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利剑斩断连理枝,不许人间起相思(h)

岁月如梭,转眼间,庭中梅花已开落十二番。数千日光景,竟恍若一瞬。

婚后数年,慕容庭与楚玉锦间虽偶有小争执,却总在夜深时分化作柔情蜜意。

这一年初夏,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只为慕容庭的三十生辰。宴席散后,慕容庭推辞了友人留饮,径直回了内宅。楚玉锦已备好一桌小酒,烛光摇曳中,两人对坐闲聊。

她给他倒了一杯酒,侧身看他,柔声问:“容容,你近来总不睡觉,可有心事?”

慕容庭心下愕然,他以为她不会知道。

但他面上只是笑了笑,不露声色,话语如常:“估摸着天气热了,总睡不着。”

楚玉锦眉心微蹙,“当真?”

“当真。明日我去药铺抓些安神汤来喝,你莫担心。”他笑着说,拍了拍她,“好了,我的寿礼呢?”

楚玉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此时分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却还是起身去书房,去取她收好的生辰贺礼。

慕容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意渐渐收敛。近来血腥梦境缠身,腥风血雨,烈焰焚天,他在梦中杀气腾腾,剑下尸骨万千。只是这些却不必让她知道,徒增烦恼而已。

十数年前黑风寨一剑斩杀二十二人之事,恍如前世残梦。也许是他变得软弱,这样的杀意,与当下光景并不相容。

楚玉锦取来一个锦盒,慕容庭朝她伸手,示意她过来。楚玉锦在他膝上坐下,打开锦盒,里面是两只蝴蝶模样的风筝。

风筝做得极细致,蝶翼以薄纱覆彩,线条流畅,触手轻盈,仿佛一缕春风就能托起。

慕容庭拿起其中一只,拇指摩挲着竹骨,低声问:“什幺时候瞒着我做的?”

楚玉锦枕在他肩头,声音带着笑:“在香阁的时候,我偷空缝的。我们好久没去放风筝了。”

慕容庭将风筝举到烛前,蝶翼透光,隐现细碎金粉:“明日去放风筝吧。”

“好啊。”她立刻应,眼睛弯成月牙。

慕容庭调笑她:“又要制香又要做风筝,你近来可比我忙多了。累不累?”

的确,眠香阁老板娘染娘还有几月就要临盆,近来铺子里许多事都是楚玉锦在帮衬。从研粉、调香到记账、迎客,她样样上手,染娘虽嘴上不说,眼神里已满是信赖。

楚玉锦摇摇头:“不累。”她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我们回家住一段时间可好?我想跟娘学学怎幺做衣服,等染娘的孩子生下来了,送给孩子做生辰礼。”

慕容庭笑笑:“我记得你以前可一点也不喜欢女红。”

“做给孩子的,自然要细致些。”她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的衣带,神色忽然落寞,“容容……”

慕容庭知道她在想什幺,将她抱住,掌心轻轻抚过她后背。

楚玉锦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还会有孩子吗?”

再过三日,她也要三十了。十二年光阴,梅花开落十二番,庭中兰香换了又换,唯独他们膝下空空。

慕容庭曾疑心是那碗避子汤出了差错,可请了多少不同的大夫来看,都说二人身体康健。两人又喝了一段时间的偏方,总也无用,后来慕容庭不许楚玉锦喝了——是药三分毒,怕喝多了反而有害身体。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而稳:“阿锦,若上天注定我们只有彼此,那便只有彼此。”

楚玉锦窝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筝的蝶翼,半晌才低声道:“容容……若我们真无子嗣,你可想过抱养一个?”

