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陈彦鸿与苏清宴之间的气氛,王雨柔和陈文轩都看在眼里。

那道师徒间的裂痕,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却又真实存在。   再好的情分,一旦有了间隙,便再也回不到当初。

萧和婉也曾试图劝说。   苏清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波澜:“当年赫连雪被我所杀,但她的影子还在。我若待他如初,他日他为其妻复仇,我该如何自处。云承与孩儿们又当如何,你和未来的孩子又当如何。”

他的话语冰冷而现实,让萧和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次日,苏清宴正在庭院中传授徒弟们斗转星移第十式“万法归宗”。

真气流转,引动四方气流,庭中落叶随之盘旋,聚散无常。

突然,药堂的徒弟名融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苏清宴眉头微皱,以为是承和堂出了什么大事。

名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说不出话。

苏清宴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名融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师傅,师娘生了,生孩子了。”

话音未落,苏清宴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庭院中,只留下漫天飞舞的落叶缓缓飘落。

他赶到家时,稳婆正满脸喜色地从房中出来,一见他便躬身道:“恭喜石老板,令夫人生了两女一男,是三胞胎啊。”

苏清宴闻言,心中那块因永生而冰封万古的坚冰,在这一刻彻底融化,化作了滔天的喜悦。

他立刻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稳婆,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稳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稳婆何曾见过如此大方的老板,一张嘴笑得几乎合不拢,连声道:“多谢石掌柜,多谢石掌柜。”

苏清宴快步走进屋内。   萧和婉虚弱地躺在床上,刚生产完的她面色苍白,看上去疲惫至极。

她看到苏清宴,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微弱:“承闻,三个孩子……都像你。”

苏清宴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小心身子,你一下子生了三个,身体还很虚弱,别乱动。”

他目光转向一旁并排躺着的三个小小的婴孩,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几百年的孤寂岁月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轻声说道:“婉儿,三个孩子其实更像你,尤其我们的女儿,和你一样漂亮。”

萧和婉疲倦的脸上绽开一抹微笑:“就你会哄人。”

这时,林云岫、陈彦心、陈彦鸿、陈彦康和陈彦如也都闻讯赶来。

林云岫看着母亲如同大病一场的模样,急切地问道:“娘,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萧和婉微笑着摇摇头:“云岫,娘没事。今天怎么没有去上朝?”

林云岫道:“今天皇上给了恩典,让所有大臣休息三天。娘,您真厉害,一下子就给我生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陈彦如也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师娘,以后我不再是最小的了,还有两个小师妹和小师弟呢。”

苏清宴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去练武,让你们师娘好好休息一会儿。”

有了孩子之后,苏清宴那颗漂泊了数百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安定的港湾。永生的孤独,他早已尝够了。

次日清晨,承和堂外,来自各地的患者排起了长龙,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突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热闹。一大队官兵策马而来,冰冷的甲胄在晨光下泛着寒光,瞬间将整个承和堂包围。

为首的军官翻身下马,径直向苏清宴走来,声称朝廷有要事问话,至于具体何事,需去了再说。

苏清宴目光扫过那些神情肃杀的士兵,不想影响承和堂的生意和名誉,平静地开口:“大人,小的只是一个郎中,并未触犯王法,犯不着如此大的阵仗吧?”

那军官面无表情地说道:“石掌柜,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要让我们为难。”

苏清宴知道此行不可避免,他回头对弟子吩咐道:“名融,承和堂你来坐诊。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师娘,为师去去就回。”

军官见他配合,便引他上马,带着他向城中行去。     随行的士卒队列整齐,跟在后方,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人群的尽头。

名融站在门口,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苏清宴并未被带到开封府衙,而是被带进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四周是冰冷的石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看到这如同牢房般的场景,他心中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清宴开口问道:“请问军爷,带我来此地所为何事?不是说有事情要问吗?”

黑暗的深处,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就是石承闻?”   苏清宴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人的样貌,但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回答道:“对,我就是石承闻。请问大人找我来,有何贵干。”   只听黑暗中的那人说道:“此地乃大理寺,我奉皇上旨意,找你问话。”

苏清宴听到“大理寺”三个字,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请问,我知无不言。”

那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随着他的脚步,墙上烛台的火光逐渐照亮了他的脸。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

苏清宴并不认识他,便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我与您素不相识,也未曾违法犯罪,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将我带到这里来吗?”

旁边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厉声喝道:“放肆!这位是我朝大理寺卿大人,岂容你这般质问。”

苏清宴心中冷笑:“若不是我有家有室,有需要守护之人,就凭你这种口气,早已让你神魂俱灭,死的无影无踪了。”

那大理寺卿摆了摆手,示意下属退下。   他盯着苏清宴,缓缓开口:“听闻石郎中武功深不可测,天下无敌。为何会从江陵府的总掌柜,来到这汴梁城中,做一个小小的郎中呢?”

苏清宴听他如此说,反问道:“大人,请问您是哪里人?”   大理寺卿一愣,答道:“我是淮南东路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清宴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大人您是淮南东路人,又为何会跑到这汴梁城来,做这大理寺卿呢?”

旁边那官员又想发怒:“混账!你敢如此与大人说话!”

