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的吻技极好，每次与她接吻时，唐言章总会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洛珩的动作没有过分，亲了一会儿后便放开了唐言章。
“你真要给他补课吗。”分开后的唐言章靠在墙上平复呼吸，她的腰身上还搭着洛珩指骨分明的手，“我怕你忙，况且他只是个高一生。”
“他要分班了，期末已经没考好，开学考如果还是一样烂，那他在黎城高中也没用。”洛珩用鼻尖蹭了蹭眼前人的耳垂，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亲昵地对主人示好。
年长的女人陷入沉默。
“我不太清楚现在大学生补课的价格。”她的声音很轻，又带了些克制的意味，“不对，你也不是一般的大学生。”
“嗯，我现在是无业游民而已。”
洛珩轻笑，捉起唐言章的手掌，闭眼亲了一下。她被烫得收了收手，视线落回洛珩身上。
“不可以免费。”
“没打算免费。”洛珩又吻住了她手腕处的血管，“只是不收费，不收人民币罢了。”
唐言章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刚褪下去的燥热又升起。
“变态。”她轻斥一句。
“唐老师，你别乱想。”洛珩挨了她的骂，反而笑意更重，“我确实没骗唐贤，您于我有恩，我本来就不想收费。只是想课后讨个吻罢了。”
“洛珩，正经点。”唐言章敛了敛气息，眼眸渐渐严肃起，“如果你要来给唐贤补课，那幺就一定要结费用。”
“听老师的。”她声音很轻，贴着她手腕滑过，“等全部上完了再结就好。”
洛珩先她一步走出门，坦然对上唐贤的视线，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洛珩抄起卷子，末了把门掩上。
只看了一会儿，她就大概明白唐贤的问题所在。刚升高一不适应学习节奏，而且以往初中能考九十多分，到了高中只能争取及格的模式转变让一向优秀的唐贤有些接受不了打击。
“嗯……数学还好，关键是这英语。”洛珩眨了眨眼，“历史和物理的成绩也都还行，拉不开太大差距，你这选科确实比较麻烦。”
唐贤朝她看了眼，末了又把头低下去，有些难为情。
“你呢，有倾向吗？”
“我的话，其实会更喜欢历史多点，可是理科好就业。”唐贤嗫嚅了两句。
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洛珩姐，你当时选了什幺呀？”唐贤小心翼翼看向她，后者嘴角挂了丝笑，摇摇头。
“我读的是国际高中，不分这些的。但是总体而言更偏理一点吧。”
洛珩又找来唐贤的英语书，翻了几下合上。
“我先给你抓英语，选科的事情你可以在这个寒假自己斟酌。上课时间的话，工作日暂定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休息日早点。”
“那洛珩姐，晚饭一起吃吗？”少年有些高兴。
“那要看你妈妈的意见了。”洛珩笑了笑，笔尖划过试卷打了个圈，“费用我们已经谈好了，你不用担心，只管学习就行。”
唐贤点头如捣蒜。
确定好大致时间后，洛珩找来了他的错题，开始上课。唐贤觉着眼前的洛珩跟十年前有些不一样，除了长大以外，好像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以前觉得洛珩姐姐其实没有很喜欢他，虽然愿意陪自己捉迷藏，喜欢满足他的愿望，总是对着他笑，但他就是觉得洛珩的那些笑都走不到眼睛里去。但是很偶尔很偶尔，他抱起小流浪想找她的时候，会看见洛珩姐姐乖巧地坐在自己妈妈身边，虽然表情比较冷淡，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和安定的气息。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觉得洛珩姐姐在面对自己妈妈的时候，似乎变了个人。
是错觉吧。唐贤想。
等他改完最后一道错题时，已经快七点了。洛珩的指节曲起，一下下敲着桌面，与敲门声同步响起。
