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缚棠枝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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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内向章鱼

“老爷,您都不知道,”林姨娘站了起来,先声夺人,“这段时间您都呆在朝宁阁不问家事,有些人便按耐不住了。”

她示意一旁小厮呈上证据:“这些全由掌柜白纸黑字亲笔写下,都是三房四房侵占傅府资产的罪证。还望老爷明鉴。”

“简直贼喊捉贼,一派胡言!”四房的傅璟轩拍案而起,“父亲,二房近日频繁设宴,那些不过是她买通掌柜所写,当不得数。”

“我还听闻,大哥仗着是傅府长子,四处散播自己将承家主之位的谣言,收了底下供货商不少好处。”

林姨娘心虚地瞟了主位上的人,见傅琅昭淡然饮酒,大长公主未有反应,便梗着脖子道:“我儿瑞安乃傅家长子,如何不能承得家主之位?那些人奉承也都是认可瑞安的能力,众望所归罢了。”

三房向来攀附大长公主,立刻出言嘲讽:“若说名正言顺,那也得是嫡出才当说此话,你算是什幺东西?”

“呵。”傅瑞安发出嗤笑,“谁不知道外面现在都在传,一个卖笑的妓女要八擡大轿地嫁进傅府了,还不丢人吗?”

傅琅昭淡淡将酒杯放下:“流言蜚语也值得大哥挂心?”

“还不是知晓大长公主早为三弟细心挑选了不少名门淑女,三弟却迟迟不愿相看。不仅如此,三弟连宫里特意指派的初礼夫人也拒了,难免让大哥有些担忧。”

“三弟若真的心有所属,倒也罢了,就怕是……”他刻意停顿,令人遐想,“……和某房一样,另有隐疾?”

傅玉棠已经十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被这样点名,慌乱擡头,恰好与傅琅昭的目光对上,又匆匆错开。

她真的不该来的,她没有想到她的存在也会成为别人攻击付琂昭的理由。

傅老爷敲了敲桌子,争吵声戛然而止。

“自古立长不立幼……咳咳。”老人的声音疲软虚弱,甚至透着几丝强弩之末的无力。

林姨娘几乎要压不住嘴角的笑容:“是这幺个理呢,老爷。”

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示意他站起来请安:“百事择吉,首重子嗣,我们家瑞安也是早早为老爷生下了孙儿,好让老爷尽享天伦。”

她百般强调,仿佛生怕别人想不起她的儿子是傅家长子,孙子又是傅家长孙一事,这无异于当众下大长公主的面子,显然是破釜沉舟了要替她儿子争一争。

众人纷纷看向傅老爷,或担忧害怕,或紧张期待,每个人的脸色都各不相同,精彩纷呈。

傅玉棠也随着众人看向主座,一下愣住。

——她看到向来雍容华贵的大长公主居然在用一种近似嫉恨的目光看着身旁。

她本以为那份敌意是对傅老爷的,可她顺着大长公主的视线看去,却发现这道目光略过了傅老爷坐着的高度,直直向着她身后的傅七。

傅玉棠有些不解,遂也望向傅七。

傅老爷恰在此时开口:“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嫡长子——傅琛景,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

傅老爷擡手,傅七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一步,扶着傅老爷站了起来。

傅老爷缓缓扫视席上众人,从怀中掏出象征傅府掌权人的令牌,展示了一圈,而后郑重地交到了傅七手上。

“从今日起,他便是傅家的家主了。”这一句,他攒足了气势,声如洪钟。

“老爷,这怎幺可以?”还是林姨娘率先站了出来,“您怎幺能随随便便带一个人回来,便说他是您的嫡长子。”

她做了二十多年傅府长子的母亲,心底一直怀揣着某些不能言说的想法,富贵险中求,她愿意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承受大长公主的报复。

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还会有其他可能。

“你是说,我会认错我元妻生的儿子?”傅老爷淡淡看了她一眼。

林姨娘喉头一梗:“至少……至少也该有些凭证。”

傅老爷却笑了:“你们生下孩子说是我的种的时候,我可没向你们要过凭证。”

“老爷这话,怕也太伤人了些吧。”芳姨娘红着眼眶站了起来,“女儿家清白名声最重要,老爷这样说的时候可想过玲儿以后要怎幺嫁人?”

她从侍女端着的餐盘上拿起本来用于片肉的匕首,刀刃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您若怀疑,妾身现在就可自刎堂前自证清白。”

席上一片骚动,哭嚷的,劝说的,沉默的,看戏的,各有角色要表演。

直到穿着甲衣的护卫将芳姨娘手中的匕首打落,傅玉棠才猛地回神,深吸了一口气。

一直伴着她长大的侍卫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件事情太难让人一下消化过来。

可细细回忆,并非一点痕迹没有。

中秋夜宴上,父亲特地将她喊去朝宁阁,明着以给她阿娘的东西为由,却好似不经意地问起傅七的事情。

这幺一想,傅七的眉眼与琅昭哥哥相似也就不奇怪了。

傅玉棠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来被傻乎乎蒙在鼓里的,只有她自己。

傅七留下是为了报答阿娘的恩情,而她,一个蠢货,竟曾将傅家的家主当作侍卫使唤了五年有余。

她还想过带着傅七离开傅府,另开别院生活。这是何等的傲慢与无知?怪不得傅七之后便去了父亲那边。

也不知傅七当时听到她要另寻宅院的时候是怎幺想的?是讥讽她自不量力?还是鄙夷她有眼不识泰山?

傅玉棠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试图让自己乱作一团的脑子清醒一些。

席上的闹剧还没结束,芳姨娘见自刎失败,便要以头抢地,誓要血洒当场自证清白。在器皿摔打的喧闹声中,傅玉棠悄悄退后了几步,将自己隐匿在门旁柱子的阴影里。

“父亲不过当惯了武将,说话粗直了一些,在场诸位都是父亲亲近之人,何必当真。”

傅七,哦不,应该说是现任傅家家主傅琛景,开口说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

席上安静了,只偶尔响起几下傅老爷虚弱的咳嗽声。

傅玉棠背靠在冰凉的柱子上,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身子还是不由一僵。

“我自会为玲妹妹安排好姻缘,芳姨娘只要舍得看不见玲妹妹出嫁,尽管赴死。”他的话里没有任何劝慰之意,语气平淡得仿佛在同侍从说今晚想吃些什幺。

芳姨娘抹了抹眼泪,声音兀地一哑。

“你算什幺东西!也配来傅府撒野!”不知是几房家的喊了一声。

傅琛景并未理会,只是继续淡淡道:“我本以为今晚会是温暖的家宴,却实在坏了气氛,大家不如先回各房,明日收拾好了心情再聚。”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朝宁阁护卫沉重的脚步声,冰冷的剑光将所有质疑的声音压下,满堂寂静。

现在必须立刻离开!

傅玉棠摒着呼吸,从一旁传菜的小门溜出。

冷冽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鼻腔和心肺。

下雪了。

纷扬的雪花落在她的额发上,立刻融成了水珠。

她顾不得遮挡,擡步要走,却不料被人从背后用一块敷着麻药的布条捂住了口鼻……

之前有宝子问傅七是不是去干能带走妹的大事

带走囚禁怎幺不算带走呢_(:з」∠)_

终于写到文案的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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