大理寺卿却再次制止了他,他知道眼前这人绝非寻常之辈,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石先生,国舅爷高赫之事,你可知晓?还有他那消失的千万两家产。”

苏清宴心中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此事我不清楚。你们作为官府都查不明白,我一个草民,又怎会知晓。”

大理寺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是问问。听闻石先生武功冠绝天下,我奉皇命查案,有所怀疑,也是职责所在。”

苏清宴知道他在试探,于是坦然回答:“大人,关于国舅爷的案子,我明白。我武功高强,又是林云岫的继父,您会有此怀疑,我不见怪。但国舅爷的事情,云岫从未与我提起过,我自然一概不知。您问的这些,我都被问糊涂了。”

大理寺卿见他回答得滴水不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换了个语气,说道:“石先生武功盖世,我想这天底下,能与你并驾齐驱者,少之又少。本官今日问话,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苏清宴听他擡高自己,便顺水推舟道:“大人过誉了。这天底下,还有宣化号的大当家笑傲世,更有他的兄长,大魔神笑惊天。此二人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我当年便是败于他们兄弟之手,这才心灰意冷,来到汴梁隐居。大人若有兴趣,大可派人去查查这两个人。”

大理寺卿听到“笑傲世”和“笑惊天”这两个陌生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此二人是谁?”

苏清宴便将宣化号大当家笑傲世和大魔神笑惊天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得一清二楚,至于对方信不信,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了。

大理寺卿又盘问了许久,见苏清宴始终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最终只能将他放了。苏清宴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汴梁的冬夜,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寒意并非来自天气,而是发自内心。

大理寺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高赫的那些金银财宝,必须尽快处理妥当。他心中暗道,看来,那间地下的秘密练功房,必须加快完工了。

大理寺的人寻上门时,苏清宴便知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这背后必有滔天隐秘,如一张无形巨网,已然当头罩下。他索性闭门不出,终日守在萧和婉身边,照料她产后的虚弱。

承和堂的诊案堆积如山,他却一封未看。他清楚,宅邸之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这里,如同鹰隼盯着腐肉。

可躲不是长久之计。待到萧和婉身子安稳,他便要亲手扯出那只藏在暗处的黑手。他一再退让,一再回避。

大理寺的探子却如跗骨之蛆,他的每一次吐纳,每一次踱步,都被记录在案。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身影,是林云岫。那个热血耿直的青年,肯定知晓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一定也毫无保留地禀明圣上了。

月色如霜,萧和婉已沉沉睡去。苏清宴起身,重新穿上那件暗紫法袍。袍袖无风自动,胸前绣着的一轮诡秘黑日,仿佛在吞噬着烛火的光。他拿起那张冰冷的青铜面具,覆于脸上,世间再无神医石承闻,唯有耶律元轩。

夜凉如水。   汴梁城在冷月下寂静无声,唯有更夫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死寂的长巷里。

苏清宴的身影化作一道淡墨,自重重监视中剥离。   他如一片没有重量的枯叶,悄然落在戒备森严的大理寺屋顶。

没有一丝声响。他揭开一片瓦,冰冷的目光投了下去。   灯火下,大理寺卿正枯坐着,一页一页翻动国舅高赫的账本。

苏清宴的呼吸变得绵长,整个人仿佛与屋脊的阴影融为一体,静静凝视。   两个时辰过去。

大理寺卿终于现出疲态,吹熄了蜡烛,起身走向内堂。苏清宴身形微动,滑入黑暗的院落,如鬼魅般潜入架阁库。

他点燃火折子,幽绿的微光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卷宗。   他找到了高赫的案卷。

林云岫的调查果然只是虚晃一枪,用以安抚高太皇太后。     但宋哲宗并未被蒙蔽。

高赫那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如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帝王心头。他曾秘派无数高手搜查高府,却连银库的影子都未找到。

高赫的暴毙,巨额资财的蒸发,这一切都让那位年轻的帝王寝食难安。     他要一个真相。

苏清宴将账本悄然放回原处,熄了火折子,再度融入夜色。     回到家中,他坐在黑暗里,一个问题盘桓不去。

为何会是他。   绝非仅仅因为他武功盖世那么简单。   他相信,再完美的布局,时间久了,也终会露出破绽。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那些监视他的眼睛,便让他们继续看。     只要不动,蛇就不会出洞。

日子一天天流逝。     萧和婉终于出了月子,气色红润。苏清宴却让她继续在家休养,并未告知外界的风波。

他只说三个孩儿尚需照看,自己行医多年积蓄丰厚,不急于一时。承和堂,就让她先歇着。

事实上,他自己也再未踏足承和堂半步,所有事务都交由了徒弟打理。   他知道,头顶那把悬着的剑,不拔掉,他永无宁日。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不知从何处起,一则关于高赫遗留财富的流言在街头巷尾悄然传开。

“苏神医身怀敌国之富”。   这句谣言如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江湖。

“江北十三水寨”。“七杀门”。

一个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凶恶势力,开始对承和堂投来贪婪的目光。起初只是试探性的劫掠,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作祟。

苏清宴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他想摆脱这潭浑水,可这浑水却主动涌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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