慕容庭轻笑,声音像夜风掠过湖面:“我早想过。”

对他而言,只要他与楚玉锦在一起便够了,有无子嗣并不重要。但楚玉锦向来喜欢孩子,大哥大嫂的孩子慕容胤、如今八岁的慕容汐也喜爱同她玩乐。为了楚玉锦开心,他的确动过念头,抱养一个孩子。

楚玉锦也道:“我亦想过,只是……”

见她停顿不言,慕容庭便继续道:“记得东郊田庄那对夫妇吗?前年又添了第四个孩子。口粮紧缺,生下来便养不起,孩子夜夜啼哭,父母日日愁眉。生而不能育,岂非更大不幸?若有心善之家收养,予他衣食、教他诗书,对那父母是解脱,对孩子是新生——何尝不是两全?”

楚玉锦擡眸,烛光在她眼中跳动:“可那是人伦骨血,拆散岂不残忍?孩子虽小,也知父母恩;父母虽苦,也舍不得骨肉离身。你我若抱走,便成了那夺人所爱之人。”

她声音轻,却字字清晰:“正因他们养不起,才更该帮他们——添粮、减租、教他们手艺,让孩子留在父母膝下。抱走孩子,不过一劳永逸,真正救急,是让他们自己养得起。”

慕容庭听罢,沉默片刻,指腹摩挲着她的发髻,忽地低笑,认真道:“阿锦说得是。”

他擡手,将风筝放到一旁:“你说得对,拆散确是下策。可若真有那无路可走之时——譬如父母双亡,我们收养,便是给他们一条活路。你我既有余力,我们既然想要孩子,有何不可为?”

楚玉锦咬了咬唇,半晌才轻声道:“若真到那一步……我愿意。”

慕容庭颔首,握住她的手:“好,就依你。亲生也好,抱养也罢,孩子来了,便是我们骨血。”

他俯身与她额心相抵,笑着说:“我们和孩子一起放风筝,可好?”

楚玉锦忽然想起什幺,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容容,我们去和大哥大嫂说,让汐儿多住一段时日罢。”

慕容庭挑眉,似笑非笑:“汐儿这小丫头,三个月前说只住半月,如今半月变三月,再多住一段,怕是要把咱们这小院当京城别院了。”

楚玉锦失笑:“汐儿在这里住着开心,她夜里提着灯笼去后山捉萤火虫,捉了又放,玩得比谁都开心。”

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况且……大哥在京城忙,胤哥儿也在书院苦读,汐儿若回去,府里冷清得很。大嫂信里也说,汐儿在这儿胃口好、脸蛋圆了,让她再多住些日子。”

慕容庭想了想,点头:“也好。汐儿性子活泼,你近来忙着眠香阁,又惦记着给染娘的孩子做衣裳,有她在旁叽叽喳喳,倒真能解你乏累。”

楚玉锦眼底浮起温柔:“我不止为这个……汐儿虽不是咱们亲生的,可她唤我小婶婶,黏着我教她制香,等她再大些,若咱们——”她顿住,没说下去,只轻轻握住他的手。

慕容庭明白她的意思,反握住她的手:“若咱们膝下仍空,就让汐儿常来。等胤哥儿得空,也接他过来小住。咱们这院子不大,热闹些才好。”

慕容庭说着,指尖已落在她腰间,轻轻一挑,衣带便松了。他低头吻住她未尽的话,声音含在唇齿间,却带着笑意:“阿锦,何况我们不一定会没有孩子,我会尽力的。”

楚玉锦被他抱起,稳稳放在榻上。他低笑一声,扯开她最后一件中衣,掌心顺着她腰线滑到腿根,粗粝指腹直接揉上那处早已湿软的花瓣。楚玉锦颤得一声呜咽,腿本能夹紧,却被他膝盖顶开。

“别躲。”他嗓音发哑,俯身含住她一侧乳尖,舌尖绕着硬挺的红樱打转,另一只手已探入她腿间,两指并拢,缓缓捅进那紧致湿热的甬道。楚玉锦仰颈喘息,腰肢被他顶得乱颤,花穴贪婪地绞住入侵的手指,淫水顺着指缝淌到榻上。

他抽出手指,换上早已硬挺的阳具,龟头抵住入口,猛地一挺,整根没入。楚玉锦尖叫一声,指甲掐进他背脊,腿根大开,任他狠狠撞进来。啪啪的肉体拍击声混着水声,帐内淫靡不堪。

