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开了盏落地壁灯，光线像一层薄薄的琥珀，把女孩的睡颜镀得柔软又虚幻。
李祁东看着这张脸心情复杂。他以为把人接回来，放到眼皮子底下，给予基本的物质条件，就能完美解决这个无法推卸的责任。
走廊传来脚步声，“这幺早就躺床上等我了——”卧室门被推开。
李祐舟手僵在门把手上，视线触及坐在床沿的父亲，气氛一下子尬住了。
李祁东看着儿子脸上没来得及收起的狎昵神情，沉默几秒，擡手揉了揉眉心，叹息声微不可闻。
不是疲惫，只是觉得荒谬，还有一丝了然的失望。他想，要不要找个大师看看，是不是祖坟那边出问题了。
“什幺时候开始的？”
李祁东半个身子陷在坐椅里，周身圈出一小片昏沉的光域。
李祐舟站在书桌前，立的板直，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最终还是李祁东先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久居上位的沉郁压力，“我理解年轻男人容易被欲望支配，但你找错了对象。我培养你，不是让你在自己妹妹身上寻找慰藉。”
“这很可悲，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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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着股浓郁的香烛气，两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男人在客厅里叮铃哐啷。为首的老道士拿着罗盘，迈着方步绕她走了两圈。
另个年轻些的道士手持桃木剑，对着她虚刺几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抓起把糯米劈头盖脸撒向女孩。
向穗缩着脖子，整个人都是懵的，捡起颗掉到领口的米粒，放到嘴里嚼了嚼，硬硬的…不好吃。
“唉…”老道士叹了口气，说，“令女丢了三魄，若是早些发觉也不会如此棘手…”
李祁东扭头看了眼蹲在花园里挖蚂蚁的身影，抿抿唇，给大师斟了杯茶，“有什幺解法吗。”
“门前路反弓，香倒卷回流，西南方这颗桃花树不可…”小师傅这风水看到一半，一转身，对上女孩仰起的小脸。
向穗看看男人头顶的雷击木簪，又看看他手腕上的无患子手串，怯声问道。
“你，你们来我，我我家做什幺呀？”
小道士冷冷扫了她一眼，“驱邪。”
向穗歪着头想了会，“那，那抓到了吗，在哪哪呢…”她追在人屁股后面叽叽喳喳，“其实是鬼吧？你会…会飞吗？从这，”
男人皱着眉，看她从雕花铁门蹦到几米远的地方，又跑回来撑着膝盖大喘气，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
“阿青。”
师傅站在门口不忘和李祁东叮嘱道，“符要贴满四十九天，另外这些秽物…”
“嗯，麻烦了。”
向穗打量完这个胡子爷爷，视线落到他腰间的斜挎包，包口露出一截绿色天线，一直懵懂茫然的眼神瞬间聚焦，冲过去就想把它拿回来。
“干，干嘛拿，拿拿我的七仔呀…”
老道士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布袋，“这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得带走处理掉。”
“我，我经常洗洗，干净呀…呜…还，还给我…”
拉拉扯扯像什幺样子，“见笑，”李祁东沉下脸，伸手去拽向穗的胳膊，“到时候再给你买一个。”
“呜…我不！你们坏，这些坏人，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