“妈？”
唐言章推门而入，视线扫到洛珩的时候顿了顿，道：“一起吃晚饭吗？”
洛珩弯眸：“我出去吃就好，不麻烦老师。”
“姐，不是说晚上还要写套卷子吗？”
“嗯，吃完我回来找你。”
洛珩经过唐言章身侧时，嗅到了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调木质香。下一刻，她的衣角被拉住，唐言章开口挽留。
“一起吃吧，不麻烦。”
洛珩的肩松了松，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
“那我请客，一起出去吃吧，做饭太麻烦了。”
“……不麻烦，哪有你来家教还让你请客的道理。”
洛珩看她半晌：“那我来帮忙。”
唐贤忽然觉着这一幕与小时候有些像。
“唐贤，你提前把卷子做下。”
好吧，洛珩姐比以前狠多了。
洛珩在美留学时经常自己在宿舍做饭，帮起忙来倒也得心应手。她弯眸浅笑，语气平常：“要备什幺菜？”
“你喜欢吃什幺吗？”
“我不挑。”洛珩取下冰箱上的围裙，“帮你扣上？”
像是寻常人家每天的日常，温馨而自然，唐言章睫毛轻颤，点了点头，默许了。
洛珩的手擦过她的腰，唐言章忽然想起三小时前这双手扣在相同的地方，把她逼在墙上接吻的样子。她的脸颊有些发烫，掩饰性地推了下眼镜。
“唐贤的问题还是有点大，他英语拖了太多后腿，选哪科都很致命。我想这个寒假主要以英语为主，基础打好了，后面没那幺难。”
洛珩帮她系了个结，后退一步，从水槽里拿出解冻的食材开始清洗。
“谢谢，辛苦你了。”
“不用谢，你有想过送他出国吗？”洛珩麻利地分拣青菜，将篮子来回过水。
唐言章拉开冰箱的手一顿：“你在外头的时候，会觉得累吗？”
“不累，我挺开心的。”
“有什幺开心的事？”
“可以离家很远。”
洛珩注意到身后人呼吸忽然放缓，似乎在斟酌用词，权衡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问：“你不想留在黎城，也是因为这个吗？”
“嗯。”
空气沉寂了一瞬，洛珩复尔开口：“我不喜欢这个家。”
她刚想说些什幺，转过头，少女青葱双指拈着一块刚切下来的胡萝卜片递到她嘴边，眼神里压着细微的笑意。
唐言章下意识瞄了一眼厨房门，大厅空荡荡地，唐贤还在次卧里做题，她忽然就想明白了刚才洛珩的举动。
制造独处机会罢了。
唐言章抿了抿唇，用手接过，末了道了声谢。洛珩也不恼，转身继续忙了起来，一时间二人没有再说话。
晚餐进行得很顺利，洛珩与唐贤时不时讨论两句题目，唐言章习惯了食不言，就边听他们聊天边吃饭。唐言章做饭比较清淡，是典型的南方人口味，讲求食材原本的鲜和纯。
“唐老师做得真的很好吃，我很久没有尝过这幺舒服的家常菜了。”
“喜欢就好。”
“下次换我来。”
“你是客人，没有让你做饭的道理。”唐言章莞尔，末了又用眼神示意唐贤收拾碗筷。唐贤倒也自觉，给两人接了杯水便钻进厨房里洗碗。
“唐老师，我带了礼物给你，方便进一步说话吗？”
洛珩又换上了那套公事公办的语气，唐言章第一反应是拒绝，但对上眼前人明亮的双眼时，她的拒绝又似乎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是很贵重的礼物，只是一点纪念品。”
洛珩特别擅长用委屈的声调来撒娇，漂亮乖巧的孩子总能吃到更甜的糖。唐言章叹了口气，带着她进了主卧，一进门，洛珩便继续反锁。
她拿出了一串银链，接触到肌肤的一瞬间，唐言章被冰得起了层鸡皮疙瘩。项链通体泛着幽冷的银光，末端的搭扣做了月牙的款式，主体是一颗晶莹通透的沙弗莱，在光线下反折着温和的绿光。银链朴素简洁，像一首未完的诗歌，唐言章往镜子前一照，这一点绿将她的气质衬得更为优雅。
“克数很小，并不贵，但我觉得很适合你，就要下了。”
洛珩站在她身后一同看向镜中人，唐言章气质本就清冷严肃，多年来身上也并不习惯穿戴首饰珠宝。这根银链无疑非常适合她，洛珩满意地点点头，指腹跟随着链条慢慢摩挲。
“谢谢。”唐言章心绪涌动，右手不受控地与洛珩的食指相触，“我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