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那样坦然,天真。可话里藏着的意味,却像头出了柙的猛兽,带着原始蛮横在她脑里横冲直撞。
浴室里水汽愈发浓了,黏答答地糊住灯泡,也糊住她的眼。
空气里全是她儿子的味道。
她的眼不由自主又落回那浴桶里。
阳具因着她的缄默,似乎愈发昂然挺立。
一个活生生的,饱胀着生命力与侵掠性的存在,赤裸地摊在她眼前,摊在她这个生养了他的母亲面前。
天塌地陷般的羞耻囊住了她,她权当什幺都没听见,什幺都没瞧见。
全赖他手上那伤。
层层叠叠雪白的纱布,成了捆缚她的枷锁,也捆住了她的伦常底线。
她脑子里空茫茫的,所有理智都被抽干,只剩自暴自弃的认命。身子像不是自己的,缓缓地又蹲了下去。
不愿觑儿子的脸,目光牢牢钉在那物事上。
手在身侧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终于还是在氤氲水汽里伸了出去。
指尖触上的刹那,李篙极轻地抽了口气。
而烫是李篱唯一的知觉。
那肉茎在她掌中又胀大一圈,青筋在薄皮下虬结着突突地跳,血脉偾张,马眼翕动。
她的手不小,却也无法全然握住,掌心清晰地感到那坚硬饱满,掌纹吻合上它的沟壑。
李篙仰头抵住桶壁,喉咙剧烈滚动着,从喉咙深处泄出一道压抑的喟叹。
“母亲……”
呼唤像鞭子,狠狠抽在李篱心上。她猛地醒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幺。
李篙那双清亮无辜的眼望着她,携着泣音呢喃:“好难受,母亲……它、它不听话……”
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身子正急剧变化的孩子。他不懂,只是身上难受罢了。
而她作为母亲,理应帮他,安抚他。
她阖上眼,用掌肉裹住那巨物,上下捋动。
浴室里只余水声,同李篙愈来愈重的呻吟。
“嗯啊……母亲,好舒服,”他喘着,断断续续,鼻音浓浓,“手再往下些,对,就是那儿……再往上走……”
掌心能觉出那头顶端在她的揉搓下愈发滑腻,不断泌出黏稠的汁液。
每回自下而上抚过,他便满足地叹息,身子也跟着微微一颤。
水汽蒸腾,李篱额前碎发很快被汗与水汽打湿,几缕黏在颊边。
她微喘着,胸口起伏得厉害。旗袍盘扣不知何时松了一颗,露出内衬的一角,和一小片白腻的肌肤。
李篙迷离的视线正落在那处。
一切都成了最烈的药,催得他身子里那把火烧得更旺。手中那物也愈发硬挺,愈发烫热,像根快要熔化的铁棍。
李篱清晰地觉出他身子的变化。
那东西在她掌中搏动得越来越急,几乎要脱缰。
一阵无名的恐慌攫住她,她想停,却不敢,唯怕一停下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母亲,母亲……”李篙开始胡乱唤她,孱弱语调里满是化不开的依赖,与即将决堤的渴望,“我不成了,母亲,我要去了……”
喊出最后一句的瞬息,李篱掌中那紧绷到极处的肉棒弹跳几下。随即一股股滚烫浓稠的白浆,便失控地从顶端喷射而出。
那热液大半射入水中,迅即化开,染浊了一小片。
仍有几股,因着他身子的耸动,越过桶沿,直溅上李篱胸前。
那两团柔软的乳上,顿时沾了几点腥膻的白浊,透湿旗袍与心衣,粘入乳肉,外层的缕缕精水垂挂胸口,有几滴坠落地面。
李篱脑中嗡嗡作响,彻底空白。
她维持着蹲姿,一动不动,眼望着自己胸前那团污迹。
浴室里只剩李篙高潮后粗重的喘息,和一二檐水滴落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篱才同从荒诞的噩梦里惊醒。
她撒手,像碰了脏东西,趔趄连退几步,背脊重重撞上冷硬的墙壁才勉力站稳。
她凝视着桶里那个脱力瘫软满面潮红的儿子,又低头扫见自己胸前狼藉。
恶心与被冒犯的怒意冲上头顶。
她一言不发,深深看了李篙一眼,旋即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
夜深,月攀枝头。
李篱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方才的景象犹如一帧帧无声黑白戏,在她脑里反复上演。
儿子的低吟,炽热的温度,最后那片黏腻的白……一切都让她阵阵反胃。
她翻个身,将脸埋进冰凉的枕里,想驱散那些画面。可越是想忘,越是清晰。
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影子缄默地走进来,在她床边立定。
李篱僵着身子,不动,连同呼吸都放轻了。她知道是他。
李篙在她床边站了许久,然后她听见极轻的抽噎。
“母亲……”他嗓子哑了,脆生生的,像只淋湿了翅子的雏鸟,“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李篱依旧不做声,只紧紧含咬着唇。
“我不知今日下午是怎幺了……”
他似是惶惧无措,实则栀貌蜡言:“那里就是难受得紧,像有火在烧,我管不住。母亲,您别恼我,好不好?我怕您不要我了……”
他断断续续说着,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李篱抹了把脸,慢慢转过身,在昏朦的月光下,望见儿子那张挂满泪痕的脸。
他眼红得像兔子,总盛着星光的眸子此刻被泪水泡着,怪可怜见的。
李篱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能怎样呢?他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真能恼他,真能不要他幺?
她终究擡起手,轻轻揩去他脸上的泪。“好了,不哭了,母亲没恼你。”
得了她的宽宥,李篙像得了天大的赦令。
他立刻爬上床,小心躺在她身侧,将那两只裹着纱布的手搁在被子外头。
“母亲,我手疼,今夜您陪我睡,好不好?”他得寸进尺地求着,声音里还拖着未干的湿意。
李篱望着那两只包得严实的手,点了点头。
她侧过身,让他像幼时那样将头枕在她臂弯里。
李篙蹭了蹭,将脸埋进母亲胸前。
他揽住她的腰,一遍遍重复:“母亲,别疏远篙儿,别丢下我……”
手指紧紧勾住她睡衣的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前不肯放开,往后也不可能放开。
李篱睁着眼,一瞬不瞬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
儿子的呼吸匀长温热,吐气喷在她胸口,带来一阵阵灼痒。
心里头剧烈挣扎着,一面是割舍不下的母性与亏欠,一面是与日俱增的惕厉与惊惧。
这一夜,她睁眼到天明。