慕容庭掐着她腰,抽送愈发凶狠,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撞得她乳浪翻摇。楚玉锦哭叫着攀住他肩,腿缠得更紧,花穴一阵阵痉挛,潮水般的高潮涌来。慕容庭滚烫的精液尽数射进她体内,烫得她又是一阵哆嗦。

他伏在她身上喘息片刻,阳具仍埋在她体内,缓缓抽出时带出一股混着白浊的蜜液,顺着她腿根淌下。

待云收雨歇,慕容庭湿了锦帕为她擦洗,翻身躺下,将她揽进怀里。

烛火早已熄灭,月光透过窗纱,两人呼吸渐渐平缓,楚玉锦窝在他胸口,很快沉入梦乡。慕容庭亲了亲她汗湿的额角,也阖了眼,帐内只余均匀的鼻息,与远处残夏的蝉声。

九重天外,白云万里,慕容庭梦见自己黑袍猎猎,手持一柄漆黑长剑,正追杀一群落败的仙君。那些仙君仙光黯淡,狼狈逃窜于云海之间。他剑锋一转,剑气如墨龙狂卷,眼看便要将为首一人斩于剑下。

天外忽传一声清喝:“且慢!”随之一道无穷阳炎真火自天穹倾泻而下,赤红火浪翻滚,灼得虚空扭曲。

魔尊不屑,拂袖一挡,漫天火海被一股无形魔气生生劈开,化作碎焰四散。区区阳炎真火,奈何不了他。

却见火光中冲出一道鹅黄身影,裙裾翻飞,眉眼清丽,竟长着一张楚玉锦的脸。她足踏火莲,冲入战阵,堪堪挡在众仙之前。

女仙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众位仙君且退,我真身乃天地初生时的一簇蕴火,不死不灭,魔尊奈何不了我。魔尊,请放过他们,我愿同你一战。”

几位仙君对视一眼,眸中闪过惊异与愧色,都听过蕴火之名,竟真脚踏祥云,化作流光遁走,只留女仙一人独立火海。

他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小小仙子,法力低微,只会放火,竟敢挡在他面前。天界众仙虚伪懦弱,竟真留下这小小仙子断后。

他听见自己冷笑说:“哦,不死不灭,本座倒要看看是如何不死不灭。”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黑电,瞬至女仙面前,五指如钩,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女仙不躲不闪,鹅黄裙角被魔焰舔舐,却燃不起半点火星。

慕容庭在梦中浑身冷汗淋漓,心跳如擂鼓,额角青筋暴起。他想将那只无情的手从她颈间扯开,可四肢如被万丈玄冰冻住,喉间只能挤出无声的嘶吼。梦境像一张黏稠的蛛网,越挣越紧,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节收紧,女仙的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声。

“不……”他用尽全力在心底咆哮,一幕幕回忆汹涌而来——儿时放风筝时她的笑颜,她方才潮红的眼尾,她窝在他胸口时轻浅的呼吸——却……竟如云消雾散渐渐淡去。

他掌心魔焰骤盛,黑火如锁,瞬息缠绕女仙周身。鹅黄仙裙寸寸焦裂,化作灰烬飘散;雪肤玉骨在烈焰中剥离,血珠尚未落地便被蒸为赤雾。拂宜唇角溢血,仍倔强地盯着他。

他冷哼一声,五指一收,骨碎声细若脆玉。拂宜身躯轰然崩解,化作漫天光屑。他探手一扣,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魂魄,指尖魔焰翻涌,一握之下,魂飞魄散,连一丝声息也无。

不死不灭,在我掌下不过空谈虚妄。

床上之人坐起,楚玉锦被他惊醒,揉着眼朦胧看向他:“容容,怎幺了?”

一瞬之间身边人已不在床上,他一身黑衣立在床头,道,“人世一场幻梦,你,还不愿清醒吗?”

作者的话:章节名来自白居易“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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