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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在小吃街被幸恩西一句“你长得好看”撩拨得心潮澎湃后，万俟朗就像打了鸡血。
她开始每天对着手机刷各种发色图片，嘴里念念有词：“红色太张扬，紫色有点妖，蓝色会不会像动漫人物……”
她还兴奋地计划等染好头发，一定要和幸恩西一起去拍一套写真。
“我们唯一一次合照还是之前在山上骑车的那次，匆匆忙忙拍的，都没有好好打扮。”万俟朗嘟着嘴抱怨，“这次我们要拍美美的，挂在家里客厅！”
幸恩西看着她那副期待的样子，心里柔软，点头答应了：“好。”
不过但当万俟朗兴致勃勃地提出要染个“闺蜜发色”时，幸恩西果断拒绝了：“不行，我要上班，发色不能太跳脱，不然不符合行业规定。”
“哦……”万俟朗泄了气，嘴巴撅得老高。
然而下一秒，她又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猛地一拍大腿：“啊！那这样！”
“既然你是黑发，那我就染个白发，黑白配！经典永不过时！”
幸恩西被她这想法逗笑，擡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随你。”
她心里其实没太当真，白发漂染过程伤发质，而且效果非常极端，她觉得万俟朗多半只是说说而已，打打嘴炮过过瘾，并不会这幺冲动。
……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温暖的橘金色。幸恩西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收拾东西走出青梧大楼。
冬季的晚风带着凉意。她紧了紧衣服，习惯性地擡头望向路边，天冷了，万俟朗偶尔会来接她。
公司门口一颗大树下，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形高挑的背影，及腰的长发，如同冬日初雪般的银白，在暮色与街灯的交织下，流淌着冷冽又圣洁的光芒，长发被精心地拉直了，如丝缎般垂落。
那人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外罩一件浅色的长款风衣，身姿挺拔，气质沉静，静静地伫立在喧嚣城市的暮色里，与周围的匆忙格格不入，奇异地吸引着不少路过的目光。
好惊艳的白发。
幸恩西心里不由地赞叹，是哪位艺术家或者模特？公司附近好像没这号人物。
这时，那抹银白的身影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身来。
侧脸轮廓相当熟悉。
是万俟朗。
她漂浅了眉毛，显得面庞更加空灵柔美。
幸恩西顿住脚步，心脏狂跳。
万俟朗褪去了栗色卷发的张扬，染尽了所有的热烈，只剩下这片纯粹的雪白。曾经的侵略性被柔和替代，那双总是盛满玩笑的眼睛，此刻像融化的春水，专注地凝视着她，让幸恩西觉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万俟朗看着幸恩西完全呆住的样子，笑得温柔。
她一步步朝幸恩西走来。脚步轻盈，白色的发丝在晚风中微微飘动。
她走到幸恩西面前站定，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微微歪了歪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好看吗？小西？”
幸恩西处于巨大的震惊中，脑袋一片空白。
她像是被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睛蛊惑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看……”
万俟朗追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幸恩西依旧愣愣地，再次点头。视线无法从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移开。她喜欢这头白发，衬得万俟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是喜欢这个发型，还是喜欢我呀？”万俟朗咬咬嘴唇，俏皮的问。
幸恩西轻笑：“喜欢发型，也喜欢你。”
万俟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笑意很深，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束包装精致洋桔梗，点缀着几枝银叶菊，如同一捧凝聚的星光。
她将花束递到幸恩西手中，又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麂皮的小盒子。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条梵克雅宝Two Butterfly系列的白贝母蝴蝶项链。18K金缠着双蝶，白贝母翅漾着月光似的柔润，碎钻蝶翼闪烁，像两只相逐的蝶。
万俟朗小心翼翼地取出项链，看着幸恩西的眼睛，这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动容，还有一丝水润的光泽。
“小西，”万俟朗的声音温柔而郑重，穿透了城市的喧嚣，“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吗？”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排场。就在这公司楼下，在暮色渐浓的街头，在经历了试探、暧昧、争吵和陪伴之后，万俟朗用她最温柔的姿态，最诚挚的心意和她精心挑选的象征着甜蜜爱情的项链，做出最郑重的告白。
幸恩西怔怔地看着她。
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或犹豫，只觉得眼眶热得发烫。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没有被更隆重的方式表白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如此珍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泪水涌上眼眶，模糊了眼前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
她擡起颤抖的手，捧起万俟朗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肌肤温热而细腻。
她感觉捧起的不只是一张脸，而是万俟朗赤诚滚烫的真心。
“我愿意，我的女朋友。”
幸恩西的声音哽咽，却很坚定。
说完，她前倾身体，在万俟朗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嘴唇的温度落在肌肤上，像冬日里的一片羽毛，轻盈柔软。
万俟朗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强忍着激动，颤抖着将项链戴在幸恩西的脖颈上。
冰凉的触感贴上肌肤，蝴蝶落在幸恩西的锁骨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她沉静的气质完美契合。
“小西……”万俟朗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手指眷恋地抚摸着项链，目光深深地看着幸恩西，“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她将压抑在心底许久的话缓缓道出。
“以前我总是害怕，害怕你不会答应我，怕你觉得我还在玩。”
“今天，当我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被染成白色的头发，看着这张好像变得有点陌生的脸，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我不想别人问起我们的关系时，只能说‘还在相处’，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
“我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对象，是我喜欢的人！”
幸恩西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划过一道痕迹。晶莹的泪珠恰好滴在脖颈间的蝴蝶上，仿佛为它注入了生命。
她握住了万俟朗的手，十指相扣，将彼此的体温和心跳紧紧相连。
“笨蛋，我怎幺会不答应你，觉得你在玩闹呢？”幸恩西擡起泪眼，笑得宠溺又甜蜜。
“你做的一切我都有看见，我知道你的真心，知道你对我的爱”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进万俟朗的眼底最深处，那里面有同样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小朗，你是我爱的人，也是我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