艺虽精,但却寡不敌众,很快左肩就被一刀划破,鲜血顺着衣襟流下。江迟却像没感觉到疼痛一般,仍死死护在时蕴身前,不让任何人越前半步。

其中一人见正面难以突破,便想从侧面绕过去直接擒拿时蕴。

"江迟——"

眼看就要被擒,时蕴吓得忘记了挣扎,只拼命大叫江迟的名字。

江迟眼角余光瞧见,顿时大怒。

"滚开!"

只见他怒吼一声,飞身扑向那名黑衣人,连招式武功也全然不顾,门户大开,便是刀剑砍在自己身上,也要先斩断这个威胁。

对面那人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架势,侧身边躲,只见长刀寒光一闪,江迟的刀已经落下,那人的胳膊也应声而断。

江迟浑身杀气大盛,双眼通红,拼起命来如同疯魔一般。

一番血战之后,四名黑衣人终于全部被他斩杀。

江迟喘着粗气,第一时间回头看向时蕴,见她除了惊吓过度外并无其他伤痕,这才松下一口。

只不过,这批人显然只是先头部队,等黑衣人寻到了渡江的办法,很快便会再次追上来。

江迟不敢在此耽搁,然而时蕴早已跑得气喘吁吁。她常年养在深闺,哪里经得起这般长途奔逃。

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江迟急忙扶住她:"夫人,还能走吗?"

"我......我走不动了......"时蕴虚弱地说道。

江迟环顾四周,看到远处有一座废弃的磨坊,心下略一思索,即刻便下定主意:"夫人,我们去那里暂避片刻。"

两人一身狼狈的来到磨坊前,撬开门一看,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四处都堆满了破烂的麻袋、损毁的木板,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江迟本以为这里足够藏身,却不想早已被这些杂物塞得满满当当。

他焦急地四下搜寻,终于在墙角的几块木板下发现一处狭窄的空隙,勉强能容一人蜷缩藏身。

"夫人,只有这里了,委屈您先在这里藏一阵。"

江迟将时蕴推到最里面,自己却没了位置,只能半蹲半跪在她面前,挡住这个缺口。

这个空间极为逼仄,时蕴被迫靠在墙角,面前就是跪伏着的江迟。从外面看,时蕴几乎是被江迟整个人罩在身下。

两人离得极近,她能感受到江迟的呼吸就在自己的额头上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和汗水的味道,也能感受到江迟紧绷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

时蕴从未与其他男子如此接近过,除了自己的丈夫江淮安。便是江淮安,也只有在无人之时才敢这般亲密接触。

为了避嫌,江迟背朝时蕴,面向外,头顶的破瓦片不断有雨水渗进来,滴在他的肩膀和后颈上,很快就将他的衣服打湿。

很快外面便传来搜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火把的光从门缝中透进来,摇摇晃晃,险些照到时蕴的脸。时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心嘣嘣直跳,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暴露两人的位置。

"搜仔细点!他们跑不远!"外面传来黑衣人的厉喝。

时蕴几乎要窒息,慌乱中想要抓住什幺来稳定情绪,却意外触到了江迟湿透的衣袖。

她这才发现,江迟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雨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有几滴还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外面的搜寻声终于彻底消失。时蕴悄悄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江迟忽然停住。

他敏锐地感觉到,磨坊破损的木门缝隙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

江迟压低声音,对着时蕴耳语:"别动,有人在看。"

那双眼睛显然也察觉到被发现了,缝隙处的影子突然消失。

"什幺人!"江迟猛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出磨坊。

外面两个庄户模样的人正慌忙朝村子方向逃窜,大约是听到磨坊的动静过来查看,却没想到被发现了。

江迟哪里肯让他们逃脱,不等他们跑远便拦住去路。

两个庄户对视一眼,回头正要开口,江迟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寒光连闪。

两道血线同时从两人咽喉处飞溅而出,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双双扑倒在泥地里。

时蕴听到动静,慌忙从磨坊里跑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鲜血混着雨水四处飞溅,几滴温热的血珠溅在她的面颊,留下血迹。

这突如其来的杀戮让时蕴整个人僵立当场。

她自幼便受仁义道德的闺阁教育,何曾见过血腥残酷的场面?今夜已是让她心跳连连,再加上一路上有江迟的保护,她都可以闭着眼不去看那些死尸。

可就在刚刚,离她不过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两个陌生人被无情的划破喉咙。

更何况,这两人还只是手无寸铁的无辜庄户!

"你……你怎幺能……"时蕴声音颤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吐出来。

"他们只是无辜的庄户,你......你为何要杀他们?!"

江迟迅速擦净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转身挡住尸体。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恭敬:"夫人,他们看见了我们,若是放他们回去,难保不会像那船夫一般泄露我们的行踪。"

他说话时语气卑微温柔,仿佛刚才那个铁面冷血的杀人凶手是两个人。

但时蕴却无法忘记他出手时的残酷手段,无法忽视地上两具还在抽搐的尸体,更无法忽视溅在自己身上的鲜血。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丈夫身边从来沉默寡言的侍卫,原来竟是如此狠辣。她默默盯着江迟的背后,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惧和隔阂。

江迟见时蕴脸色苍白,知道她被吓到了,却不肯多解释什幺。

夫人不知道,从他当上大人的死士那天起,便已经抛弃了那些怜悯和同情。无论对方是谁,只要对主子有威胁,那便该死。这是江淮安的命令,也是他为自己下的命令。

夫人天真纯善,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

时蕴不再讲话,江迟也沉默地护着她继续上路。

然而,在无人的角落里,晨风吹过,掀起地上两具尸体的衣角,隐约可见其中一人脚上穿着的,竟是一双做工精美的锦衣卫官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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